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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瑾玉,你告訴我,要怎么樣才肯放我走?要銀子還是要其他,只要你肯放我走,我都能給你?!?/br> 眼前的小姑娘倔強的仰著下巴努力維持著自己最后一絲驕傲,只微微顫抖的聲線暴露了她的害怕。 “我……”顧瑾玉看著滿臉淚痕的沈心蕊,原本要安慰的話堵在嗓子里,不知道要說什么。 或許在小姑娘心里,自己跟牙婆才是一伙的,是讓她淪落到這般地步的罪魁禍首,又如何肯相信自己安慰的話。 見顧瑾玉不說話,沈心蕊誤以為是不肯放她走,情緒激動之下口不擇言:“既然不肯放我走,就別擺出這幅假惺惺的模樣安慰我,這樣只會讓我感覺惡心!” 顧瑾玉看著渾身長滿刺的沈心蕊,有些無奈。 放沈心蕊走很容易,可是她要是就這么走了,結局勢必跟小說里寫的一樣:被賣到深山里凄慘一生。 顧瑾玉雖然不是什么圣人,卻也做不到眼睜睜的看著眼前鮮活的小姑娘就這么被毀。更何況嚴格來說,沈心蕊能落到這般地步,跟顧瑾玉的原身也脫不了關系,顧瑾玉既然取代了原身,自然也需要處理原身留下的爛攤子。 顧瑾玉會放沈心蕊走,但不是現(xiàn)在。可以肯定的是,女主派來的婆子至少要在顧家待一個月,確保沈心蕊真的逃不出去才放心。所以沈心蕊至少也要在顧家待一個月才行。 不過這些話顧瑾玉是不會告訴沈心蕊的,現(xiàn)在他在沈心蕊眼里可還是聯(lián)合牙婆拐賣她的人,如何肯相信顧瑾玉?更別提還是沈心嬌找人賣了她的話。 在沈心蕊心里,沈心嬌一直都是一個溫婉大方的jiejie,不僅干什么都會想著她,還能在每次爹娘生氣的時候替自己求情。在沈心蕊心里,沈心嬌的地位確實非常高。 “ 那你就惡心吧,別忘了我們還有婚書在,就算你跑到衙門也不會有人理。”不能放沈心蕊走,又不能告訴沈心蕊實情,顧瑾玉只能裝作蠻橫的樣子恐嚇道。 沈心蕊眼睛里劃過一絲憤怒,但還是害怕居多,到底沒再多說什么。 顧瑾玉見沈心蕊平靜下來,這才不動聲色的松了口氣,也不想再說什么。他只覺得應付小姑娘比他前世寫畢業(yè)論文都要累。 房間一時陷入了安靜,襯得外面的吵鬧聲更大了,顧瑾玉受不了房間詭異的氣氛,站了起來,引起了沈心蕊警惕的目光。 顧瑾玉干笑了一下,生硬道:“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外邊看看?!闭f完不等沈心蕊反應過來,就徑直的打開了門,出去后又貼心的關上了。 “乖寶,你怎么起來了?是不是她們聲音太大了把你吵醒了?” 顧瑾玉剛一出門,一個身材干癟瘦小,面容滄桑的老太太就以不符合自己年齡的靈敏身手向顧瑾玉沖了過來,邊說還邊朝不遠處的兩個人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有著原主記憶的顧瑾玉自然認出來眼前這個老太太就是原主的親娘,同時也是這個家最疼愛原主的人沒有之一。 原主也是多虧了老太太的疼愛才能在這個家作威作福這么多年,說來也奇怪,老太太姓劉,聽說是三十年前逃荒來到顧家村,順勢嫁了人,給一脈單傳的顧老爹一口氣生了三個兒子,一下子就在顧家村站穩(wěn)了腳跟。 當然,劉老太能在顧家村站穩(wěn)腳跟憑借的可不只是能生,還有聞名于整個顧家村的脾氣。 要知道,以前的局勢可不是像現(xiàn)在這般太平。 十五年前新朝還沒有建立,村里的男人大部分都去服了兵役,只剩一群老弱病殘,土匪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出現(xiàn)在顧家村。危機時刻,還是劉老太臨危不亂,一邊鎮(zhèn)定的指揮眾人拿起鐵鍬鋤頭應戰(zhàn),另一邊悄悄吩咐自己大兒子去縣衙報官,救了全村人的命。 顧瑾玉就是在土匪撤退后早產(chǎn)出生的,劉老太也因此對這個從小身體就不好的小兒子心懷愧疚,還力排眾議的讓顧瑾玉進了學堂。 要知道,向顧家這種農(nóng)戶,每年攢二兩銀子便頂了天,可要是供一個讀書人,一年下來少說也的有個數(shù)十兩銀子,代價不可謂不大。 幸好原身也爭氣,短短五年便考上了童生,入了鎮(zhèn)上一家李商戶的眼,人家愿意在顧瑾玉身上投資,原身這才磕磕絆絆的念到了現(xiàn)在。 顧瑾玉想到這里,腦海中自然也浮現(xiàn)出了原身之前做的事,沒忍住嘆了口氣。 大概是因為劉老太天天在原身耳邊念叨鎮(zhèn)上李老爺對咱們有大恩,你將來一定要好好報恩之類的話,讓原身自尊心受創(chuàng),忍不住跑到李家去大鬧了一番,大致就是“ 我不稀罕你的臭錢”“商戶低賤的話”,不僅成功和李家結仇斷絕了關系,還得償還一百兩銀子呢。 原身十分硬氣的寫了借據(jù),轉身就和狐朋狗友去府城浪去了,還用自己身上為數(shù)不多的銀子買了沈心蕊,之后就是顧瑾玉穿過來了。 顧瑾玉一想到原身留下的爛攤子,頭就止不住的疼,不過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先處理好女配帶來的麻煩事,這兩個婆子要是沒處理好可是會危及生命的。 “娘,這是怎么了?”顧瑾玉打定主意后,抬起頭無比自然的喊了聲娘,在原身的記憶影響下,顧瑾玉很快就接受了自己有一大群親人的設定。 “還不是你帶回來的媒婆,真是一點規(guī)矩都不懂,大清早的非要去敲你房間的門,說是看新娘子,你都沒起床,我怎么可能讓她們給進去?!?/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