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姐為何這樣 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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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進去,只會是死路一條。 花襲憐終于明白,大師姐不是來救他的,是來殺他的。 少年踉蹌一步,支撐著身體的那股意志在此刻化為烏有。他的視線開始旋轉(zhuǎn),天地似乎都在眼前顛倒了。他努力抑制住自己悲鳴的情緒,聲音嘶啞的開口,“左右都是死,大師姐為了余望風(fēng)找我報仇,卻不肯親自動手殺我,是為什么?” 原來她從未相信她,她的心中也一直沒有放下余望風(fēng)。 少年滿心滿眼的凄楚之色。 “怎么,大師姐是舍不得嗎?”臉上帶著諷刺的笑,眸中卻溢出一抹清晰的渴求?;ㄒu憐緩步挪到蘇瓷兒面前,一定要看到她那張無情無義的臉。 蘇瓷兒閉上眼,拒絕去看花襲憐那張蠱惑人心的臉。 即使面白如紙,即使狼狽不堪,花襲憐的臉在這份月色之中依舊濃麗精致到每一寸。 只是這份精致濃麗中滿盛著破碎感,少年的身體被風(fēng)吹得薄紙一般,似乎只要再戳一指,他就能化為煙灰,隨風(fēng)而逝。 既然已經(jīng)到這一步了,她跟花襲憐的緣分也算盡了。 蘇瓷兒緩慢開口道:“怕臟了手?!?/br> 這四個字,猶如最重的一巴掌,惡狠狠地拍在花襲憐臉上。少年踉蹌一步,幾乎站立不穩(wěn)。 今夜,無月,無星,無光。 只有兩人身后那座鎮(zhèn)魔塔散發(fā)出淡淡陰森鬼魅之色。 “臟……沒錯,大師姐是這世上最干凈的人,哪里像我,我是這世上最骯臟的東西,就連身體里面的血都是臟的?!鄙倌暌蛔忠痪洌梢?。 他咬著唇瓣,不顧鮮血溢出,執(zhí)著而瘋狂地看著眼前的蘇瓷兒道:“今日,要么是我殺了大師姐,要么是大師姐殺了我?!?/br> 風(fēng)起,云散,露出細細淺淺的一彎月。那月實在是淺薄,連光都沒有多少。 反而是蘇瓷兒手中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玉髓劍,浸潤出玉色的光。 那光印在冷硬的地磚上,原本溫柔的光色都變得淡漠起來。那股從前花襲憐留戀的柔意,都在此刻變成了刺人的刀霜冷箭。 花襲憐看著那被召喚而出的玉髓劍,眼中的光色逐漸黯淡下來,最終湮滅。 蘇瓷兒知道,現(xiàn)在的花襲憐是絕對打不過她的。就算打得過,系統(tǒng)也不允許。 即使花襲憐已經(jīng)力竭,但他依舊不愿意在蘇瓷兒面前暴露出自己的蛇尾。就是死,他也想在她面前像個人一樣的死。 少年嘴上諷刺,似乎滿不在乎,可心中卻在滴血,他強撐著努力維持自己的最后一絲尊嚴(yán)。 月光被云遮蔽,玉髓劍亮了亮,又暗下去。 柔軟的光色刺破黑暗,像劃開長空的星光。 玉髓劍帶著凌厲劍氣直逼花襲憐。 蘇瓷兒原本只是想假模假樣的將人逼入鎮(zhèn)魔塔,可她沒想到,少年不僅不躲開她的劍,反而……迎了上來。 “噗呲”一聲,鋒利的玉髓劍刺穿少年的肩膀。 蘇瓷兒愣在那里,她呆呆盯著花襲憐肩膀上漸漸沁出濕潤血色的斗篷,張嘴,想開口說什么,卻最終還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 “大師姐最終,還是臟了手?!?/br> 月色下,少女的臉依舊完美到毫無瑕疵。她是那么冷漠,那么孤傲,眼神淡漠到從來不會將任何一樣?xùn)|西放進眼里,放入心里。 在這份決絕的無情之中,花襲憐想起兩人從前種種,只覺諷刺。 “你明明說過,魔也有好壞之分……”少年伸出手,纖細蒼白的手掌顫抖著握住那柄玉髓劍。 鋒利的劍身割破少年的手掌,鮮血順著玉髓劍往下淌。 “啪嗒,啪嗒……”一滴一滴的血往地上砸去,年代久遠的地磚上覆著一層時間的塵埃,如今,它又多了一層灰蒙的艷色。 “你說信我,卻是在騙我?!?/br> 花襲憐心如刀絞,他那張濃麗的面龐在此刻蒼如白紙,心冷得像深冬的湖。 “噗嗤”一聲,玉髓劍被花襲憐徒手拔,出。 少年身上的血似乎將要流盡,他的臉白到?jīng)]有一絲血色。 “咚!咚!咚!” 晨鐘響起,四周嘈雜聲也跟著響起。 “花襲憐不見了!” 有雜亂的腳步聲朝這處行來。 