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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邑考眉頭緊鎖,抿著唇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隨即將自己的衣袖撩開,在他的右手臂上,赫然是一個清晰的牙印。 這是他得到蘇妲己的那一瞬間,對方張開咬下的痕跡。 伯邑考有些混亂了。 方才那場刻骨銘心的歡愛究竟只是他的夢境還是確實是真實發(fā)生的事情?如果是夢境的話,為何他的身體上會留下夢境里才有的痕跡,如果不是夢境,為何蘇妲己的身上沒有一絲與他溫存過后的紅痕。 是用法術(shù)掩蓋了?還是一切都只是他的臆想? “妲己,你與我究竟有沒有在一起?”最終,伯邑考還是將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 付臻紅沒有立刻說話,而是靜默無言的看著伯邑考,似乎在思忖著該如何回答。 付臻紅的沉默讓伯邑考有些心慌,因為太過緊張于付臻紅的回答,他垂在身側(cè)的手不禁握緊成了拳頭,那張清雋的臉上也浮現(xiàn)出了一抹緊張和期盼,眸色深處還夾雜著幾分忐忑與不安。 付臻紅抬起手撫上了伯邑考的臉頰,光滑細(xì)膩的指腹在伯邑考的臉側(cè)緩緩摩挲,他的動作透著一種漫不經(jīng)心的溫柔,然而無盡魅惑的聲音里卻流轉(zhuǎn)出了一種讓伯邑考心尖發(fā)顫的冷意與漠然。 “你若認(rèn)為它是真實的,那便是真實發(fā)生過的事情,若你認(rèn)為一切只是夢,那便是一場夢?!?/br> 這樣模棱兩可的回答,并不是伯邑考想聽到的答案,但他看著面前這個男子的眼神,卻沒有了繼續(xù)追問的勇氣。 或許這樣,還至少讓他有一個盼頭。 蘇妲己,是真狠心。輕而易舉得拿走了他的愛意,在他心中萌生出期待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對方依舊是那個惡劣的狐妖,依舊是…獨善其身。 不過這樣也好…… 伯邑考輕輕嘆了一口氣,很快也就想通了。 在經(jīng)歷了這么多的事情之后,他也無法再做回曾經(jīng)那個伯邑考。他與蘇妲己終究是對立的,有太多的因素讓他注定與妲己無法像一對普通情人般相愛廝守。 “妲己,你之于我,是劫難?!辈乜紝⒄菩母采w在付臻紅那放在他臉頰的手背上,緩緩說著,語氣像是譏誚又像是喟嘆。 付臻紅靜默,事實上,對于每一個天選之子來說,他都是對方的劫難,他的任務(wù)是攻略,這個世界結(jié)束了就繼續(xù)去往下一個世界,那是一條沒有盡頭的路。 他會在疲倦的時候停下來稍微歇息,偶爾也會懷念與某些天選相處的一些時光,但他不會被那些回憶束縛,他不會對攻略對象動情,卻會將每一個天選的愛意牢記在心里。 付臻紅這樣的人,冷情到了極點。 說是極渣也不為對。 付臻紅從不會為自己狡辯,他本身也確實是這樣一個人。 “睡一覺吧,伯邑考,”付臻紅傾身在伯邑考的額頭落下一個吻,“閉上眼真正睡一覺,等你再次醒來的時候,你會見到最初那個愛慕你的人?!?/br> 伯邑考眼神一閃,還沒來得向付臻紅確認(rèn)他這話是否是他心里想得那個意思,下一秒,就只覺得眼皮沉重,頭腦一片空白。 他晃了晃腦袋,看著視線中的紅衣男子的模樣越來越模糊,頓時一種從未有過的巨大恐慌感席卷他的全身,就好像他這一次一旦閉眼沉睡,就與眼前這個男子再與任何瓜葛一般,他也將永遠(yuǎn)失去與對方再次相見的機(jī)會。 “蘇妲……”伯邑考強(qiáng)忍著喉嚨里的干澀喊著付臻紅的名字,然而他最后一個音還沒有發(fā)出,就失去意識,昏睡了過去。 付臻紅盯著睡過去的伯邑考看了幾秒,隨后手腕微轉(zhuǎn),施展法術(shù)將他重新變成了白貓。做完這些后,付臻紅的臉頰上泛出了一絲薄汗,面色也有些蒼白,雖然付臻紅在這世界的設(shè)定里有著千年的修為,但那晚他在大牢以術(shù)將伯邑考的一縷魂魄強(qiáng)行放在白貓身上,終究還是逆天而行,雖不至于遭受天劫,卻也消耗了很大一部分功力。 付臻紅在床榻上躺了一會兒,直到這具身體的精神力恢復(fù)得差不多之后,付臻紅才從床榻上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這有些松垮的衣衫。 他系緊腰帶,換上鞋子,悄無聲息的出了宸院之后,一路朝著朝歌城的街道走去。 寅時過半,天幕正是一片漆黑,打更人還未游街,空蕩蕩的道路上,偶爾傳來了一兩聲狗吠聲。 付臻紅獨自一人走在街道上,細(xì)碎的風(fēng)吹拂到他的臉頰,帶來了一絲獨屬于初春的涼意。他走到白日里與帝辛一同用過膳的客棧,因為帝辛命令的下達(dá),客棧已經(jīng)被查封了,門上貼了兩個交叉的封條。 至于付臻紅為何會來這里,是因為那高個子說書人的尸體還留在這家客棧里的。他想要從這個說書人的身上找出對方是否被下過術(shù),白日里有帝辛和其他人在場,他并不方便探查,但是現(xiàn)在正是深夜時分,帝辛還正在大牢與申公豹一起審問那個矮個子說書人,而這家客棧除他以外,也不會再有第二個人的出現(xiàn)。 付臻紅很快找到了高個子說書人的尸體,近十個小時的時間,尸體已經(jīng)變得僵硬,付臻紅食指與中指并攏,虛放在尸體的額頭正中心,調(diào)轉(zhuǎn)出體內(nèi)的術(shù)法之力。 付臻紅用法力在這個尸體內(nèi)部探尋了一番,卻并未感覺到任何術(shù)法停留過的痕跡,他抿著唇若有所思起來。 難道是他多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