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戳穿心思心情也好，周溫宴將電話掛了，視線對上從廚房出來的程歲寧。

    門口又門鈴聲，程歲寧驚訝的看了過去又看向他。

    “外賣?！?/br>
    他走過去，開門拿進來，袋子上顯示著15分鐘送藥。

    程歲寧目光一燙，就移開，可唇上殘留的熱意，臉又燒起來。沒躲開，他手已經(jīng)拉著她，讓她坐到自己腿上。

    程歲寧呼吸都在努力放輕，近在咫尺的人，低頭手指撕開藥，又用另一只手抬起她下巴。

    周溫宴低垂著眼，目光專注，“張嘴?！?/br>
    程歲寧呼吸更輕，讓他去貼嘴巴里被他咬破的地方。貼藥的過程，其實很快，但又格外的慢，好像一秒一秒都被特別拉出來展示考驗她一樣。

    貼好后，她連忙閉上唇，“下次不能這樣?！?/br>
    他靜了秒，聲音和她一樣，啞啞的，“你說沒關(guān)系的?！?/br>
    “那也不能?！?/br>
    他摟著她的腰，手掌撫過她薄薄的脊椎骨，然后微微用力，將她往自己懷里壓了壓。

    這下兩人身體的距離更近，貼得也更緊。

    程歲寧感覺到什么，燙得耳后脖子都是緋紅一片。

    他貪婪的埋進她頸窩里，“我已經(jīng)在克制了，但有些情況，真的沒辦法?！?/br>
    那天后來程歲寧還是沒留下，周溫宴知道她怎么想的沒強留她。程歲寧坐地鐵回到公司的宿舍，和她一起住的也是從京大畢業(yè)的一個學(xué)姐。

    學(xué)姐看見她回來，有些抱歉，“我男朋友吃完飯就走。”

    程歲寧搖搖頭：“沒事?！?/br>
    說完她就回了自己房間。

    她好像一下子沒什么事情做，整個人只能坐在床上發(fā)呆?？蛷d里，學(xué)姐和男友，很溫情的在聊天。她眨了下眼睛，翻開周溫宴的ins，點了關(guān)注。

    然后又切回音樂軟件，搜到他的賬號也點了關(guān)注。

    心跳還是停不下來，她一閉眼都是周溫宴低頭親她吻她的畫面。

    同樣停不下來的周溫宴，對著案情簡單的起訟狀，兩個小時寫寫停停，工作效率慢得要命。

    陳庭越電話里說：“我和程歲寧從一開始就是說好的，互相幫忙，這幾年沒有發(fā)生任何事?！?/br>
    他雖然猜到了，但聽到陳庭越親口這么說還是起伏很大。

    手邊的手機提示音響了幾下

    是幾個軟件，提示著有新粉絲。

    他劃開一看，眼睫顫了下，又低頭笑。

    周溫宴看了一會兒，給程歲寧撥了個視頻請求過去。

    她剛洗完澡，穿著頭發(fā)還沒吹干，接得有些猝不及防。反應(yīng)了好幾秒，才吶吶開口：“怎么了嗎？”

    周溫宴瞇眼，看著她：“先吹頭發(fā)?！?/br>
    “那我先掛了？”

    “手機放下來，就這么吹?！?/br>
    程歲寧：“會很吵?！?/br>
    他說：“我不覺得吵。”

    程歲寧看了他一眼，將手機放在一邊，拿過吹風(fēng)機。衛(wèi)生間里，濕氣重，到處都霧蒙蒙的。她吹完頭發(fā)，看向手機平也霧蒙蒙的，用至今擦了擦。

    視線里漸漸看清，他還在電腦前，“還沒忙完嗎？”

    他還沒答，她下一句聲音小了點，嘟囔：“不應(yīng)該看電影的?！?/br>
    周溫宴聽見了，他將手機拿近了點，程歲寧眨了下眼睛，又抿唇。

    “要睡嗎？”他問。

    程歲寧看了看時間，點了下頭，其實她睡不著，現(xiàn)在還心悸得難受。

    “視頻別關(guān)?！彼f。

    “哦?！彼袅讼?，看了看房間里燈，問：“燈關(guān)嗎？”

    周溫宴看著她，“關(guān)，不然睡不好。”

    她下意識說：“那看就看不見了。”

    說完又有點懊惱。

    但視屏對面的那個人比她還懊惱，撐著下巴，黑漆漆的眸光，一瞬不瞬只看著她。

    “真不該放你走?！?/br>
    第71章 要乖    “是你男朋友嗎？”

    他話音剛落, 程歲寧房間的燈被暗滅。

    從亮到暗，一瞬間因為不適應(yīng)，眼前全是黑漆漆的。空氣里仿佛還有他聲音里的余溫，適應(yīng)了兩秒, 手機屏幕上發(fā)出的瑩瑩冷光在黑暗里發(fā)揮著最大的作用。

    程歲寧舔了下唇, 手指將自己的這一邊縮小到右上角, 將他那邊的屏幕放滿。有時候科技真的很奇妙, 明明不在一起，可又好像互相都在陪伴。

    周溫宴伸手亮眼的大燈關(guān)了, 只剩下一盞柔和的護眼燈。

    程歲寧側(cè)躺在床上，黑暗里靜悄悄看著他，“你忙吧, 我自己睡?！?/br>
    可能是這幾個字太過親昵，他眉眼格外溫柔。等他抬眼看過來時，程歲寧明知道他看不清自己，還下意識用被子遮了下自己。

