番外他世謝璋(二)總該有初禮婦人教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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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之夜,帝后和衣而睡。 小皇帝并不喜歡謝璋這個別人強塞給他的皇后,就像他不喜歡被太后逼著坐上龍椅。 小皇帝有一顆憎惡世間所有生靈的心。 他日日蔭藥,身子骨虛弱,瞧著很難活到太后賓天的那一日。 可是謝璋知道,小皇帝活得要比她久。 久到謝家除去了太后一黨,崔家又除去了謝家。她投井而死時,他仍然活著。 小皇帝不喜歡謝璋,就變著法兒的折騰她。 具體表現(xiàn)在夜里謝璋睡得好好的,他便忽然從自己宣和殿移駕到皇后的嘉德殿,大搖大擺,興師動眾地讓謝璋起來陪他用膳。 再或者,謝璋今日游了御花園,贊了芙蓉花開得好看,第二日他便命人將御花園的芙蓉花都挖了去。 謝璋暗地里想想,也很理解他。 廢不了她這個姓謝的皇后,還拔不了她喜歡的芙蓉花嗎? 謝璋從來都不生氣,因為她背后有謝家,有軍功赫赫的父親。而小皇帝只是個在妻子和養(yǎng)母之間委屈求全的·······小矮子。 謝璋懷著這份微妙的優(yōu)越感,在宮中悠哉悠哉過了兩年安閑日子。 兩年中她暗示謝侯打壓崔家,與太后一黨互相制衡。謝家便也平安煊赫了兩年。 可是兩年之后太后壽終賓天,謝璋的優(yōu)越感便有些維持不住了。 一來,小皇帝仗著皇后母族謝家的勢力,順理成章地將大權(quán)拿了回來。二來,小皇帝他長高了。 如今的衛(wèi)琦比謝璋高一個頭。 早朝時謝璋服侍他更衣,衛(wèi)琦便淡淡俯視過來。一如當年初見時,謝璋看他那樣看回來。 總被衛(wèi)琦那么居高臨下又帶著輕蔑地瞧著,就是謝璋性子恬淡,心中也漸漸生了不忿。 不就是如今長高了嗎,有什么好炫耀的,頭兩年他還是個矮子的時候,她不也······常常那么戲弄他嗎? 謝璋不能再長得高過衛(wèi)琦,就像她避不開衛(wèi)琦一日比一日炙熱似帶著仇恨的眼神。 衛(wèi)琦在兩年里仍然處處針對她。凡是她鐘愛的物事,他必須要毀掉,就算不能毀了,也要從她手中搶走。 謝璋忖度著,也許她是命里夫妻運坎坷,換了個夫君,還是要小心提防著枕邊人的暗算。 皇后是要繼續(xù)做的,衛(wèi)琦卻也是要忍讓著的。 為此謝璋稱病避駕,拿著譜子點了幾個貌美妙齡的世家女,就命人發(fā)往了宣和殿。 她擺足了賢后的架勢,意在知會衛(wèi)琦,她并不準備妨礙他。她的家族也不準備妨礙他。 既然他要借謝家的力,她要保家族平安,那兩人只井水不犯河水就是。 她不往他跟前湊,他也別來折騰她,他想納多少妃子就納多少妃子,想生多少皇子就生多少皇子。 他早就不是因為太后一黨的威脅而不得不夜夜宿在皇后殿中的傀儡。她也不預(yù)備做一個仗著母家勢力便不知進退的皇后。 賢后謝璋如是想,夜里就在睡夢中被衛(wèi)琦從床榻上揪了下來。 玄色繡金龍的少年笑得冷然,將手中捏得褶皺的宮妃名冊扔在謝璋面前。問她是什么意思。 謝璋睡得迷糊,張嘴便問衛(wèi)琦。 “陛下幾歲了,可曾讀過書,今日是否忘了吃藥?” 否則怎么不識字了呢? 小矮子不再是個小矮子。脾氣卻一樣的乖戾。 衛(wèi)琦冷笑著伸展雙臂,擺足了譜要謝璋起身服侍他除衣安寢。 當夜皇帝又宿在了嘉德殿中。 前頭兩年,謝璋與衛(wèi)琦睡得涇渭分明,誰都不曾挨著過誰。 今夜卻不同。 謝璋方有了點睡意,便覺出有一只手在她頰上描畫。 她睜開眼,衛(wèi)琦便翻身壓過來,黑沉沉一雙眼緊緊盯著她,似乎在估量著立刻將她掐死的可能。 “陛下?” 謝璋喚了一聲。衛(wèi)琦只輕輕嗯了一下。 “你想做什么?” 謝璋嘆氣,她想睡覺。 “朕是皇帝,你是朕的皇后,今晚朕宿在你這里,你說朕想干什么?” 衛(wèi)琦問得氣勢洶洶。 謝璋卻有些想笑。她躺平,柔柔看著衛(wèi)琦。他卻不動,仍然冷冷盯著她。 謝璋便真的笑了出聲,“陛下,總該有初禮婦人教過你······” 衛(wèi)琦的臉徹底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