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青不在，他一個人站在桌邊也有點尷尬，便坐下來，用余光注意總經(jīng)理辦公室的動靜。

    喻勁回到自己重新裝飾過，充滿各種“賺錢”寓意的辦公室，坐在黑真皮老板椅上，隔了三秒才說：“吃飯了嗎？”

    “……”

    說完，喻勁從抽屜里掏出一盒德國進口無脂牛奶。

    郁青站在桌邊，伸手接過：“除了這件事，還有別的事嗎？”

    她的雙眼是很典型的丹鳳眼，細(xì)而長，眼尾平滑，少女時配瓜子臉，細(xì)眉長眼，有股平靜里的媚氣。

    現(xiàn)在二十七歲，臉型長了些許，眼睛比例減少，加之偏分剛過肩的中短發(fā)，職業(yè)女性裝，便化成一種徹底的冷淡，尤其淡灰色瞳仁總有種波瀾不驚之感。

    喻勁沉靜片刻，伸手拉開抽屜，拿出遙控朝外按了下，自動墻簾緩緩拉下，遮蓋住了整間屋子，杜絕外部的任何窺視。

    程寧：“！”

    余留下的另一個女生抬頭，有些疑惑。

    “猜猜他多久會來敲門?！闭f完，喻勁瞥了眼桌面放著的電子時鐘。

    19：15。

    郁青一直站著，跟他對視。

    19：20。

    門外響起程寧的聲音：“喻總，不好意思打擾了，有個問題想請教您?！?/br>
    “還不算懦弱。”喻勁說。往后靠在真皮老板椅上，也不知在想什么，沒有放程寧進來。

    程寧敲起了門，頻率加快：“喻總?！?/br>
    “進來吧。”

    程寧早就握住門把手，這時候才推開門。第一眼是去找郁青，見她完完整整站在桌前才松口氣。

    “找我說什么？”喻勁十指交叉。

    “我想問問轉(zhuǎn)正的事?！背虒幓卮稹?/br>
    喻勁笑了一笑，借口找得不好，就別怪他發(fā)揮：“怎么？你才來幾天就想轉(zhuǎn)正的事，自認(rèn)為很優(yōu)秀么？”

    “不是。抱歉。我只是想問問章程?！?/br>
    “章程你應(yīng)該問王姐，而不是直接敲總經(jīng)理辦公室門。”

    “是我不太了解?！?/br>
    “出去吧?！睂τ谛∧猩€是起碼有正義感的小男生，喻勁倒也不想太過分。

    “謝喻總。”程寧本該走，見喻勁似乎并沒有再把墻簾收回去的意思，鼓起勇氣，“喻總，我是個新人，但我還是認(rèn)為男上司和女下屬說話，還是別徹底封閉起來為好。公司都是玻璃墻，也是有公開透明的意思。”

    “外面你們還在呢？怎么，你以為我會對她做什么？”喻勁靠在椅上，持一只黑鋼筆，“郁青是沒長嘴嗎？遇到性sao擾她不會呼救？”

    “我不是那個意思。”

    “不是擔(dān)心這個，干嘛那么火急火燎地敲門？”

    程寧無話可說，尤其對方是他上級。

    喻勁的盤問令空間沉默了會兒，郁青開口：“既然沒什么事，我能回去了嗎？”

    “回去吧?！庇鲃拍闷疬b控，將所有墻簾收起。

    “那喻總，我也回去了?！背虒幷f。

    喻勁沒回他，盯著他們出去的背影。

    出去后，程寧的咖啡豆磨好了，開間寂靜無聲。郁青轉(zhuǎn)頭說：“謝謝?！?/br>
    等郁青進屋，女同事才小聲：“程寧，你好猛啊?！?/br>
    程寧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在學(xué)校他習(xí)慣不爭不搶，可是來了公司，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有種斗爭欲，不是為了工作。

    起身將隨行咖啡壺去茶水間倒入開水，而后洗干凈金屬網(wǎng)，回來后，特地將咖啡晃均勻，準(zhǔn)備去敲郁青辦公室門。

    ——得用金屬網(wǎng)將泡好的咖啡濾到她杯子里。

    喻勁開門出來，端著杯子：“程寧，這杯就給我吧?！?/br>
    程寧：“……”

    “郁青睡眠淺，這時候喝咖啡晚上容易睡不著。我對咖啡耐受力很強。正好也有些累了?！边@番話說得客客氣氣，加上剛剛那樣莽撞地進他辦公室，已是不好拒絕。

    “好?！背虒幷f。

    喻勁放杯子到他辦公桌上，程寧將濾網(wǎng)放上。

    兩個人高度類似，只是喻勁更偏向歐美的模特身材，尤其肩寬手臂長，白襯衫黑西褲腰帶環(huán)扣淡金，成熟男人意味顯現(xiàn)。

    而程寧白襯衫和淺牛仔褲，顯得高瘦白凈，還有初出茅廬的學(xué)生氣。

    “咖啡就不用再做了。太費時間。待會兒郁青下班，我送她回家?！?/br>
    程寧盯著濾網(wǎng)點點頭。

    等咖啡全部過濾完后，喻勁拍拍他的肩，端著咖啡離去。

    清洗咖啡隨行杯、濾網(wǎng)和杯子，程寧在洗水間抬起頭盯了鏡中的自己一會兒。

    如果說之前僅是猜測，這會兒便全證實了——喻總對郁青有興趣，剛剛是很明顯地在宣誓主權(quán)。一直都是做給他看的。

    程寧甩干水回去，碰到已經(jīng)拎著包下班的女同事。

    “你也早點回去啊，別太辛苦?！迸挛⑿?。

    程寧端著東西進開間，碰見喻勁和郁青已經(jīng)關(guān)了各自辦公室的燈，一塊下班。

    郁青只說：“早點回家?！?/br>
    如果說剛剛是喻總單方面宣布，這會兒郁青似乎也在表明態(tài)度。

    起碼她從平靜的表情上來說，并不屬于被強迫。

    地下停車場。

    喻勁調(diào)整后視鏡，照到后座的郁青：“徹底把我當(dāng)司機了？”

    “不是。我想吹風(fēng)?！?/br>
    副駕駛座也不是沒窗，喻勁沒追問，選擇發(fā)動引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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