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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瀾點(diǎn)了點(diǎn)頭,“嗯?!被貞?yīng)著,仿佛他問的是一件極平常的事。 毓征轉(zhuǎn)頭看她,忽然想替最好的朋友說兩句話,“云瀾,有些事總要有人去做,是困難重重的事,能去做的人,有云霄之志、兼人之勇。大勇大毅不是人人都有的,所以,懷承他,”毓征說到這兒,停頓了,他鄭重道:“他是難能可貴的人,無論何時,我都等著他回來?!?/br> 云瀾走在毓征旁邊,每個字都落進(jìn)她耳朵里,滑進(jìn)她心里。她仍舊點(diǎn)頭,“嗯,我也等著他?!?/br> 她說得像這秋夜涼風(fēng)一樣輕巧易得,毓征聽得愣了愣,回想她說的話,她說等著他!等著他! 他轉(zhuǎn)頭看她,她半邊面孔映著路燈光,平靜柔婉,叫人生出無限惻隱來。 臨分別時,毓征寫了住址和電話給她,“你有什么事,一定想著來找我,我是茉莉的大哥,也是你的大哥;我是他最好的朋友,也是你的?!彼麆忧榈卣f。說這些時,在心里久久感慨,他等,等的是摯友歸來;可她等,等的就是時光逝去了…… 云瀾接在手里看,抬頭來笑著謝他,“沒有他們,你也是我的鄺大哥?!彼f。 “對,你說得對?!必拐鼽c(diǎn)頭。 云瀾轉(zhuǎn)身前,忽然又回頭,“鄺大哥,如果,如果他變成了另一副模樣,你還相信他么?” 他沒有多想,點(diǎn)頭:“無論他變成什么樣,我都相信他?!?/br> 云瀾夜色里向他笑了笑,沒再說什么。 她回到家,把毓征給這張字條夾在青竹布封面的記事本里,擱在書案上。 這天下了一場滂沱大雨,天色暗得特別早,空氣里水霧彌漫,升起nongnong涼意。云瀾上了課,剛走到自己院中,阿春就趕上來傳話,“有家西餅店打了電話來,說你訂的茶點(diǎn)到了,請你去取,我說我們姑娘不愛吃茶,幾時訂的?別是弄錯了。那邊回說,是你親自定下的……”阿春的碎嘴子發(fā)作,被云瀾打斷了,“何時打來的?多久了?” “就剛才,一盞茶的功夫都不到,我還說,這大雨天,不如差人去取吧……”她眼看著云瀾轉(zhuǎn)身走了。 她匆匆扔下話來,“是我訂的,我自取?!?/br> 好在她前頭回家的黃包車夫還在門廊下躲雨,她叫上他,出門登車就走,消失在夜雨里。 愈存因?yàn)閹追絼萘Φ淖兓蝿萦硬幻骼?,只好靜默觀望,減少聯(lián)絡(luò)和不必要的外出。直到收到一條紅豆面包,再三考慮,還是趁著夜色趕到馬斯南路來。 他站在亭子間的窗邊聽雨,一邊的衣袖,被雨水飄濕了,也不察覺。 麗惠引著云瀾上樓,她一路無話,只最后叮囑她:“有話盡快說,不能久留。” “好。”云瀾答應(yīng)著,她手指冰涼,連聲音有些微顫。 麗惠抬手示意她自己進(jìn)去,“他在等你?!彼f完,轉(zhuǎn)身下樓去了,留下輕微的腳步聲。 云瀾上前一步推門,門軸發(fā)出經(jīng)年的悠長的聲響,像推開一扇時光的門,她越過種種,去見兩年前的懷承。 他站在窗邊等著她走近,不是不想迎上去,是忽然沉重到不能動,不知從何說起,不知該哭該笑,他喉頭動了動,終于沒有說出話來。 她一直走到窗邊,立在他面前,眼神細(xì)致地看在他臉上,看到他心里去。 他在心里叫她“云瀾……” 她先開口,“我,我其實(shí)是想來問你是否平安回來,麗惠很好,她……” 她沒說完,她說話的聲音,像叫醒了他靈魂,他先伸手把大開著的窗戶關(guān)上,打斷了她說話的思路。 她重新接著說,卻怎么也找不回原來的話頭,只好另起一個:“我前兩天遇到鄺大哥了,他回來了。我在伯特利上完課,他恰好在那里等我,所以……”她語無倫次的說著,其實(shí)并不知道自己說什么。 他聽出無窮無盡的心酸,洶涌地涌進(jìn)胸腔里。她近在咫尺,近得讓人害怕不真實(shí),他仍舊聽著,伸開手臂把她擁進(jìn)懷里,用力抱緊,緊到讓她說不出話來。 她不是真的說不出話來,是貼在他胸前,眼淚太多,哽咽得發(fā)不出聲音,許久,她終于叫他:“懷承……” 第八十章 相見 “嗯?!彼N在她耳邊,答應(yīng)她。 他一承認(rèn),催生了她更多眼淚,洇濕了他心口一大片。他抬手來替她擦拭,“對不起……”他低聲的回應(yīng),想過許多次,不向她說對不起,不要對不起她,到了這一刻,還是不能抑制地說出了口。 她臉上無聲的眼淚不斷,他只好低頭吻她眼角,嘗盡她眼底的心酸?!皯殉?,我會等你的,會等你……”她想告訴他,像鄺大哥說的,無論何時,他們都等他歸來,可想說的太多,怎么也說不清楚。她在心里提醒自己,不能哭! “嗯。”他燈下凝神看她,其實(shí)心里知道她會等他的事,他從來都知道…… 他放下手臂,停在她手腕上,摸到她一直戴著的那只玉石榴,是他母親留下來的唯一的東西。“我家里,常州家里……”他垂眸說,想說當(dāng)年常州家里的變故,想說,再也沒有家的事。 “我知道!”云瀾打斷他,這樣悲慟的事,不忍心讓他說下去,“我舊年里去過常州一趟,那時就知道了?!彼f著,眼睛里是哀戚的光,只能安慰他:“以后,以后我們會有家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