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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付臻紅仰著雪白的脖頸,想說些什么,卻被帝辛打斷了:“叫我帝辛?!?/br> “帝辛……”付臻紅改口道:“我想養(yǎng)一只貓?!?/br> 對于付臻紅突然說養(yǎng)貓,帝辛感到有些詫異,不過在這種時候,根本容不得他去多想其他更深層次的原因。美人在懷,渴念正濃里,哪怕是多奇怪的要求,帝辛都會答應。 “明日我便讓人送來。”帝辛吻了一下付臻紅的眼尾,在他耳畔處應下來。 臨近深夜的時候,圓圓的明月高懸于漆黑的天幕,浮動的云層將銀色的月光遮住了,殿內(nèi)的那過分旖旎的氛圍才慢慢散去。 帝辛熟睡之后,閉上眼睛的付臻紅才睜開了眼眸,他側(cè)頭看了一眼身旁帝辛的睡顏,又看了一眼對方環(huán)住他腰腹的手臂,沉吟了片刻后,用法力暫時讓自己脫離了這具身體。 他出了房間之后,一路往北,最后來到了皇宮的大牢外。 整個大牢看起來頗為昏暗,這里是皇宮內(nèi)除冷宮之外最為陰冷森寒的地方。大牢外防守的侍衛(wèi)們個個全副武裝,訓練有素的站在門口,即便已經(jīng)是深夜,他們的臉上也依舊不見一絲困意。 付臻紅現(xiàn)在是靈體狀態(tài),這些凡人侍從自然不可能看到他,輕松進到門內(nèi)后,付臻紅順著有些昏暗的地道往更深處前去。 在最里面的牢房里,付臻紅看到了側(cè)躺在草編床上的伯邑考,即便身處于如此陰暗潮濕的重刑犯牢房里,這位溫潤爾雅的貴公子依舊是一副不受影響的平淡模樣。 他身上穿著牢房的囚服,陳舊灰敗的衣服卻一點也沒有減緩他本身的氣度,作為西伯侯長子的伯邑考是一個真正的君子,溫柔有度,不負盛名。 付臻紅沒有出聲,也沒有現(xiàn)出身形,而是就這么站在床邊,安靜得看著躺在床上的伯邑考。 伯邑考的雙眼是閉上的,但是付臻紅知道他并沒有真正睡著,牢房內(nèi),微弱的燭光是唯一的照明光線,付臻紅坐了下來,坐在了伯邑考的身邊。 這一剎那間,付臻紅身上所帶來的冰冷的氣息讓伯邑考睜開了眼睛,他的瞳孔微微一縮,盡管他眼前沒有出現(xiàn)任何人的身影,但突然涌進鼻尖里的獨特香味讓他判斷出了這間牢房里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 蘇妲己…… 伯邑考抿著唇,立刻從床上坐起身,目光直直的看向了這股氣息的來源處。 付臻紅很滿意伯邑考的警惕性,或者更準確一點得說,是很滿意伯邑考對他氣息的敏感程度,也不枉費付臻紅沒有刻意在這個翩翩公子面前隱藏自身的氣息和身上所散發(fā)出的氣味。 “蘇妲己?”伯邑考翕動了一下雙唇,試著喊了一聲付臻紅的名字。 付臻紅沒有回應,依舊沉默的看著伯邑考。 而他的目光也讓伯邑考似有所察般,準確無誤的將目光鎖定到了付臻紅所處的位置。 “蘇妲己?!边@一次,伯邑考不再用著猶豫和疑問的語氣,而是斬釘截鐵的喊了這一聲。 “我知道是你?!辈乜颊f著。 回應他的是,付臻紅的輕笑聲。 聽到這熟悉的笑聲,伯邑考的內(nèi)心深處突然浮動出了一種莫名復雜的情愫。當一張縈繞在他夢里的面容在這個時候漸漸出現(xiàn)在他視線中后,伯邑考自己也說不清楚心里究竟是如何一種感受。 驚訝,疑惑,還有一絲隱約的竊喜。 種種情緒在這一剎那間盡數(shù)交織在了伯邑考的心頭,讓他不禁將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掌心下面那加速跳動的心跳昭示著此刻他的心情并不如面上所表現(xiàn)出的那般鎮(zhèn)定。 他完全沒有想到蘇妲己會來這里見他,而且看這還是沒有在告知任何人的情況下偷偷開看他。 為什么? 伯邑考想不明白,他心里想著這三個字,實際上也問了出來。 “為什么…”付臻紅琢磨著伯邑考的話,身體往前傾斜,將臉湊向了伯邑考,緩緩說道:“沒有為什么,想來見你而已?!?/br> 這簡單的句話雖然顯得任性又霸道,但無疑是好聽的,好聽到在穿透伯邑考耳膜的之后,直直涌向了他的心尖。 伯邑考的心開始不受控制的微微發(fā)起了熱,他眨了眨眼睛,看向近在咫尺的男子?;蛟S是因為牢房里的燭光太過昏暗,又或許是因為對方穿著的是一襲簡單的長衣,朦朧的光暈里,伯邑考覺得蘇妲己的身上多了一種他從來都不曾感覺到的清冷而疏離的矜貴,像是黑夜里被眾人望塵莫及的星河。 而這樣一個該受到萬千寵愛的人,此刻竟然說著只為來見他的話,哪怕伯邑考覺得自己不是會被花言巧語蒙騙的人,卻也不可避免的感覺到了一種隱秘的喜悅,一種被所有人在意的那個人卻只在意自己的虛榮心。 不過盡管心里有幾分歡喜,但他脫口而出的卻是:“你來這里見我,不怕商王不高興嗎?” 問出口之后,伯邑考才發(fā)覺自己這個問題如此多余,明明方才就猜到了,對方是背著其他人來見他的,既然是暗地里悄悄來見他的,其他人自然也就無從知曉,既然都無從知曉,又談什么高興或者不高興。 “他在休息。”付臻紅回道。 而這個回答讓伯邑考心里的那一絲暖流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 在休息。 面前這個男子會回答得如此迅速,只能說明了一點,在對方來這里之前,是和商王待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