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相對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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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周修常哆嗦了一下,猛地醒了,雙目睜開,眼前明亮刺眼,他下意識地一轉(zhuǎn)頭,視線看向窗外,卻凜然一驚! “什么?晚上了?!”周修常從課桌上抬起頭來,只見教室里日光燈耀眼,而就在這兒一會兒的時間里,剛才夢境中的情景畫面在腦海里消失得無影無蹤,只有一絲驚恐和不甘的情緒漣漪回蕩在心間。 他再仔細(xì)一看周圍,發(fā)現(xiàn)鄭大千、蘇語琪和許蓉蓉、沈月月一起看著他,而班級里其他同學(xué)早已經(jīng)放學(xué)走了。看來,連晚自習(xí)也結(jié)束了。而他感到渾身一涼,那是因?yàn)樘K語琪從他身上拿走了自己的外套。 蘇語琪擔(dān)心地問:“你沒事吧?你睡了一下午!誰都叫不醒你!” 周修常也暗暗吃驚,自己原來在課堂上也可以睡得這么死,看來昨日接二連三的事情讓身體虧空不少:“沒事,昨天睡晚了?!苯又髦蕟柕?,“放學(xué)了么?” “可不!”許蓉蓉道,“蘇同學(xué)想看你什么時候醒,不忍心打擾你,最后忍不下去了,才把自己的外套收回去的?!?/br> 蘇語琪道:“還不是你,那人家的衣服披在他身上?!?/br> 許蓉蓉道:“哎呦,看來我做的不是了。下回把沈月月的外套披上去。對吧,沈月月?” 沈月月靦腆道:“我就算了吧……” 鄭大千不耐煩,道:“吵什么?還回不回家了?回家!趕緊走!”一面催促周修常,“干嘛呢?沒看這么些人等你關(guān)燈走人呢嗎?站起來走啊!” 周修常面露難色,道:“再等一小會兒……” “怎么啦?”眾人都不禁問。 “我腿和胳臂都麻了?!?/br> 眾皆啞然。 片刻后,周修常血液疏通,跟著大家走出教室,走出校園。其時夜色朦朧,華燈初放。鄭大千低聲對周修常說,他和許蓉蓉接觸接觸,便帶著許蓉蓉先走一步。 又走了沒幾步,沈月月說她搬的新家離學(xué)校不遠(yuǎn),不與他們同路,便也告別而去。 周修常和蘇語琪又走了幾步,兩人默默無語,走到了自行車存放處。周修常道:“我?guī)慊厝??!?/br> 蘇語琪沒說什么。等到周修常開鎖騎上車子,蘇語琪便側(cè)坐在后面,一雙小手摟在了周修常的腰間。 周修常腳踏蹬子,腰間被蘇語琪摟住的地方暖融融的。 片刻后,蘇語琪方道:“好懸!” 周修常道:“怎么了?你沒坐好么?” 蘇語琪道:“不是。我爸爸他們考察去了,剛從國外回來,今天說要派人接我的?!鳖D了一頓,“好懸被他們看見?!?/br> 后一句聲音微弱,語氣似乎在后怕,卻不無歡喜之意。 周修常的嘴角洋溢著笑容,腳下也有了很多力氣,雖然中午吃的餅干面包,并不頂事,但好歹睡了一覺,體力大增;兼之佳人在后,玉臂環(huán)身,更是氣血充盈。 可是,這樣興奮的狀態(tài)沒有持續(xù)多久,剛騎到離學(xué)校附近的公交站,周修常一抬眼,正好和竺蘭蘭四目相對! 竺蘭蘭的青色風(fēng)衣并未在夜色藏匿,或許是她奪人眼球的容貌反而讓她在夜色中更加凸顯。她這一下午都在患得患失的凄哀情緒中度過,在放學(xué)時尤其顯得躊躇不決:她想立刻回家,免得顏宇天或者郭本易來找她,要求她“兌現(xiàn)”自己的表態(tài);但又怕甫一放學(xué)就出去,會碰上那個讓自己犧牲的人,還是不要見到他的好。這么計較了一些時候,估摸著學(xué)生們已經(jīng)離開了,這才收拾東西走出校園,心里還有些小慶幸:顏宇天和郭本易并沒有來找她,似乎是把她看作囊中之物,不急于一時半刻的獻(xiàn)殷勤了。可是隨之而來的便是一陣愁云:對方連殷勤都不愿意拿出來了,那么她下一步將面臨著什么? 這么想著,來到公交站臺,等車期間,她可以感受到很多男人充滿欲望的目光在她臉上打轉(zhuǎn),還有不少女人尖銳的目光掃過她的全身。這兩種目光都讓她厭煩、不安、生氣,心里卻只有愁苦。 偏在這時,她一抬眼,就看到了他。 周修常不禁在竺蘭蘭身邊停下來,略有些尷尬地叫道:“蘭蘭……呃,老師……”他本來想叫“蘭蘭jiejie”,可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又覺得不妥,怕竺蘭蘭生氣,便改叫“老師”。 沒想到,這一句稱呼又在竺蘭蘭心里掀起一片波瀾:“他一開始叫蘭蘭,怎么又改口叫老師了,可見他想跟你劃清界限了!竺蘭蘭,你真是自作多情?!?/br> 蘇語琪也只好從車上跳下來,叫道:“竺老師?