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我不想再聽‘我不是不愛我只是不會愛’的論調(diào)了！”達米安猛的躥起來，好似被人說中了心事似的咆哮著，焦躁地在教堂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像只困獸，“你知道什么？你有沒有看到他當時的眼神？他恨我！他不再認為我是他的兒子，他將我排除在外，覺得我無藥可救覺得他試圖改造我、拯救我是他一輩子做過的最錯誤的事……”

    “不要這樣想，他愛你，他失去了家人才投身于黑暗，你是他的兒子，你們挽救了他的家庭，愛你們讓他得到救贖。他需要你們，勝過你需要他?！鄙窀竿蛩鹕难劬χ虚W爍著粼粼波光：“愛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愛是不嫉妒；愛是不自夸，不張狂。不求自己的益處，不輕易發(fā)怒，不計算人的惡。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愛是永不止息。（《圣經(jīng)·雅各書》）”

    達米安沉默，他走了幾步，站在神父背后，巨大的圓形彩繪玻璃窗投下他的影子，如一個拉長了的十字架，漆黑的陰影將神父整個籠罩，后者依然跪著，穩(wěn)如泰山，將十字架貼在額頭，凝視高懸的基督受難像。達米安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說：“原來你也會讀《圣經(jīng)》？在你們那個世界，你是個神父嗎？”

    “不，只是個普通罪犯，因為罹患解離型人格障礙，被關(guān)在阿卡姆瘋?cè)嗽??！鄙窀感α诵Α?/br>
    “為什么不逃走？”

    “逃不走，我的腳有傷，你追得太緊，遲早會被追上，還暴露藏身地。倒不如看看能不能把你騙過去。”神父說著，扯下頭上的紅色假發(fā)，“看來是不太行?！?/br>
    “如果你能克制好為人師的傾訴欲，或許還真有可能瞞過去。你想勸我，但我這些年聽過的勸解已經(jīng)夠多了，要對蝙蝠家族評頭論足，還輪不到你！既然你是神父，那給你時間懺悔，超人馬上就要到了。”

    “你知道我不是你們這個世界的小丑把？”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么沒有第一時間殺了你，還留給你足夠的時間懺悔？”達米安在心里接下另一句：而且這里是迪克舉行葬禮的教堂，我不想讓你的血玷污這里。

    “不了吧，如果神把我們當兩個人看待，那我沒干多少壞事，沒必要長篇大論。如果我們合而為一，神絕不會聽我懺悔，他該在我說第一個詞之前就燒爛我的舌頭。你曾說我太有傾訴欲，那我現(xiàn)在就再給你一個忠告。”

    達米安掏了掏耳朵：“要我離開超人嗎？這個也聽膩了?！?/br>
    “不是，我想說，當你能快速結(jié)束某件事的時候，千萬別拖延，就比如現(xiàn)在，我跟你講一通毫無意義的大道理，只是為了爭取時間，讓他們來接我?！苯芸藦牡厣险酒饋恚c此同時，探照燈射入教堂，轉(zhuǎn)瞬間萬丈光華，仿佛天使降臨，而千萬片被切裂的白色光柱則是審判的利劍，漆黑的蝙蝠機懸停在教堂之外，放下一段繩梯。

    達米安還想說話，神奇女俠便從蝙蝠機上躍了下來，猛地踹在他胸口上，將他踢的得倒飛出去，撞在大理石墻壁上，胸口一陣發(fā)甜，吐出了幾口血。他覺得天旋地轉(zhuǎn)，頭昏腦漲，似乎全身的血都涌上頭頂，掙扎了幾秒后，他終于艱難地睜開眼睛，看著那個向繩梯跑過去的身影，忍不住吼道：“為什么要保護他，神奇女俠！”

    “因為他曾保護我們?！鄙衿媾畟b甚至沒有回頭看他，“這個世界的神奇女俠玷污了她的名號，也許我會作為女人愛上某個男人，但絕不會忘記，在這之前，我是天堂島的戰(zhàn)士和英雄。我必向她挑戰(zhàn)！”

    杰克吹了聲口哨，脫掉偽裝用的神父黑袍，露出底下紫色的西裝。他跑了幾步，跳起來抓住了梯子的尾巴，努力往上爬，他黑綠色的頭發(fā)在呼嘯的風中飛揚，像漂浮在海水中的藻類?？删驮谶@時，他忽然感覺到了一陣刺骨的寒風，一陣恐怖至極的陰冷像蛇一樣溜進了他的脊椎，他像受了驚的貓一樣被巨大的不祥感覺挾持，汗毛倒數(shù)，手忙腳亂。這種不祥預(yù)感僅僅提前預(yù)警了一秒鐘，下一個瞬間，繩梯從他掌中滑落，他被一只巨手抓了起來。

    有人抓住了他的衣領(lǐng)，把他提在空中。杰克晃花了眼，好久才看清眼前的人。

    帶著黃燈戒指的不義超人。

    一切喧囂和風聲都遠去了，他對杰克笑了笑，湛藍的眼鏡像孩子一樣清澈，杰克第一次在那張暴君的臉上看見類似“溫柔”的神情，他仿佛又變回了星球日報的小記者，變回了千謙遜美德和希望的化身。那因為正常而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讓杰克覺得分外熟悉，好久，他才恍然大悟：他曾經(jīng)在小丑的臉上見過完全相同的神色。

    緊接著他看見，超人輕輕把手按在他的肩膀上。杰克沒感覺到痛，真的沒有，他只清晰的聽到了肩膀的骨頭碎掉的聲音，在聲音中，還有另一個熟稔至極的呼喚：“杰克——”

    “——放我出來。”

    第79章

    超人的速度有多快？

    他能超光速飛行。

    超人力量有多大？

    他能舉起整個城市。

    超人的生存能力有多強？

    他能在恒星內(nèi)核中生活,?從內(nèi)部吞噬整顆太陽。

    所以，當他捏碎杰克的肩膀時，只是稍稍一用力。

    短暫的骨頭碎掉的聲音之后,?杰克才感覺到了一種劇烈的疼痛,?像是砸中胸膛的巨型攻城錘。痛到極致就是熱，似乎血管中流動著滾熾熱的血漿,?它將杰克蒸得全身guntang,?一層一層地出冷汗，他閉著眼睛,?以為自己已經(jīng)昏迷了幾個小時,?然而睜開眼才發(fā)現(xiàn),?他只是短短幾秒鐘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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