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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陸允昭感知了一番,也確實沒有察覺任何危險,為了保險起見,還是給它布置了一道結界,這才站起身,查看屋內陳設。 梳妝桌面上放著一柄小小的木梳,陸允昭抬手要去碰,但想了想,還是將手移開,這里的主人并未留下傳承,想來是一方私密空間,她闖入本就是意外,再動別人東西,便有些無禮了。 只是當她垂手虛虛拂過妝奩之上第二個抽屜時,她下意識停住,指尖不自覺收攏,是一個習慣性打開熟悉之處的動作。 好奇怪,她分明沒有任何有關這里面的記憶,但是為何會有下意識的反應? 視線落在桌子上僅剩的那幾顆銀色鈴鐺之上,陸允昭忽然將凝霜橫過,比照在這幾顆小鈴鐺上方。 那些鈴鐺像是受到感應一般,鈴鈴震起,銀光閃過,凝霜化回銀環(huán),幾個小鈴鐺倏然飛上,契合在圓環(huán)之上,變作一只女子戴在腳踝之上的銀環(huán)。 陸允昭眼前有一段碎片般的掠影閃過,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微微拽緊,似乎捏著什么東西,耳邊風飄一般吹過一句,“我只是想讓神女開心。” 陸允昭搖搖腦袋,床榻周圍的白紗未動,屋內并沒有風。 屋主人留下的鈴鐺為何會與凝霜有感應?陸允昭眉頭微蹙,她抬手拉開了第二個小抽屜。 里面端端正正放著一本小冊,面上沒有提字。 指尖停頓片刻,她終于還是伸手將小冊拿出,翻開看了起來。 墨跡很是娟秀,甚至有些眼熟。 這不就是她來到歸元之后苦練了三年才成的筆跡嗎? 她捏了捏眉心,不會吧不會吧,這東西不會真的是她留下的吧。 她何德何能,能在遙遠的從前,留下這種小天地? 可她不是最近才穿過來的嗎,她怎么能在這個世界的從前留下這些東西? 陸允昭拿著本子的手,微微顫抖,還有什么驚喜是她不知道的? 在做好深呼吸之后,她定下心往下看。 里頭的內容記載的并不連貫,更像是隨手記在上面的。 “九天一戰(zhàn),老兒遁走,暫不可尋,吾推演一番,千年后會再度回來。 此戰(zhàn)波及太廣,下界怕已留下隱患,屆時山崩地裂怕是難以避免,只是血河未定,若現在修補,恐會阻斷氣運回歸?!?/br> 之后是幾滴墨點,小冊的主人似有猶豫,不多時像是打定了主意,繼續(xù)寫著:“罷了,待千年后,再除他。” 陸允昭理了理,九天一戰(zhàn),千年之后,這應該是寫的千年前的墮天之戰(zhàn)。 只是這個老兒是誰? 陸允昭接著往后翻,下一頁像是隔了很久才寫的,墨水與前面的有些不同。 “吾已將材料放入下界,千年后吾會再次尋到。 老兒歸來,定不會善罷甘休,吾讓靈獸青鸞進入水月鏡,待吾歸來,助吾憶起?!?/br> 陸允昭覺得自己拿著冊子的手真的快要抖起來了,靈獸青鸞,水月鏡,這個世界可以有很多個叫青鸞的靈獸,但肯定只有一把水月鏡。 而水月鏡在她的身上。 還有之前說的山崩地裂,修補材料,說的是不久之前各界裂縫四起,尋到修補材料的……除了她還有誰? 所以這個老兒說的是天道吧? 好家伙,這個狗天道原來千年之前就和她有仇了。 所以她飛升失敗也是天道搞的鬼,可若是她與天道皆是這個世界的土著的話,她來到這個世界時候的穿書記憶是怎么回事?天道似乎也是知道書中的劇情的。 還有她識海之中綁定的系統(tǒng),為什么最初要讓她攻略簡無書?還可以借用氣運? 陸允昭越想心中疑惑越盛,干脆往下面繼續(xù)翻去。 接下來,是更為語焉不詳的幾句話: “他說要吾開心,卻從來與吾置氣。 他入輪回,吾怎會等他? ……若是這次沒有,便再也不理他了?!?/br> 陸允昭一個頭兩個大,這個“他”又是誰,這個語氣看起來不像是尋常的關系吧? 可惡,這真的是她千年之前寫的嗎?為什么她什么印象都沒有? 不僅沒印象,這平白無故看到,還讓人腳趾扣底,為自己尷尬。 陸允昭往后翻了翻,后面是空白的,沒有多余的東西了,她敲著腦殼,叫青鸞道:“鸞啊,你好了沒有?” 青藍回聲:“融合哪有這么快?” 陸允昭嘆口氣,“鸞啊,告訴你一個不好不壞的消息,咱們可能是天界的在逃上神?!?/br> 青鸞疑惑:“為什么是不好不壞?” 陸允昭想了想,就像凡人擁有修為之后,突然有一天被告知自己是第一劍宗的繼承人,但第一劍宗被世仇占領了,需要打倒世仇才可以繼承宗門。 宗門繼不繼承其實不太重要,重要的是這個世仇現在正在修真界搞事情,而且首要要追殺的目標就是她。 雖然她始終不覺得天道能真的殺了她,但是她從前既然留下這些,那說明天道真的留不得。 能隨便放下食心蠱濫殺無辜,這天道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行了,你快融合吧,我們早些出去。”陸允昭道。 她將小冊放到桌上,拿起小梳子準備給自己梳個發(fā),但她忽然感覺腦袋里面?zhèn)鱽硪魂噭⊥?,有什么東西正在從中剝離,強大的氣運之力快要從她身上溢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