你怎么也才回去?” 竺蘭蘭淡淡一笑,道:“加了一會班……批改作業(yè)來著。” 月臺上,一同等車的人這才知道這位驚艷的美女是教師,怪不得氣質(zhì)高雅,都覺得:當(dāng)她的學(xué)生真是幸福,當(dāng)年我上學(xué)的時候怎么就沒有這樣的好事,那時候大家都穿著軍草綠、的確良,逃出課堂,喊著造反無罪呢吧,要是有這樣的美人的話…… 周修常以男性的敏感,注意到竺蘭蘭周圍男人們的眼神,道:“老師,別等車了,太冷了……”他想說,我送你回去吧,但是蘇語琪尚在身邊,這話焉能隨意出口?便道:“語琪,咱們一起送竺老師回去吧?” 蘇語琪不答,不置可否,目光偷偷在周修常和竺蘭蘭身上轉(zhuǎn)了兩下,方道:“哎呀!我爸爸派人來接我了,我才想起來……”話一出口,只覺得“才想起來”四字真是欲蓋彌彰,但話一出口,只得硬著頭皮道,“我得坐司機(jī)車回去,要不然我爸該罵我了?!?/br> 說完,蘇語琪故作燦爛地笑著,向周修常和竺蘭蘭揮手作別:“我回去啦!明兒見!”便轉(zhuǎn)身而去,沒給周修常說一句話的時間。 周修常把手抬到半空,嘴巴也張到了一半,卻看到蘇語琪的身邊竟然很快出現(xiàn)了一輛掛著政府牌號的捷達(dá)汽車,蘇語琪拉開車門,鉆了進(jìn)去。捷達(dá)車身反射著路燈的光,漠然離去。 氣氛卻沒有因?yàn)樘K語琪的離開而輕松下來,反倒由尷尬升級成了對峙。 竺蘭蘭道:“我太沉了,你帶不動我,你走吧?!彼齽偛怕犔K語琪說什么“坐司機(jī)車回去”云云,心里又認(rèn)為這是蘇語琪的示威:我爸爸在安河區(qū)呼風(fēng)喚雨,今天我就把他施舍給你了!總之,心中還不是滋味。 周修常見蘇語琪轉(zhuǎn)身離開,嘴里好像被人塞進(jìn)了苦瓜,說不出來,剛要對竺蘭蘭說什么,又被竺蘭蘭一句話頂了過來。 周修常道:“我想……我把自行車扔了一邊,打車送你走……” 竺蘭蘭道:“自行車扔了多可惜。那你還不如把自行車給我,你打車走。” 周修常面對如是境況,大是窘迫,偏在這時,書包里的大哥大竟然不識趣地響了起來。 大哥大的聲音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周修常想了想,還是把它接起,因?yàn)槟芙o他打電話的,不是王朝陽,便是父母了。 接起來,果然是王朝陽,他道:“周總,下午有一個人過來,叫什么郭忠,年齡不大,說是你介紹的。就拿了一張紙條,我看也是你的筆跡。怎么回事?” 周修常道:“是。我讓他去找你的?!?/br> 正在這時,公交車來了。月臺上等公交的人本來見一個學(xué)生模樣的他居然從書包里掏出了價值不菲的大哥大來,已是萬分驚奇,都紛紛注目而觀。但是公交車來了,誰也沒有理由為了圍觀他打電話而又在寒風(fēng)中瑟瑟發(fā)抖地等下一輛,何況這趟車沒準(zhǔn)是末班車? 故而公交車一來,便紛紛向上擠,竺蘭蘭也混在人流中。周修常一見,想要拉住她,但一只手拿著大哥大,另一只手扶著車把,自己的身體尚在車上,扶著車把的手一松,車子便要歪倒,他便困在其中,進(jìn)退不得,而竺蘭蘭卻像小鳥般一跳,跳到了公交車上。并且,她再沒向周修??匆谎邸?/br> 周修常無可奈何,心中沒了好氣,埋怨這電話打得真好,對大哥大道:“你別問了,隨便安排個活便是了?!?/br> 王朝陽道:“現(xiàn)在也沒什么業(yè)務(wù)啊。我問他,他能做什么,他說他做保安。我想黑星星已經(jīng)當(dāng)保安了,干脆,黑星星是保安隊(duì)長,他是副隊(duì)長,反正就他們倆,嘿嘿……” 周修常通過車窗,看向車?yán)?,卻瞧不見竺蘭蘭的身影。而很多車?yán)锶藚s都好奇地看著他,無形中遮住了他搜尋的目光。很快的,車門一關(guān),車子便發(fā)動了,一身轟鳴,絕塵而去。 公交車?yán)?,竺蘭蘭站在人群之中,心中還是凄苦:“掏什么大哥大,你有錢又怎么樣?正好和當(dāng)官的女兒是一對!以為顯露一手就讓我倒貼了?哼,顯擺什么!” 周修常目送著公交車遠(yuǎn)去,他聽著王朝陽在電話絮絮叨叨,匯報工作,不禁撓著額頭,十分不耐煩:“好了好了!交給你了!” 大哥大那頭的王朝陽道:“我知道知道,我一定辦好……” 周修常很想大罵一通,但無緣無故便大加撻辱,豈不人心生變?再說今兒下午睡覺了,所以沒來得及給他打電話通知一下,人家趕在你放學(xué)后才打電話詢問,已經(jīng)是處處為你著想了。便道:“好了,不說了,我哪天找你吧?!?/br> 他撂了電話,把大哥大放進(jìn)書包,環(huán)顧四周,月臺上孤零零的只剩下自己,雖然在車來人往的馬路上,但是卻顯得尤為空曠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