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想要的嗎？”

    這一次靈心領會了老子這句話的意思。

    他已知曉她拿他做挑釁天道的工具人的目的，于是才有了剛才的親吻。

    靈心的視線越過老子，看了眼十步外的灰影。

    很奇怪，天道的灰影虛幻渺茫，依然站在原處，沒有動彈。

    她收回了視線，重新看著面前的太清。

    老子跟元始是不同的。即使是剛剛親吻后，即使他唇上的血色仍在，這男人的聲音和目光依舊清凈，平淡的跟水一樣——

    可靈心分明還記得他吻她時也是炙熱如火的。

    真會裝。

    少女的紅唇微翹，眸中的驚奇化作了nongnong的興味。

    就在太清平淡的注視下，靈心抿了抿唇，靈活的舔去自己唇上的血跡，抬眸望著他笑。

    “道友，要我?guī)湍銌?？?/br>
    她說著，模模糊糊地吐出一點舌尖，曖昧地掃過微腫的唇瓣。像是在暗示著什么。

    “好?！崩献拥幕卮鸷啙嵜髁?，甚是坦然。

    她便又去含他的唇，輕輕的吸，仔細的吮。

    理所當然得到了回應。

    “老子道友，你現(xiàn)在好會啊，我好喜歡……”

    柔媚的聲音含含糊糊的，好似已經(jīng)醺醺然，吐出醉人的語句。

    “你學得那么好，應該給你獎勵才是?！?/br>
    老子淡淡重復，“獎勵？”

    “對，你想要什么？”

    靈心松開了他，緩慢而刻意的眨了眨眼。卷翹的睫毛與那眼尾的粉紅暈染，水光瑩瑩，宛如綿綿春雨中的新桃，嫵媚而清新。

    她等著老子提出讓她幫忙過情劫。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她樂意去做，而老子也需要的要求。

    但他又一次出乎了她的意料。

    老子十分平靜地說，

    “對元始寬容些，勿再招惹通天?！?/br>
    靈心：？？？

    這跟她想的不一樣。

    她忍不住驚訝地看著老子。而他迎上她的注視，灰眸平靜的沒有任何波瀾。

    片刻后，靈心放棄了，一臉古怪地感嘆，

    “你可真是個好大哥?！?/br>
    “太上……”

    她低聲訴說兩個字，沒有說答應，也沒有說不答應。

    而是抬起手撫摸著他的心口，感知著他皮囊下的心跳，好奇地問，

    “你到底是有情，還是無情？你不在乎你的情劫了嗎？”

    少女的手掌柔若無骨，明明撫摸的是胸口，可灼燙的卻是喉結處的印記。

    是有情，還是無情？

    老子眼眸半垂，平和地回望她，給出回答。

    “那不重要?！?/br>
    太上入情而出情，有情而忘情，不為情所擾，以得真正的自在自然。

    情劫是否渡過，他對她是有情還是無情，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已經(jīng)認清了自己。認清自己，順應自然，情劫也就過了。

    靈心是不能理解老子的思想轉(zhuǎn)變的。心魔過去腦子里只有食欲，現(xiàn)在也沒有那樣的慧根。

    老子過于平淡的態(tài)度讓她暫時對他沒了興趣。答了句“我盡力”，便將老子推開，獨身走到了一直不動彈的天道灰影跟前。

    她是知道天道的狀態(tài)的。既她的心竅完全，鴻鈞成圣后，天道也已經(jīng)完成了化形。

    但眼前這個卻似又回到了最初的虛無狀態(tài)，像一縷煙。

    她的手指穿過了灰影，通過與天道同源的感應，終于解除了疑惑。

    正如她所想的，天道并未真正蘇醒。

    十多年前天道去閉關前曾給了她一道法則之光，說是凈化她身上的濁氣。那道法則之力也包含了那道不允許靈心再與別的男子發(fā)生肌膚接觸的禁制。

    禁制觸發(fā)，或許是會讓天道有感，但現(xiàn)在這個程度還不足以讓天道放下吞噬一線生機。眼前的灰影并無意識存在，只是天道給她的一個警告罷了。

    “呵?！彼湫?。

    莫說是警告，就是天道真的蘇醒，難道她會怕嗎？

    靈心抬手做了個扇巴掌的動作，遺憾地看到她的手掌穿過了煙霧狀的影子，無法觸碰天道灰影。

    老子靜默地看著靈心轉(zhuǎn)身離去，途中遷怒般對他輕哼一聲。那模樣竟也讓他覺得可愛。

    眸光瞥了眼天道灰影，老子跟上靈心的腳步，淡然的面孔下，只覺得自己這個大哥真是為兩個弟弟cao碎了心……

    *

    說來也是巧，靈心剛剛打開殿門，還沒有走出偏殿，就聽到正殿隱隱有哭嚎的聲音傳來——

    前者放聲大哭，生怕別人聽不見一般。

    “嗚嗚嗚師兄啊，吾等從西方遠道而來，連個座位都是買不起啊！”

    后者稍微含蓄些，哀嘆連連，

    “唉，師弟，這不怪你，只怪西方貧瘠。前些年又被道祖魔祖一戰(zhàn)打得靈脈破碎……唉，罷了罷了，我們還是回去吧。是師兄無能，師兄沒有保護好我們的須彌山，對不住你……”

    這兩個男聲一唱一和，拋開內(nèi)容不提，聲音卻好生熟悉。

    靈心愣了片刻，驀地眼眸一亮，“是菩提弟弟！”

    想到記憶中菩提的顏值和溫軟可愛的性格，靈心覺得他真是作為自己挑釁天道的不二選項。

    對弟弟親親揉揉抱抱摸摸，她都可以！

    靈心拔腿出門，快步向正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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