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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付臻紅身邊,將被錢方故意綁得松垮的繩子重新系緊,做完這些后,他原本準備將這新娘的身體也用繩子捆住,但最后在視線觸及到對方面容的時候,周彥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錢方這人雖然有些不著調(diào),不過有一句話倒是沒有說錯,這一次,這新娘確實是好看。 不過無論再好看,最后也免不了和其他十幾人一樣的結(jié)局。想到這,周彥又看了幾眼這昏睡的新娘,按照香爐中香煙的彌漫速度,這新娘應(yīng)該快要醒了。 周彥突然有些好奇,當面前這個新娘醒了之后,是露出一番怎樣的表情。是會像以往那些女子一樣,眼中帶著淚花、驚恐而又茫然的向他求助著;還是一副視死如歸,用仇恨的眼神盯著他、似乎要將他一刀一刀的凌遲一般;又或者是故意偽裝得鎮(zhèn)定,企圖以其他東西來向他談判,換來逃離的一線生機。 周彥想著,無論是其中哪一種,由這張美艷到極致的臉做出來,定然都是十分迷人的。 周彥在心里默數(shù)著時間,一秒…兩秒……三秒……五秒之后,面前的落魄新娘眼睫輕輕眨動了一下,接著緩緩睜開了眼眸。 付臻紅抬了抬眼皮,故意以一種剛醒來時那種有些朦朧和渙散的眼睛看向了注視著他的男子。 在兩人四目相對的這一剎那間,周彥的眼中劃過了一抹驚艷。他盯著面前這個人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間,仿佛看到了星辰與明月之下冷幽而深邃的夜景。 “你是誰?”周彥聽到對方這么問著,清清冷冷的聲音傳入到他的耳膜里,并沒有女子的那種輕細,有些低,透著一種微緩的磁性,恰當好處的悅耳。 周彥沉默了,他見過那些新娘醒來之后歇斯底里的質(zhì)問著他的場景,她們哭喊,悲痛,所發(fā)泄出來的情緒全是與自身的處境相關(guān)的,卻沒有哪一個人,像面前這個新娘一般,第一句開口的話,是問他是誰。 “周彥?!彼f著,就連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出于一種什么原因,一向不予理會這些人的他,竟然回答了這個新娘的問題。 “你抓了我…” “是…” “這里是哪里?” “榆洞。” 在連著回答了付臻紅三個問題之后,周彥站起了身,不打算再繼續(xù)透露出更多的信息。 周彥承認,這次的這個新娘是有些特別的,但即便如此,也沒辦法改變什么。終究也會那些被關(guān)在水牢里的女子一樣,變得越來越落魄,最終變成一個沒有思想的木偶。 雖然想著會有些可惜,但周彥不打算做些什么,想到這,他看了一眼付臻紅,又看了一眼一旁也醒來的新郎,收回視線后什么話也沒說的站到了一邊。 他背靠著石壁,手中抱著一把長劍,微微垂著眼眸,看著裊裊白煙從香爐中飄散開來,神情淡漠到有些冷血。 這叫周彥的人不是村名口中的山神,想來那洞主才是,而現(xiàn)在付臻紅他們還沒有見到這些搶親事件的真正主謀,再加上方才周彥和錢方話里所透露的那些信息,之前那些新娘應(yīng)該還活著,被關(guān)押在水牢里,所以偽裝必然還要繼續(xù)。 為了讓他和清寂兩人看起來更像是一對夫妻,沒有被綁住身體和雙腳的付臻紅便站了起身,然后拖著在這香爐的香味下故意偽裝出來的有些無力的身體,緩緩朝著清寂走去。 周彥余光瞟到付臻紅的動作,并沒有做出任何反應(yīng),似乎料定了付臻紅不會掀起什么風浪,所有并不擔心會有意外發(fā)生。 付臻紅走到清寂身邊,坐下之后將身體靠在了清寂的身上,感覺到清寂瞬間繃緊的身體,付臻紅的眼中劃過了一抹笑意,他故意放柔聲音,用一種擔憂的語氣,十分自然說道:“相公,你沒事吧。” 柔柔緩緩的嗓音,關(guān)憂的…透著親昵的語氣,仿佛這一瞬間,他們兩個不是偽裝的新郎和新娘,而是一對真正相愛有佳的新婚伴侶。 清寂愣了愣,那短短的兩字稱呼對他來說是無比的陌生,卻又讓他的內(nèi)心無比的震動,故意也驀地停滯了一瞬。 好在清寂很快就收斂住了情緒,他輕輕瞥了付臻紅一眼,垂下漆黑的眸子,低聲回了一句:“我沒事…” “我本該害怕的,但是看到你在我身邊之后,就安心了?!备墩榧t緩緩說道,看向清寂的眼神里充滿著一種新娘對于新郎的愛慕和信任。 這樣的神情頓時讓清寂的心里就像是被一根細細的針輕輕扎了一下一般,他看著面前這個男子的眼睛,那漆黑的瞳孔里浮現(xiàn)著他的面容,原來,喜歡……真得是可以偽裝出來的。 這時,周彥突然說了一句:“無論多忠貞堅固的愛情也經(jīng)不起死亡的考驗?!彼恼Z氣里透出了一絲譏諷,似乎是在笑著付臻紅和清寂的這番互動。 周彥的話音落下沒多久,山洞里想起了一道異常沉重的腳步聲,這腳步聲悶沉而緩慢,一步一步,走得十分慢,像是拖著千斤重的石頭在地上行走時的那種聲音。 付臻紅和清寂對視了一眼,同時朝著這道聲音發(fā)出來的方向看了過去。 在他們斜前方的一個大概有三米高的洞口處,光線十分的微弱,在一片陰影里,隨著越來越清晰的腳步聲,一個身材異常高大的黑影從里面走了出來。 第203章 這是一個身長足有八尺的男人,穿著一身漆黑的純色衣衫,腰上纏繞著虎皮,頭發(fā)有些凌亂的披散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