    他也不知在看什么，程歲寧臉被看得有些發(fā)燙，小聲催他：“工作啊。”

    他低低哦了聲，又靜靜的看了會兒, 才開始工作。

    鍵盤聲有節(jié)奏的響起，程歲寧下意識呼吸也跟著變輕。原以為今晚注定是個不眠夜，但這種情境下, 困意竟然不知不覺找了上來, 沒多久就睡著了。

    周溫宴忙完手頭上的工作, 已經(jīng)凌晨兩點。屏幕亮得眼角發(fā)疼，他關(guān)了電腦，捏了下酸痛的脖子, 低頭看了會兒手機屏幕另一邊。他想了想，打開房間里稍微亮一點的燈，利用他這邊的光線，模糊可以看到對面已經(jīng)睡著的人。

    她被子蓋得很好，柔軟的發(fā)絲有幾縷黏在臉頰上，睡衣的領(lǐng)子不太聽話，折起來一些到脖子里。他心頭柔軟，無聲的笑了笑，拿過手機回到房間，一路上腳步很輕。

    拿著睡衣，往浴室走，到浴室門口，他腳步又停下。怕浴室里的暖風(fēng)和水聲吵醒她，又不太舍得的將手機放到床上。

    傷口不能沾水，洗澡的過程麻煩了點，多花了幾分鐘，再出來，她還是原來那個姿勢沒變。

    周溫宴擦干頭發(fā)，將浴巾扔進洗衣機，然后上床，將手機放到和她一樣的地方，關(guān)燈躺下。

    閉上眼睛，睡著前，周溫宴還在想。

    她怎么這么乖啊。

    第二天早上起來時又在下雪，可能因為年節(jié)近了，連雪都下得勤了點。

    程歲寧睜眼就去摸手機，發(fā)現(xiàn)手機因為沒電已經(jīng)自動關(guān)機。她插上充電線，有些心急的等待開機畫面，然后立刻打開微信，看到他們視頻通話時間是348分鐘。

    348分鐘。

    那就是快6個小時，那是都快早上四點了。

    程歲寧在床上坐著看著屏幕發(fā)了會兒呆，又看見群里說柏清原他們今天從西安回來。師兄還特意在群里找她，說柏老師回被北城請大家一起吃頓飯。

    程歲寧回了個好，又切回去看了看周溫宴的頭像。

    也不知道他醒了沒，今天要做什么，她漫無邊際的猜想時，溫瑤給她發(fā)了好幾個微信。

    溫瑤：【寧寧你還在北城吧？我記得你說要留下來實習(xí)的，肯定還沒走吧？】

    程歲寧：【嗯，還在怎么了？】

    溫瑤：【救救我，我媽見我一直不回去，打電話和我說我家樓下鄰居的兒子也在北城上學(xué)，讓我跟他一起回去，順便兩個人多交流交流?！?/br>
    溫瑤：【就剛剛那個男生打電話，問我是不是還在學(xué)校，我也是蠢說了實話。】

    溫瑤：【寧寧，他居然約我一起吃飯?。?！】

    程歲寧看著這三個感嘆號，覺得有些好笑。

    程歲寧：【你不是天天鬧著要談戀愛嗎？現(xiàn)在送上門來，你怕什么？】

    溫瑤：【我那是口嗨?。∽詮牟┦亢?，我真的恐男了嗚嗚嗚?！?/br>
    程歲寧：【要我做什么？】

    溫瑤：【陪我一起去吧，餐廳就在京大這邊學(xué)生廣場附近?！?/br>
    溫瑤：【寧寧，寧寧，寧寧?！?/br>
    程歲寧禁不住她一直叫，【好，幾點。】

    溫瑤：【11點?！?/br>
    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十點了，程歲寧起床洗漱了下，就坐地鐵過去。

    地鐵上難得有空位，程歲寧剛坐下來，邱凝容的電話又打過來。她好幾天前，就在催她回家，被她用學(xué)校忙應(yīng)付過去。

    程歲寧看了幾秒，才將電話接起。

    邱凝容的聲音出現(xiàn)，“學(xué)校的事情還沒忙完嗎？邱念念念叨你好久了，她都放假大半個月了，天天在家眼巴巴等你回來呢?！?/br>
    邱凝容知道她自從外婆走了后，每年都到除夕才出現(xiàn)，學(xué)校再忙怎么可能忙到除夕才放假。

    女兒心里有事放不下，她這兩年可能是年紀大了，越來越覺得自己年輕時候?qū)Τ虤q寧關(guān)心實在太少了。那些荒唐事確實，給她的傷害也太大了點。

    特別那年，前夫程豫川和她說程歲寧和周家人在一起的事，她居然和前夫站在一起，指責(zé)女兒異想天開貪慕虛榮。

    程歲寧嗯了下，“快忙完了，除夕應(yīng)該可以回去吃年夜飯。”

    邱凝容嘆了口氣，地鐵到了下一站，車門打開，有mama帶著年紀很小的女兒進來，程歲寧握著電話站起來將位置讓給他們。

    那位mama笑著感激的對她說了聲謝謝，程歲寧笑了笑。

    小女兒不想自己坐，非要mama坐，自己坐到她腿上。

    程歲寧看著有些羨慕，她不記得自己有跟邱凝容有這么親密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