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馴養(yǎng)計劃 第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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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信原扣著人不放,下巴親昵地廝磨著她的烏發(fā),聲音極親近親密, “有時候,真想把他們拉去午門下,直接一頓亂棍,杖殺了事??闯羞€有誰敢倚老賣老,多嘴生事?!?/br> 梅望舒驚得肩頭一顫,“陛下,不可?!?/br> 洛信原低低地笑起來。 “就知道你會這么說。”他呼吸的熱氣濕漉漉地吐在耳邊,白玉般的耳垂被暈染得淺紅, “放心,沒把他們怎么樣,一根手指也沒動。這不是,等著雪卿回來,繼續(xù)替朕制衡他們么?!?/br> 梅望舒趴在寬厚的胸膛里,停止掙動,思考了一陣,“臣在京城的時候,替陛下敲打敲打他們。不過先說一下,他們逼迫的,到底是什么事?” “鄉(xiāng)下的豬長大了,便要趕去豬圈里配種。朕長成了,便需要娶皇后,生崽子?!?/br> 尖尖的犬齒忽然往下,含住了柔軟耳垂,惡劣地含在齒尖,輕輕地廝磨著,“朕偏不理睬?!?/br> “啊……”梅望舒冷不丁被咬住耳垂,驚得一陣戰(zhàn)栗,細(xì)微地掙扎起來。 含咬的犬齒卻又在她惱怒之前,及時放開了。 已經(jīng)完全長成的天子,以一個少年般的蜷縮的姿態(tài),頭靠在梅望舒的肩頭,手搭在她的手臂上,委委屈屈地把成年男子的體格硬塞進(jìn)她的懷抱里。 “雪卿,他們都欺負(fù)我。” “好想殺了他們。” “可是殺了他們,雪卿會生氣?!?/br> “我該怎么辦?!?/br> 梅望舒見他的動作言語漸漸地又不對勁起來,心里發(fā)緊,輕聲道,“陛下?” 懷里的陛下壓根不理她,只顧?quán)哉Z著,起先還勉強(qiáng)聽得清楚,后來逐漸開始說一些誰也聽不懂的話,身子也越蜷越緊,在她的懷里縮成了一團(tuán)。 梅望舒的一顆心逐漸往下沉。 初始時是攻擊性明顯的狂暴癥,如今這幅蜷縮成刺猬的形狀,倒像是幼時的驚恐癥發(fā)作了。 她拍了拍對方繃緊的肩膀,輕聲道, “信原,信原,別怕?!?/br> “嗯?!睉牙锏奶熳影涯樎裨谑直劾铮瑦瀽灥卣f,“我不怕。他們害不了我?!?/br> 越是這樣說,梅望舒的心越揪住提起,在黯淡的燭光下傾身過去,反手抱緊了寬厚的肩膀, “信原,這里很安全。我在內(nèi)殿陪著你,蘇公公在殿外陪著你。林思時在政事堂替你處理政事,還有齊正衡,他帶著很多忠心禁衛(wèi)佩劍護(hù)衛(wèi)著你。” 哄慰了許久,懷里悶悶傳過來一句話,“我難受。想吃些熱糕?!?/br> 梅望舒松了口氣,低聲哄道,“手松一下,讓我出去殿外傳膳?!?/br> 洛信原不肯松手。 梅望舒沒法子,只得像拖一只大狗似的,拖著死活不肯放手的君王,一步步慢騰騰地挪到殿門口,把門打開一條細(xì)縫,和殿外守著的蘇懷忠說了傳糕點。 片刻后,十六道各式各樣的精巧細(xì)點,熱騰騰的裝在八寶攢珠雙層提盒里,由蘇懷忠親自送了進(jìn)來,一道道地放置在桌上。 又站在桌前,準(zhǔn)備替天子布菜。 洛信原卻不肯吃,扒著梅望舒不放手,眼睛瞄也不瞄擺滿桌面的熱糕點。 