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替身日常 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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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得幾乎有些癡了,直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輕地說出一句,“……以后的除夕,我每年都同你一起過,好不好?” 手指繞著她額間的那縷發(fā),可是他繞啊繞,等到卻是她輕微的鼾聲。 原來是睡著了。 李循失笑。 又一哂,暗嘆自己適才似乎過于煽情了,幸好她沒有聽到。 他將她輕輕平放到枕上,依舊是從后面擁著她姿勢,兩人就這樣安靜地相擁著,他貪戀地聞著她發(fā)間的香,想,她那么愛他,嫁給他這么久,甚至從未向他要過什么承諾,他何須多費口舌? 她不會離開他的,這天底下,沒有人比她更在乎他、更懂他。 然而愈想,卻將她擁得愈緊。 第38章 他來了 明熙三十七年三月廿十, 明熙帝下旨令趙王、吳王立刻前往各自的封地就藩,因咯血之疾病情愈重,七日之后欽天監(jiān)測黃道吉日詔令衛(wèi)王端為皇太子,臨淄郡王李循為皇太孫, 冊封儀式于含元殿舉行。 是日大殿前丹陛東設(shè)御座香案, 授冊寶官宣讀圣旨、祝禱詞, 文武百官各自按品級東西向而立。 因帝身體抱恙, 冊封儀式一切從簡,儀式中, 明熙帝一身袞冕,親自由掌印太監(jiān)何祿扶到含元殿前為太子授太子璽。 衛(wèi)王顫巍巍地接過明熙帝遞來的那塊太子璽,望向明熙帝的那一刻, 忍不住淚水打濕了衣衫。 “哭什么?!?/br> 明熙帝用手替衛(wèi)王抿去禮服上的那滴淚,拍著他的肩膀說道:“端兒,日后這大周,朕便交于你和則翊了?!?/br> “父皇!”衛(wèi)王捧著太子璽,含淚跪下,給明熙帝磕頭。 * 衛(wèi)王成了皇太子,搬出了原先的衛(wèi)王府, 自孝仁太子病逝后,東宮閑置了六年,也終于迎來了它的下一任主人。 王氏被冊封為太子妃, 吳側(cè)妃為良娣, 其余的兩位低品級的侍妾亦被封為良媛、承徽。 太孫宮位于東宮的正南角, 又名南內(nèi)興慶宮,曾是靜愍太子嫡長子李衡,以及孝仁太子的嫡長子延平郡王居住過的宮室。 南內(nèi)雖不大, 樓閣亭臺卻極是精致,碧瓦飛甍,垂柳杏梨,穿花拂柳間梨花簌簌如如雪落,琪花瑤草,泉石林木,茂林修竹栽種于園中。 亭下有般若溪環(huán)繞其間,水引自曲江,向西從由地下暗渠入太液池,景色頗為雅致。 太孫妃不同于世子妃,搬進興慶宮后的日子本該忙亂,沈虞倒閑適了下來,整日無所事事。 倒是王氏開始忙得腳不沾地,當初做王妃,衛(wèi)王素來懶散,她便只需要打理好王府的庶務(wù),如今成了太子妃,六宮無后,副后德妃被明熙帝以身體不適為由逼讓出了鳳印,她自然便是中宮之主,每日在宮中與太后一同協(xié)理六宮。 衛(wèi)王與李循主外,太子妃主內(nèi)。 太孫宮平日里沒什么事,沈虞看不過去,提出要幫王氏打理,李循直接拒絕,“你自己身體都沒好利索,先將養(yǎng)胖了再說?!?/br> 那日半夜里她突然下紅,后來喝了鄭太醫(yī)的藥,雖好了許多,但之后鄭太醫(yī)又給她把了一次脈,私底下同李循說,這次發(fā)病畢竟還是傷了沈虞的身子,太孫妃本就身子孱弱,不易受孕,日后還是得喝藥精心調(diào)養(yǎng),切不可大意才是。 李循思來想去,怕沈虞傷心多想,故而決定暫且將這事不告訴她。 雖說是不易受孕,可近來一段時間也最好不要行房,否則光是生產(chǎn)一關(guān)便難過。 李循還不至于為了要孩子去傷她的身子,況如今他已是皇太孫,孩子不孩子的,于他也只是錦上添花的點綴而已。 故而這一個月來,兩人只是同塌而眠,他在前朝忙得焦頭爛額,夜里躺在她的身邊,懷里抱著她,兩人說上一回兒話、不拘什么要緊事,哪怕只是些東宮的瑣碎事務(wù),心里也會熨帖寬慰上許多。 自從搬進興慶宮,沈虞發(fā)現(xiàn)張嬤嬤并未曾跟來,問過翠眉,翠眉只不以為意地說張嬤嬤回家養(yǎng)老去了,沈虞卻總覺哪里不對勁兒。 