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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求賢若渴嗎?若不是因為求賢若渴, 怎么會第二次召見前二甲的進士。 這個理由說服了大多數(shù)人, 但仍有少部分的人沒有打消心中的疑惑,但也沒多說什么,只是將此事壓在了心里。 就算皇上召見他們有別的意思,也不是現(xiàn)在的他們可以考慮的。 食君之祿, 忠君之事。 他們只是考中了進士,還沒有被授予官職?,F(xiàn)在去揣摩圣意的話,未免太早了些。 當下還是先享受屬于他們自己的榮耀比較好。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這是前人對踏馬游街喜悅的描寫,雖然聽上去有些夸張,卻莫名的符合此時的情境。 顧瑾玉在太監(jiān)的幫助下穿上了紅袍,頭戴金頂烏紗帽,作為一甲之一的他,還需要在胸前帶一個十字紅花。 等到一切準備就緒后,顧瑾玉才被領到一匹同樣披著紅綢的紅棕馬前。 這些馬都是宮里精心喂養(yǎng)大的,雖然看上去高大,但實際上很溫順,再加上顧瑾玉也學過一些馬術,輕輕松松便上了馬。 錦朝建朝不久,民風比較開放,再加上又是騎馬游街這種喜事,街道兩邊早就擠滿了人,就連臨街茶樓的窗戶邊都擠滿了人,其中不乏一些未出閣的小官之女,紛紛扔著手絹、香囊、荷包……無比熱情。 當然不熱情是不行的,在京城中像她們這種的小官之女,真的是一抓一大把,往往在招婿的時候愁白了頭。 高官貴族攀不上,平民百姓她們又看不上。就只能在每三年一次的新科進士里選了。畢竟這些進士以后都會當官,官大官小尚不知道,但只要押對寶了,說不定以后還能給她們個浩命夫人當一當。 顧瑾玉相貌不差,又是在皇上面前掛了名的,長眼睛的人都知道他未來差不到哪里去,心思活泛且家中有適齡女兒的小官已經(jīng)開始在心里琢磨著讓媒婆上門說親了。 顧瑾玉是狀元,自然騎馬走在第一個,因為滿天的香囊荷包,左躲右閃的甚是狼狽,看著狀元郎這幅樣子,讓不少人露出帶著善意的笑。 不過有人卻看不順眼,李志遠本來就因為屈居探花之位看顧瑾玉不順眼,見他這般作態(tài),更是覺得顧瑾玉惺惺作態(tài),不由得驅馬上前了半步,趁顧瑾玉身子側過來的時候,壓低聲音道:“有什么好得意的,走著瞧,往后的日子還長著呢?!?/br> 顧瑾玉看著李志遠突如其來的惡意導致變得扭曲的臉,有些莫名,同時心中也失去了原本想和對方結交的欲望,變得有些意興闌珊。 無論是什么原因,李志遠都與原書那個精才艷艷的男配相差甚遠,看來是他想岔了。 既然男女主的感情都不如原書寫的那般忠貞,又怎么能奢望男配還會表里如一呢。 顧瑾玉想通之后,看向李志遠的目光也沒了之前的親近,神色冷淡了不少。 李志遠并不知道顧瑾玉的想法,腦子里想著前些日子四皇子明里暗里對顧瑾玉的敵意,再看著對方時,目光中就帶了幾分憐憫。 顧瑾玉看著李志遠奇怪的眼神,只覺得莫名其妙,但已經(jīng)失去與對方結交心思的他并不想深究,嘴里輕斥一聲,驅趕著紅棕馬徑直往前走了。 李志遠哼笑一聲,用手扶了扶烏紗順便調整了一下表情,然后面色如常的跟了上去,心里想得什么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 “小姐小姐,你快看,是少爺。少爺騎著馬走在第一個,少爺可真厲害!”一個臉蛋圓圓梳著雙髻,模樣能稱得上一句可愛的丫鬟歡喜的對身側帶著帷帽的少女說道。 “琥珀,不要亂說?!睅е∶钡纳倥闪搜诀咭谎?,不過她周身的喜悅隔著帷帽都能感受出來,顯然這一眼沒什么威力。 琥珀知道小姐害羞了,嘿嘿一笑也不敢再打趣什么,轉了話題:“小姐,您要不要也扔個帕子或者荷包下去啊,萬一少爺不小心接了別人的東西怎么辦?” “這……”少女掙扎了一下,想到今早姑姑說的話,耳垂染上了晶瑩的紅色。最終還是內心莫名的情緒占了上風,偷偷掀開帷帽,然后解下腰邊的香囊扔了下去,不偏不倚正好落在顧瑾玉身上。 顧瑾玉原本是能躲過去的,但就在躲開的前一秒,他鬼使神差地向上看了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意料之外的人。 “蕊兒?!?/br> 顧瑾玉的聲音淹沒在人潮的歡呼聲中,他只能使勁的揮了揮手中的香囊,示意自己收到了她的香囊。 是的,這個戴帷帽的少女正是沈心蕊。琥珀是她前幾天上街一時心善救下來的女孩。因為沒有地方去,再加上顧家也不缺這一口吃的,所以劉老太便拍板留下了她,正好還可以讓琥珀照顧沈心蕊。 “小姐,少爺接了香囊,還給你揮手了,看來少爺還是很看重你的?!辩旮吲d的說道。 沈心蕊聽到琥珀這話,莫名想起昨日不小心聽到姑姑和姑父的話。 “乖寶年紀也不小了,什么時候給他和蕊蕊把婚事辦了,我也好早點抱上我的大孫子?!?/br> “什么大孫子?小姐你在說什么?” 琥珀的聲音喚醒了沈心蕊,她意識到自己不小心將心里的話說了出來,頓時羞得兩頰通紅,不由得跺了跺腳,羞憤道:“琥珀,你要是再這么一驚一乍的話,我下次出門就不帶你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