蘇瓷兒看著眼前神色倔強的少年郎,動作慌張的再次朝他刺出玉髓劍。 她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花襲憐也沒有了。 花襲憐閉上眼。 玉髓劍的疼痛感并未傳來,反而是一股柔軟的東西包裹住了他。 少年睜開眼,看到一抹青色的緞帶卷著他,將他拋進了鎮(zhèn)魔塔。 晨曦微光乍然而出,少年眸中最后印出的依舊是少女那張冷漠的臉。 呵。 花襲憐閉上眼,任憑身體往下墜去。 她果然,不愿意臟了手。 . 余海潮領(lǐng)著天玄宗弟子到達之時,正看到蘇瓷兒用青黛將人拋入鎮(zhèn)魔塔。 “你……”余海潮緊盯著蘇瓷兒這張淡漠的臉,表情復(fù)雜。 “花襲憐逃出暗牢回小靈山,被我發(fā)現(xiàn),我們一路追逃,他慌不擇路,逃進了鎮(zhèn)魔塔。” 蘇瓷兒表情平靜的對著余海潮說出了這番話。 明眼人都知道,按照花襲憐現(xiàn)在的體格是不可能跟蘇瓷兒你追我逃的,而且暗牢那樣的地方,他一個枷鎖在身的少年是怎么逃出來的? 可少年分明確實是逃出來了,不僅出來了,還入了鎮(zhèn)魔塔,并且確實是被蘇瓷兒拋進去的。 余海潮本以為蘇瓷兒是來救花襲憐的,可這鎮(zhèn)魔塔是什么地方?她不可能不知道,她若是救人,怎么可能把人扔進去? 饒是余海潮這個近百年的老狐貍也看不透蘇瓷兒在想什么。 不過,入了鎮(zhèn)魔塔,任憑花襲憐是什么妖魔鬼怪,也永遠出不來了。 雖然可惜不能手刃花襲憐,但進了鎮(zhèn)魔塔就跟死沒有分別。 “鎮(zhèn)魔塔被惡鬼無數(shù),他會被分食而亡?!庇嗪3鄙钌羁匆谎厶K瓷兒,留下這么一句話,翩然而去。 冷白的晨曦之色中,少女的身影薄而淡。 寒風(fēng)吹起她的衣擺,掩在寬袖下的手微微顫抖。 . “新制的面膜?!蹦菤g將手里的面膜遞給蘇瓷兒。 少女歪在躺椅上,冬日暖陽照落,本該是溫和舒適的環(huán)境,可她臉上竟露出與環(huán)境不符的蒼白與空靈。 像是被抽走了什么東西,并且那樣?xùn)|西永遠都不會再回來。 “哦。”她極其緩慢地伸手,將那面膜拿過來,然后隨手放到一邊。 莫城歡看著蘇瓷兒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抬手按住自己的面膜,擰眉道:“花……” “今年的花開得真好。”蘇瓷兒打斷莫城歡的話,轉(zhuǎn)身進了屋子。 院子依舊是這個院子,只是那個人再也不會回來了。 小廚房內(nèi)她最喜歡的那股煙火氣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逐漸灰敗,只留下一片黑白印記,像褪了色的黑白照片。 蘇瓷兒窩在榻上,拿起一顆美容丸放進嘴里,繼續(xù)閉上眼睡覺。 自從花襲憐逃入鎮(zhèn)魔塔后,“花襲憐”這三個字似乎就成了小靈山的禁忌。 分開念也不行,合起來念更不行。 . 暗。 這是花襲憐墮入鎮(zhèn)魔塔后唯一的感覺。 四周空蕩蕩的,像是什么東西都沒有。可很快,有一些東西朝他涌了過來。 花襲憐看不到,他捂著自己肩膀上的傷口,裹著唯一的厚斗篷,吸取著上面殘留的冷香,像個被拋棄的孩子一般蜷縮著坐在那個角落里。 他大睜著眼,眼眶漸漸濕潤,雙眸變得通紅。 他憤怒,他生氣,可更多的卻是無盡的悲涼與凄楚。 他再次,被拋棄了。 身體猶如撕裂般疼痛。 少年顫抖著手,將沾滿了鮮血的手交叉著,剩下的那只手掌搭到了自己的肩膀上。他用手臂將自己包裹起來,企圖護住這最后一份稀薄的柔意。 可除了失血過多帶來的惡心感和冰冷感外。 他什么都抓不住。 只剩下那沉重而冰冷的鐵鏈貼著他的身體。 “我聞到了什么好東西?!币坏浪婆桥穆曇麸h蕩過來,“是食物的味道……” “不,蠢貨,那是魔主的味道!”另外那道聲音略粗,他粗暴的打斷那道較為尖銳的聲音。 “是魔主?是魔主來救我們了?魔主在哪里?他在哪里?”尖銳的聲音越發(fā)高昂,被粗暴的聲音霍然打斷。 “魔主死了!他早就死了!不對!這血里還夾著人類的血……惡心,太惡心了……是那些修真者的血……” 有黑色的魔氣在花襲憐頭頂盤旋,少年抱著自己蹲在那里,像塊石頭似的一動不動。 “吃了他,吃了他!” “沒錯,吃了他……” 越來越多的魔氣聚集過來,他們或有型,或無形,像餓了千年似的,朝花襲憐猛沖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