先前張嬤嬤在家中含飴弄孫,過得也是好好兒的,忽然就生了要回來的心思,如今這才過去幾個月,這怎么又收拾包袱打道回府了?到底也是府里的老人了,不至于這般的朝令夕改。 夜里她同李循提起此事,李循沉默了片刻,方才揉著她的小腹說道:“不久前生了疾病,過世了?!?/br> 沈虞心里“咯噔”一下。 “怎么會忽然就過世了?” 在李循身邊這么久,她知道張嬤嬤于他而言的重要性,這個伺候了他十一年的嬤嬤,對他來說的重要性不亞于他那早逝的母妃,否則當初翠屏那般欺上瞞下,做出忤逆之事,按照他的性子,也不會只高高舉起,輕輕放下,只將翠屏打發(fā)出去了事。 甚至當張嬤嬤回王府之后,依舊以禮相待,尊敬備至。 如今張嬤嬤突然過世,怪不得這段時日他夢里常被夢魘驚醒,她竟也一點未曾覺察出來。 他總是這樣,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不肯說…… 沈虞猶豫了一下,抬手環(huán)住了他結(jié)實有力的腰身。 她輕輕地說:“殿下,過去的事,都過去了……” 李循原本如同被油煎熬了數(shù)日的心突然便安靜了下來。 因為知道身邊還有人在珍視愛護他,所以心里的難過會好受許多。 他默然片刻,緊緊地回抱住她道:“趙王的人以翠屏為要挾要她做眼線來監(jiān)視我和父王……” “我沒想到背叛我的那個人會是她,其實……我并未想將她處死,可她自覺對不住我,當日夜里便在獄中自盡了?!?/br> 沈虞一驚,繼而心中微微一嘆。 趙王真的是知道怎么才能傷害到他,這些時日他表面上雖沒說什么,但心里一定難過極了吧。 其實身居高位,也不見得就是件好事,譬如李循,如今他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太孫,但若說他這一生尚有什么歡欣之事…… 愛別離,求不得,只怕,他自己也說不上來。 …… 隔日沈虞叫青竹送了些吊唁的表禮和銀子送去了張嬤嬤老家里,終歸是伺候過李循的老人,她并未因翠屏之事遷怒她。 李循知道了,也只是淡淡地叫人又添了一百兩銀子。 張嬤嬤的身后事是他派陳風去料理的,只道張嬤嬤是在府里頭發(fā)了舊疾暴斃了。 李循本也有些懷疑沈虞食用的寒涼之物來自張嬤嬤,后來在張嬤嬤房中也的確發(fā)現(xiàn)了一瓶尚未開封的紅花。 他后背一陣冷汗,幸好當初他叫青竹倒掉了張嬤嬤送來的補品,否則只怕后果不堪設(shè)想。 如今趙王剛剛沒一絲反抗地出了長安,若是一味追究此事,怕是要讓東宮落下個骨rou相殘、心狠手辣的名聲,是以他只能隱忍不發(fā),說是皇太孫,卻也不能毫無顧忌的懲處想懲處的人。 不過對于想要賞賜的人,倒是容易。 周讓擔任杭州知州后政績很是不錯,李循便私下叮囑了顧晏清,給沈虞的舅舅周讓又升任杭州知府,顧晏清買一送一,干脆幫沈虞她那不爭氣的父親也在戶部謀了個閑職,宮里的六局一司也從來不敢給沈虞這個落魄的靖安侯之女臉色看,尚服局的尚儀還三五不時地就往興慶宮跑,光是春夏秋冬四季的衣服就置辦了好幾箱籠。 這個月朝內(nèi)朝外的局勢也是風云變幻。 京中不知何時竟起了流言,說當年靜愍太子的巫蠱之案、孝仁太子得舊疾不治而亡,全都是因為有人在從中作梗。 至于那作梗之人是誰,就差指著鼻子罵東宮罔顧人倫弒父殺兄了,李循命錦衣衛(wèi)將散播流言的人全都抓起來關(guān)進了詔獄,嚴刑拷打之下這些人都不曾招供,甚至死前還大喊著東宮乃jian佞,陛下所托非人。 與此同時,潁州渡善教卻又忽地冒了出來,教主高綸、少主李衡打著清君側(cè)的旗號繼續(xù)在江南西道一帶作亂,僅僅用了半個月的便接連攻下三州陳州、汾州、吉州,一路勢如破竹。 當初周維奉命前去剿匪,不是已經(jīng)將這群人打得元氣大傷,只剩下逃竄到了潁南的小股勢力么?可如今這渡善教不光沒收到絲毫的損傷,反而大舉清君側(cè)的旗幟,繼續(xù)在江南西道一帶興風作浪,擴充勢力。 李循大怒,立刻將尚留在長安的周維叉進了太極殿,逼問之下才得知,原來當初周維在潁州是被這群匪徒給設(shè)了障眼法,這群匪徒故意裝作不敵周維,實則暗地里勾結(jié)了潁、吉州二地知府故意做戲裝出一副被打的落花流水的樣子給周維看。 周維輕敵,自以為大獲全勝方才班師回朝,實則是被這群匪徒的障眼法給騙了,一聽說渡善教又卷土重來,連吞三州,哭著喊著要撞死在太極殿里給三州百姓贖罪。 