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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帝辛正在朝堂上的主座上,聽著下方大臣們稟報政務(wù)要事,原本沒什么表情的他在聽到侍從湊到他跟前的來報后,漆黑的眼眸閃過了一抹冷凝。 第37章 五日前,殷郊在他與王叔會見時曾去過他的寢宮,這件事帝辛是知道的,只是出于各種原因的考慮,帝辛最終還是選擇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卻沒想到殷郊這孩子竟會再犯他的忌諱。 到底還是平日里對他太放任了。 帝辛緊閉著薄唇,一言未發(fā),他的面色上并未變化,只是周身的空氣降了下來。 下方的一些朝臣們見狀,紛紛開始在心里暗自猜測這讓帝辛心情驟然變冷的消息究竟是什么。 帝辛不動聲色的將這些朝臣的表情看在眼里,他的眸色深處劃過了一抹諷刺。這就是朝歌朝堂的現(xiàn)狀,大多數(shù)官員們把一門心思全放在了揣測他的情緒上,反而疏忽了該恪守的職責(zé)和本分。 帝辛看向了右方這列第三位的朝臣,不咸不淡的問道:“西伯侯近日在朝歌可還住得習(xí)慣?” 突然被點(diǎn)到名字的姬昌聞言,下意識瞟了一眼斜前方的比干,在得到比干的點(diǎn)頭安撫后,這才深呼了一口氣,站出隊(duì)伍走到了正中間,對著上方的帝辛鞠躬作揖道:“回大王,承蒙大王垂愛,微臣在朝歌過得很好,只是家中……” 帝辛直接打斷了姬昌后面要說得話:“既然西伯侯覺得這里很好,那就再多住上些日子。” “微臣……”姬昌還想說什么,卻被他身后的一位朝臣攔了下來。 帝辛抬了抬眼皮,漫不經(jīng)心的語氣里帶著不容拒絕的冷凝和威懾:“怎么?西伯侯可是對寡人方才的安排有異議?” 姬昌垂在身側(cè)的手握緊了幾分,“沒有?!彼Ь吹幕卮?。 帝辛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他身后的朝臣,這李將軍竟也選擇站在了西岐那一派。 感覺到上方這道懾人的視線,李榮頓時將頭埋得更低了,似乎只有這樣才能降低一下自己的存在感,他已有異心,面對帝辛的審視,李榮很難在這壓迫力十足的目光下坦然自若。 好在帝辛的視線并未在他身上停留多久。 “西伯侯的長子明日就到朝歌,你們父子多日未見,想必有許多話說,”帝辛又看向姬昌:“寡人特許你明日不用前來朝堂?!?/br> 姬昌把不準(zhǔn)帝辛的心思,這會兒聽到帝辛這么說,也只能應(yīng)道:“微臣多謝大王體恤?!?/br> 帝辛勾了勾唇角,隨后不知道是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對下方的姬昌說了一句:“寡人聽聞西伯侯的長子伯邑考是這世間少有的美男子,不僅外貌優(yōu)秀,更是才識過人,尤其是一手琴技最為卓越,不知寡人可有那個機(jī)會,聽貴公子彈奏一曲?” 姬昌連忙回道:“是大王謬贊了,小兒不才,琴技也只是略會一二,是傳言夸大了。” “是嗎……”帝辛語氣莫名,不過他并未在此事上過多糾結(jié),而是接著說道:“寡人還聽聞這伯邑考從小就與妲己相知,兩人的感情頗深,”說到這,他微微頓了一下,掃了一眼姬昌的表情,才不疾不徐的繼續(xù)說道:“不知這事是否也是傳言夸大了?” 最后這一句話帝辛的語氣明明是平緩低沉的,卻透出了一種讓人難以分辨的情緒。 姬昌在心里斟酌著措辭,冷汗不禁從額頭上泛出,眼下他身在朝歌,正是局勢危機(jī)的時刻,稍微出一些差錯,便可能萬劫不復(fù)。 他必須謹(jǐn)言慎行。 “小兒與妲己確實(shí)是舊時,至于感情深這一說法…”姬昌輕輕笑了笑,盡量讓自己顯得放松和自然:“那也是少不更事時的玩鬧?!?/br> 帝辛挑了挑眉,對此不置可否。 而這時,一直未曾說過一句話的太師聞仲走上前,對著帝辛做了一個揖:“臣以為,冀州侯之子蘇妲己既是男子,便沒有理由繼續(xù)待在后宮?!?/br> “聞太師,對于妲己,寡人自有定奪?!钡坌琳Z氣冷沉的說完,便掃了一眼下方的其他朝臣:“可還有事需稟報,若無事便退朝。” 他這話音落下之后,除了丞相比干翕動了一下雙唇,有些欲言又止外,其他人都識趣的禁了聲,要知道這個時候若是再說有事,那不是趕著去送死嗎。 帝辛見狀,便揮了揮手,起身走下了座位。 朝臣們在帝辛離開大殿之后,才三三兩兩的站在了一起,開始小聲討論著,而丞相比干,則是與聞仲對視了一眼后,憂心忡忡的輕嘆了一口氣。 連作為三朝元老的聞太師都勸說不了帝辛,看來他們的大王這次是鐵了心得要留下那蘇妲己。 蘇妲己是男子,若是大王要留蘇妲己在后宮中,必然是有想法和思量。 但愿大王不要做出什么驚濤駭俗的事情來。 這邊比干還有在擔(dān)憂著帝辛?xí)樘K妲己做出不恰當(dāng)?shù)呐e動,而被他擔(dān)憂著的帝辛,此刻正在前往宸院的路上。 他坐在轎子上,身邊是貼身侍從小潘子。 “小潘子,你說寡人該如何讓妲己更合理的待在宮內(nèi)?”帝辛的聲音低沉磁性,仿佛隨口一說的語氣里卻帶著一種不意琢磨的深意。 小潘子跟了帝辛有些年頭了,常年待在這位人皇身邊,久而久之也算是了解了大王的脾性。就好比現(xiàn)在,大王這么問他,并非是真正想聽他這一個侍從對此事的回答,而是需要一個接下他話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