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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云?是上任妖皇吧,陸允昭猜測。 陸允昭原本還想著若是他深究自己怎么知道的要怎么答,但很明顯,白天欽只關心他自己。 她有些遺憾地嘆口氣道:“是你忠錯了心的皇族要滅了,妖族這么大,怎么會滅?” 白天欽自暴自棄地露出最后一絲笑:“既然她要伏軒為妖皇,白某扶持了伏軒多年,何不將錯就錯?搭上老朽這條命,也要讓他活下去,妖族不能斷在我的手上!” 他說完這句話,便在陸允昭的眼皮子底下斷了氣,然后像是被什么魔物吸食了一般,rou眼可見地干癟下去,成了一具干尸,在夜風之中,化為齏粉。 天幕上的星軌重新排列,星羅盤上,陣法再次發(fā)生變化,陸允昭將實現(xiàn)從天幕上收回,待落到星羅盤上之時,她蹙緊了眉頭。 青鸞問道:“怎么了?” 羅盤已經被劈得殘缺,隱隱只能看到一些大概,但陸允昭還是吸了口冷氣,“恐怕我們必須馬上前去虛無山啊?!?/br> 按照白天欽留下的只言片語,陸允昭大致猜到,妖族皇族本院到這一代便會沒落,這妖族正統(tǒng)之位,占卜出來的結果,既不會是伏城,也不會是伏軒,但有人使了法子,強行改了未來的預示,將預示改到了伏軒身上。 可憐白天欽做了大半輩子欽天監(jiān),到頭來卻被那人算了進去。 有能力改變預示的,不會是伏城那邊的人,他們若有這能力,直接改到自己身上,便是名正言順,白天欽都會幫著他們。 那便只剩下一人了——從虛無山出來,打破忌諱,從圣女做到妖后的白璇。 “可惜?!标懺收褔@了口氣。 青鸞問道:“可惜什么?” 陸允昭道:“白璇既然能夠將一切算好,改出的預示讓白天欽這么多年都沒有看透,甚至瞞天過海,環(huán)環(huán)相扣,有這種實力,為什么執(zhí)著于一個皇位呢?” “不知道?!鼻帑[道,它想不通這些彎彎繞繞。 陸允昭也不糾結,她轉身出了占星樓,重新進入妖都之中。 伏軒伏彤缺了一縷魂絲,白璇布了這么長的線,誆著孤驚羽為她的兒女吊著命,還為她兒子預留了妖皇一位,不可能滿足于她的孩子先天殘缺。 她想要的,恐怕是想塑生魂,借著換命之術,給他們造一條命。 這便完全是禁術了,若不阻止,屆時陰陽逆轉,六界不穩(wěn),定然會造成混亂,生靈涂炭。 而白天欽在看到白璇想做的事情之后,不僅不阻止,還將星盤改了回去,助她一臂之力。 必須快點找到白璇給她兒女安排的換命之地,打斷這個術法,否則后果恐怕真的會不堪設想啊。 “可是這個換命之地在哪里?”青鸞問道。 “羅盤上的落點,在虛無山?!标懺收押唵蔚?。 與簡無書分別之后,孤驚羽帶著伏軒伏彤又玩了一陣兒,便命人將他們送回妖宮。 他要去尋陸允昭,還未走出幾步,便覺心臟陣陣抽痛,一股從身體里生出的力道像是在將他的生命力強行扯走。 只一瞬間的疼痛,便讓他皺緊了眉頭,他抬起頭,看向占星臺那邊的氣浪翻滾。 怎么回事? 難道是她出事了? 孤驚羽再顧不得心口疼痛,飛身往占星樓而去。 但行到一半,他便險些從空中落下。 來自靈魂的撕裂感幾乎奪走他所有的行動力,他匆忙落了地,斗大的汗珠從他額間落下,他唇色發(fā)白,渾身都像在被人撕碎。 怎會突然如此?孤驚羽靠在墻角,費力思索,他予伏軒伏彤的是續(xù)命之術,能讓他又如此強烈的感應的,只有與他結下同生契的陸允昭。 她到底出了什么事?孤驚羽捏緊拳頭,血跡從他掌心滑落,他咬著唇,試著站起。 他要快點找到她。 就在這時,他心口的那條碧色絲線再次亮起,他抬起頭,便看到絲線那頭連接的少女正踏空而來。 心頭那口氣驀然松下,他沖陸允昭笑了笑,“去了哪里?”一瞬間連身上陣陣加劇的痛感似乎都隱了去。 陸允昭掃了一眼他扶墻的手,視線落在他蒼白的臉上,暗道一聲糟了。 她落在他身邊,扶著他盤腿坐下,然后抬起他的手,給他注入一道靈力,“我沒事,你怎么樣?” 孤驚羽白著臉搖搖頭,“沒事?!?/br> 沒事?沒事怎么一副要虛脫的模樣?陸允昭覷他一眼,探入靈力在他體內查探。 這一查,竟然查出了一道引魂之力。 引魂之術,可以將人魂魄強行扯出,換到另外一人身上,十分陰險,因此條件極為苛刻,必須要被奪魂之人自愿與對方勾連才成。 孤驚羽給伏軒伏彤續(xù)命之時,白璇已經去世已久,她竟然連這一步都算好了? 陸允昭從芥子袋中拿出一顆金色的蓮子放入孤驚羽的掌心,“吞下去。” 這是她種在千渺峰寒潭的靈蓮結的蓮子,可以凝心靜氣,也可以驅魔辟邪,現(xiàn)在用再好不過。 孤驚羽也不多問,直接拾過蓮子吞入腹中,就地打坐。 待他運轉片刻,陸允昭又探了探,“暫時壓制住了,這蓮子是圣潔之物,可以暫時克制邪氣,妖族皇族的氣數(shù)盡了,白天欽啟動了禁術,想要幫助白璇重塑伏軒伏彤二人的魂魄,必須趕快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