兩邊僵持了片刻,蘇懷忠嘆了口氣,放下了筷子。 “還要勞煩梅學(xué)士?!毙卸Y退了出去。 梅望舒也頭疼得很,只得拿起筷子,哄道,“信原想吃什么,好歹看一眼,我替你夾過來?!?/br> 洛信原便瞄了眼桌上,開口說,“金桂棗泥糕。” 宮里的金桂棗泥糕,香甜軟糯,確實是他從小愛吃的。 梅望舒心里又是微微一松,筷子夾起一塊長方形狀的棗泥糕,就要放在洛信原面前的瓷碗里。 沒想到夾到半路,剛才在蘇懷忠面前還好好端坐在身側(cè)的天子卻突然湊過來,直接從筷子尖把那塊棗泥糕叼了過去。 叼著糕點嚼了嚼,滿口香甜,心滿意足地笑了。 “雪卿。”洛信原咀嚼著甜糕,含含糊糊地說,“晚上不要走,陪我說說話?!?/br> 第44章 (捉蟲)真心 當(dāng)天晚上,趁著洛信原洗漱的功夫,梅望舒短暫脫身,去寢殿外找來了當(dāng)值的御醫(yī)。 今夜輪值的御醫(yī)姓汪,入職四年,時間也不算短了。 詢問起最近的天子病情時,卻支支吾吾,一問三不知的模樣。 被問得狠了,汪御醫(yī)指著臉上細(xì)長的新疤,含著一泡眼淚哽咽,“不是下官搪塞,實在是圣上的狂暴癥發(fā)作時,不讓外人近身哪!看把下官給砸成這樣了。下官又不像梅學(xué)士是隨侍多年的人,圣上在病中也會手下留情,下官是提著命做事哪!” 梅望舒深吸口氣,把心底升起的怒意壓下去,平靜對他說道, “圣上雖有心病,有時失了理智,卻未失了人性。并非是隨侍多年的人就能得圣上手下留情,若汪醫(yī)官以真心換真心,圣上即使在病中也會察覺到不同。” 她吩咐汪御醫(yī)回去值房調(diào)些舊日的案檔出來,供她得空時翻查。 目送著汪御醫(yī)匆匆離去的背影,輕聲對身邊的蘇懷忠道,“此人不必留。勞煩蘇公公留意些,過幾日在宮里尋個借口,褫奪了官職,趕出宮去,永不錄用。” 蘇懷忠應(yīng)下來,卻又搖了搖頭,“宮里御醫(yī)倒是不少,頂用的不多。大都是像汪御醫(yī)這種,做事瞻前顧后,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去了這個,其他的還是一樣?!?/br> 梅望舒默然片刻,“扳倒郗氏逆賊那年,宮里清洗過一批人,能留下來的御醫(yī)確實都是些謹(jǐn)小慎微的性子。后來又沒有補(bǔ)進(jìn)新人。此事是我疏忽了?!?/br> 兩人在殿外低聲談?wù)撝糁T聽到內(nèi)殿里的水聲漸漸停下。 “圣上沐浴好了?!碧K懷忠趕緊推門進(jìn)去,近身伺候。 梅望舒在殿外等了一陣,見蘇懷忠抱著換下的衣物出來,面對面站著,問了她一句,“聽圣上說,今晚梅學(xué)士留宿紫宸殿?” 梅望舒點頭,“看今日的情形,應(yīng)該是狂暴癥和驚恐癥交替發(fā)作,他這邊離不了人,我今晚在紫宸殿陪侍圣駕。勞煩蘇公公在內(nèi)殿東邊靠窗那處軟榻上加床褥子,再多準(zhǔn)備些宵夜備用?!?/br> 蘇懷忠默不作聲地走出幾步,腳步一頓,又走回來,叮囑她, “自從梅學(xué)士回京,圣上的病情眼看著好轉(zhuǎn)了。梅學(xué)士不必太過勉強(qiáng),若晚上乏了,提前回去偏殿歇下也可?!?/br> 梅望舒道謝,“蘇公公有心。剛才已經(jīng)在御前應(yīng)下了,今夜隨駕陪侍一晚。若無事的話,以后便可以寬心些?!?/br> 蘇懷忠又叮囑了一遍,“宵夜咱家這邊會準(zhǔn)備,梅學(xué)士可以早些回去歇著。”急匆匆走了。 已經(jīng)過了掌燈時分,暮色漸濃。 