而今內(nèi)憂外患愈演愈烈,縱然李循深恨周維吃里爬外蠢鈍如豬,卻也說什么都晚了,甚至顧忌著東宮的名聲,還不好直接將周維給治罪,只得將他狠狠臭罵了一頓后叫人叉回了家閉門思過。 處置完了周維,派誰領(lǐng)軍去江南西道攻打渡善教卻又成了一個難題。 左武衛(wèi)大將軍宋珪曾深得明熙帝信任,接替沈紹后便一連駐扎在了西北多年,只是西北江南相隔甚遠,只怕待宋珪從西北趕到江南西道,河南道都要被這群匪徒收入囊中了。 可為了防備趙王、吳王反攻,李循又不能將駐扎在京畿周圍的幾員大將全部派出去,前不久吳王封地的知州還上了折子,說是吳王已經(jīng)從長安啟程快兩個月了,算算時候應(yīng)也差不多到了,然而直到現(xiàn)在他連吳王的人影兒都沒見著。 李循當即派錦衣衛(wèi)一路北上前往趙王與吳王的封地探個究竟。 轉(zhuǎn)眼又是半個月,明熙帝昏了數(shù)日了,進的多出的氣少,鄭太醫(yī)說差不多就在這兩天了。 …… 趙、吳二王的勢力不容小覷,當年明熙帝為了平衡朝野,致使兩王在朝中擁躉頗多。 趙王的王妃與兒媳不是國公嫡女,便是名門望族。 反觀太子,皇后早亡,一母同胞的兩個兄長也是冤的冤死,病的病死,可謂是明熙帝親手斬斷了太子的臂膀與依靠,如今又硬推著他上位。 只余一個皇太孫,或者說,李循便是明熙帝親自為太子培養(yǎng)的臂膀。 自明熙帝病重后,李循為太子上下cao持打點,內(nèi)防趙吳二王謀逆,外調(diào)可用之將守疆,近些時日更是每日幾乎住在了太極殿中,與太子一道為病重的明熙帝侍湯喂藥。 終于,明熙帝的呼吸停止在這一日的日落之前。 太極殿中,門窗緊閉,重幔掩映之間,太子一身素服跪在病榻前,對著床上的明熙帝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 皇太孫李循則跪在太子身側(cè),看著病榻上早已沒有了呼吸的皇祖父,沉默許久,慢慢地抿去眼角的淚,握住了太子的手。 “父王,現(xiàn)在不是傷心難過的時候。” “如今兩位王叔去向不明,東宮勢弱,一旦皇祖父駕崩的消息傳出去,只怕不出三天兩位王叔的叛軍就會打到長安?!?/br> “那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太子忙抹了淚問兒子。 “秘不發(fā)喪?!?/br> 李循封鎖了明熙帝已駕崩的消息。 如今已入了五月,天氣轉(zhuǎn)暖,明熙帝的尸身擺放在太極殿顯然是撐不了多久便會散發(fā)出尸臭而腐爛,被侍候在太極殿中宮人發(fā)覺。 但李循料定趙王在宮中安插了細作,想必明熙帝駕崩的消息不日便會傳入他的耳中。 但無所謂,反正而今兩王叛亂已是板上釘釘,撕破臉便撕破臉,他還正愁沒有理由解決了這兩位王叔,只要能多瞞一日,他便有時間來調(diào)兵部署,利用這個時間差,他完全有信心可以平定叛亂,擁立太子順利登基。 事實也果然不出李循所料,明熙帝駕崩的第五日趙王便率領(lǐng)著叛軍一路從西而來直攻長安,道是衛(wèi)王父子毒殺大行皇帝,把持朝政、殘害忠良、排除異己,為了皇位弒父殺兄無所不用其及。 當年靜愍太子巫蠱之案與孝仁太子病重而死皆與衛(wèi)王脫不了干系,自己此番正是為替天行道,清君側(cè)、以告慰二位兄長的在天之靈。 而另一邊吳王也號召兄長趙王率了一隊叛軍東向而來,兩軍會師,意圖兩面夾擊,攻破長安,可惜被關(guān)內(nèi)道的府兵們打落花如水、潰不成軍攜著余下的叛軍逃往渭南,又被早先埋伏的周維和沈紹截斷,大部隊受到重創(chuàng)。 趙王眼看大勢已去,在斬殺了周維之后立刻拋下后路的吳王,獨自領(lǐng)著心腹和小股叛軍在南路撕開一道口子逃了出去。 此戰(zhàn)已畢,三日后眾人便班師回了長安,太子與皇太孫論功行賞,另遣陳赟追繳趙王余孽。 趙王自離京城就藩后德妃便留在了大明宮,趙王兵敗的消息傳回來的那一日德妃便于寢宮中自盡而亡,因此趙王深恨李循,認為是李循和太子一道逼死了德妃,從渭南狼狽而逃后便跑去了楚州。 楚州本是望族秦氏本家,而秦家是德妃外家,如今趙王反叛,楚州自然便是趙王的大本營,是以趙王雖敗,勢力猶在,依舊不容小覷。 而定國將軍沈紹則自回京后就生了場大病連著數(shù)日一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