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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落,也不等付臻紅回答,他就驀地一笑,不疾不徐的說道:“把你脖子上的這串佛珠給我,我?guī)湍阏?,如何??/br> 楚留香道:“不行?!?/br> 這男子聞言,挑了挑眉,瞥了插話的楚留香一眼,又把目光轉回到付臻紅臉上:“如何?”他又問了一遍,完全沒有把楚留香的回答放在眼里。 付臻紅沒有拒絕,也沒有直接同意,而是語氣淡淡的說道:“若把佛珠給你,你又如何保證能找到我們要找的人。” 這男子一聽,唇角邊的弧度擴散了幾分,他的嘴唇很薄,這也使得此刻他明明在笑,卻透著一股冷意,“只要是在南街,沒有我找不到的人?!?/br> 粗眉毛也說道:“大哥了解這里每一個人?!?/br> 是了解,而非僅僅是知道。 大哥與他們從小生活在這里,但與他們這些扶不起的爛泥不同,大哥有著過目不忘的本領,記憶力超強,但凡是他見過的人,就不忘記。前幾年還跟著一位武藝高強的神秘大師學習了武功,他有機會離開南街,最后卻還是選擇留了下來。 第239章 粗眉毛很敬重大哥,雖然大哥被一些人背地里說成是這里的地痞無賴,是上不得臺面的混混,不過粗眉毛卻并不認同。 他很清楚,他的大哥陸遠雖強制收取著一些人的錢財,但同時也在庇護著這些人,否則天倉縣那些看不起他們的富商和官員,早就將南街刮分,將他們這些住在南街的窮人全部驅逐。 有了他的大哥陸遠,南街和天倉縣的管事們才能維持著現(xiàn)在這種互不干擾的微妙平衡。 想到這,粗眉毛又說了一句:“只要你同意這次交易,大哥就一定能幫你們找到要找的人?!彼锤墩榧t說道。 其實以往也不是沒有富裕的商人和公子哥來他們南街,之前他們遇到這種香饃饃的時候,只要是有看上的東西,都是靠搶靠奪。不管是通過什么方法,暗地里使計順走也好,還是明面上直接就硬著來也罷,都從來不會選擇與他們所看上東西的主人做交易。 但是眼下,他們的大哥主動說了這白衣僧人要用那一串佛珠作為籌碼,來換他們要找的人。 粗眉毛也就是劉旺三,看著這面容姣好的白皙僧人,對方的身上一層不染,即使在這樣滿是灰塵的環(huán)境里,也依舊是清風明月,似九天之上垂云而下。 他們這些在南街生活的混混,其實最討厭的就是那種隨時隨地就擺出一副高人一等姿態(tài)的人。那些人看不起他們,覺得自己身份高貴,而他們是低賤的難民,哪怕一些人表面?zhèn)窝b得很好,但骨子里的那種清高,卻還是會流露出來。 但是這個白衣僧人,卻沒有。 對方看他們的眼神,是寧和的,更是平靜的。 就好像他們這些不學無術的混混和在他眼里和其他人并沒有任何不一樣,他看向他們的眼神既沒有同情,也沒有鄙夷,更沒有那種清高而又虛偽的施舍。 在這個僧人眼里,他們好像就只是普普通通的人,沒有高低貴賤的區(qū)別。 然而他們也能感覺到,有一種無形的界限拉開了他們與這僧人的距離。他們是泥濘里臟臭不堪的淤泥,而這人是讓人望塵莫及的佛蓮。 但就是這樣的落差就卻讓他們產生了一種非常微妙的情緒。使得他們的心里在生出幾分卑意的同時,下意識的想要在這個人的眼里留下一個好的印象。 粗眉毛想著,或許他的大哥,也是因為有了這種類似的感受,才沒有像從前那般直接用一些不正當?shù)氖侄蔚玫较胍臇|西,而是主動說出了交易。 陸遠看了一眼為自己說話的粗眉毛,又看向白衣僧人:“不信?”他的語氣懶散,透著一種略顯冷意的痞氣。 楚留香本能得有些排斥這青年,他對付臻紅說道:“無花,我們可以去問其他人?!贝蟾攀窃从谝环N自信,楚留香并不認為在他和無花已經來到南街之后,他們兩個人會找不到人或者是了解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唯一需要考慮的,或許也就只是時間的問題。 而且讓無花舍棄一串一直以來都隨身攜帶的佛珠,楚留香是不愿意的。不過若是換成要他的某些東西,也不是不可以。 這么想著,楚留香便也說了出來。 “我可以用我身上值錢的東西換?!?/br> 誰知楚留香說完之后,陸遠卻搖了搖頭,用手指了指付臻紅脖子上的佛珠,“我只要這個。”他的目標很明確,回答的干脆又果斷。 “若是……”楚留香還想說什么,付臻紅卻輕輕捏住了他的手腕。 楚留香看向付臻紅。 付臻紅沖著楚留香輕輕笑了笑。 一串佛珠,雖算值錢,卻比不上盡快找到真兇的時間珍貴。如果能用最少的時間找到兇手,便也算是物有所值。 付臻紅的眼里表達出了這個意思。 楚留香看懂了,但還是有些猶豫。 付臻紅便身體往楚留香這邊傾了幾分,將唇湊到楚留香的耳邊,小聲說了一句:“若是香帥覺得虧欠,那這事解決之后,便贈予我一串佛珠。” 這話說完之后,楚留香點了點頭,同意了,然而同時,他的耳根卻突然發(fā)燙得厲害。無花說話間噴灑出來的溫熱的氣息縈繞在他的耳畔,讓他覺得有些癢,心底也仿佛像是有一片羽毛緩緩落下,抓不住,飄忽而又有一種隱約的酥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