梅望舒托著一支新點的蠟燭,雪白羅襪踩著氈毯,輕手輕腳地走入殿中。 黑暗空曠的寢殿內(nèi),只有桌上一只殘燭,孤零零在黑暗中發(fā)著微弱光亮。 梅望舒手里的那只蠟燭是特意尋來的,有兒臂粗細(xì),點起后光華大亮,可以整夜不熄。 她小心地以袍袖虛虛擋著燭光,防止過亮刺激到天子的眼睛,把新燭放置在那根快要熄滅的殘燭旁邊。 “陛下,臣來了?!?/br> 她轉(zhuǎn)過身來,在黑暗的寢殿里四處搜尋著君王的身影,“陛下?” 放下的層層紗幔帷帳中,傳來了沉穩(wěn)鎮(zhèn)定的嗓音,“在這里?!?/br> 梅望舒聽那聲音語氣和緩,對答有理智,心里安穩(wěn)了幾分,說起今晚的打算, “陛下,臣帶了根蠟燭進(jìn)來替換。今晚不知陛下有興致看書,對弈,還是閑談?” 那聲音沉穩(wěn)地道,“睡不著,想和雪卿閑談。” 梅望舒過去幾步,把帷帳掀開。 “不知陛下想要閑談些什么——” 看清帷帳里的情形時,聲音瞬間哽住。 洛信原穿了件松松垮垮的中單,沐浴過的頭發(fā)隨意地散在腦后,以一個大型刺猬的姿勢,抱著膝蓋,整個人蜷縮在床板角落里,倒空出了整張龍床。 梅望舒抬手,默默地揉了揉太陽xue。 頭疼。 “信原。”她哄道,“不要這樣蜷著,出來睡?!?/br> 好言好語哄了半天,縮在床板邊上的刺猬縮得更厲害了。長手長腳縮成一小團(tuán),頭埋在手臂里,濕漉漉的烏發(fā)半遮了面孔,看在梅望舒眼里,心里泛起一陣酸澀。 她停止了勸慰說話,直接上了紫檀木架床,像從前有段時間經(jīng)常做的那樣,模仿著對方的樣子,自己也蜷起身體,抱著膝蓋,緊挨著床板坐到他的旁邊。 再慢慢地伸手過去,撫慰地一下一下輕拍著對方肩膀。 被手臂遮掩的面孔,悶悶地傳來聲音,“雪卿。你來了?!?/br> “嗯,我來了?!泵吠婧喍痰卣f,“我來陪你?!?/br> “雪卿,剛才沐浴的時候,我睡了一小會兒,做了個噩夢?!?/br> “什么噩夢?” “我夢到,我們吵架了。爭吵得很兇,你不理我了。我下令,叫齊正衡搜了你的家,想逼你來找我?!?/br> 梅望舒輕輕拍打著對方肩頭的手頓住了。 對面的嗓音輕而沉,還在繼續(xù)陳述著噩夢,“后來你確實來找我了……你來找我辭官。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京城,卻在半路上病死。我哭著去找你,但找到你的時候,已經(jīng)遲了。” 梅望舒的手停頓了片刻,又繼續(xù)撫慰地輕拍對方的肩頭。 “怎么說是個噩夢?”她輕聲問,“信原不記得去年的事了?” “去年什么事?”埋在手臂下的面孔抬起來,洛信原露出思索疑惑的表情, “我記得你去年辦差回京,我高興極了,命蘇懷忠去江邊接你。后來怎么了……我怎么記不清了……” “后來的都記不得了?”梅望舒垂下眸光,思忖了片刻,繼續(xù)安撫地輕拍著對方的肩頭, “我給你帶來了十只江心洲活鴨,想給你賞玩幾日,你倒都燉湯給我吃了。后來我病了一陣,但臘八節(jié)那日,我還是慣例熬煮了粥帶入宮里,你,我,林思時,蘇懷忠,我們四人聚在一處吃了臘八粥。” 洛信原聽著聽著,側(cè)過頭來,黑黝黝的眸光盯著她,“我們沒吵架?我們還好好的?” 梅望舒笑了笑,輕聲道,“我們好好的?!贿^是個噩夢罷了。天色不早了,睡下吧,信原?!?/br> 她起身去桌前吹熄了蠟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