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和魔尊同歸于盡后 第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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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千闕看著二人,只想把他們都丟出去。 “養(yǎng)好了傷,早點(diǎn)滾。”柳千闕冷冷說道。 宋燃燈要起身,卻被顧嶺抓住了衣襟,他可憐巴巴地看著她,低低喚道:“師妹……” 此后,浮山劍宗又多了個大師兄,大師兄和大師姐是一對道侶,之前在外游歷,最近才回來。 柳千闕不太怎么理會這兩個大弟子,由著二人想上課便上課,想偷懶便偷懶。 顧嶺的傷很快養(yǎng)好了,他的性子卻似乎變得越來越陰郁起來,整日里總不說話,偶爾還會被噩夢驚醒。 有一夜,幻境之力失控,所有人都做了同一個噩夢,漫天的大火將浮山劍宗燒成灰燼,弟子們從睡夢中哀嚎出聲,仿佛真的能感受到燒灼的疼痛。 柳千闕沖到顧嶺的房間,卻發(fā)現(xiàn)宋燃燈也在,顧嶺在混亂中哀嚎,一聲聲的大叫:“燃燈!燃燈!別走!” 他叫的聲嘶力竭,在黑夜中回蕩在山谷間。 宋燃燈問:“師父,他到底怎么了?” 柳千闕厭棄地看著顧嶺:“幻境之力本就不穩(wěn),他傳承力量又不是走的正路,被反噬了,這樣下去他活不了多久?!?/br> “救不了他嗎?”宋燃燈怔忪道。 柳千闕猶豫片刻,慢慢搖了搖頭:“人早晚會死,燃燈,你多陪陪他吧?!?/br> 顧嶺收到這個消息,只輕輕笑了笑:“我死了,再沒人纏著你了,日后你也可以放心了?!?/br> 可宋燃燈卻不想顧嶺死。 她去找柳千闕。 浮山劍宗的正殿,一盞孤燈搖曳,宋燃燈跪在柳千闕面前,這些日子她清瘦了不少,一身的白衣委頓在地上,越發(fā)襯得面色蒼白。 “師父,我想救他。” 柳千闕冷冷道:“我說了,你救不了他?!?/br> 宋燃燈微微一笑,她仰著頭,女子溫潤的臉秀氣而美麗。 “師父,我知道,你救得了他?!?/br> 她的師父無所不能,天上地下任意馳騁,救一個人,又有什么不能的。 可柳千闕的眼睛卻異常冰冷,他道:“他若活,你必死?!?/br> “我不怕?!彼稳紵舻偷偷卣f道,她低著頭,眼淚一滴滴的砸在地上,她這一生,只有兩個愛人,一個是師父,一個是師兄。 同門之誼也罷,夫妻之實(shí)也罷,宋燃燈分不清自己為何要這樣做,但她沒辦法眼睜睜看著顧嶺死。 “師父,人一生好難啊?!彼稳紵糨p聲啜泣。 柳千闕挑了挑眉道:“我沒覺得?!?/br> 宋燃燈破涕為笑:“師父,你真是個傻鳥?!?/br> 后來,柳千闕還是告訴了宋燃燈,顧嶺活不了,是因?yàn)榛镁车姆词?,他用了太多的幻境之力,層層疊的反噬變成噩夢,已將他的識海攪亂,若想他走出來,便要將那些噩夢送給另外一個人。 那個人會一直一直陷入夢魘之中,直到死亡的那一日。 “你想好了,那不光是會死,還會死得很痛很痛?!绷шI悲憫地看著宋燃燈。 他不喜歡這兩個大徒弟,他也不理解他們之間的情感糾葛,對于鳳凰來說,滄海桑田,白駒過隙,人族那點(diǎn)可悲的情感距離他太遙遠(yuǎn)了。 宋燃燈卻堅(jiān)定地點(diǎn)頭。 “我不后悔?!?/br> 她救了他。 顧嶺醒來的那一刻,便能聽到宋燃燈的哭聲,她陷在夢魘里,日夜呼喚著師兄。 “師兄快來救我!” “師兄我怕!” “師兄我求求你放過我!” 她每日只有一個時辰是清醒的,余下的日子,她日日夜夜都陷在夢魘里。 顧嶺陪著她,卻無法阻止地看著她一天天地衰敗下去,直到有一日,宋燃燈說想看風(fēng)景。 顧嶺陪著她,一步步走到后山,蒼山掩映之間,暖暖的陽光照著一切的生靈。 可這陽光,卻照不到她。 宋燃燈走到懸崖邊,突然道:“師兄,我想吃對面那棵樹的果子。” 她指著山對面,果然有一片果樹,紅紅黃黃的橘子堆得到處都是。 “好,我去摘?!鳖檸X飛過去,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回眸,便見宋燃燈義無反顧地跳了下去。 這樣的人生,太痛了,她不想再繼續(xù)了。 顧嶺看著她的身影,徹底瘋了。 “所以,師父,她怎么不是燃燈?”顧嶺嘶聲問道。 樓焱聞到海水的濕氣,他沿著走廊往下走,只覺得水系靈息的氣息越來越重。 焚天劍或許是感應(yīng)到了什么,在黑暗中泛著微光。 樓焱沿著樓梯拾級而下,面上的神色陰冷至極,眼里的戾氣也是極重的:“宋燃燈的魂魄早已跟著夢魘一同碎了?!?/br> 顧嶺的聲音沉默片刻,才突然輕笑一聲道:“師父又騙我,若是如此,寧清漓又怎會有本命空間?” “燃燈死后,我收回了玄武之力?!睒庆偷穆曇舫脸粒瑤е┰S憐憫和悲哀,“寧清漓的本命空間確實(shí)是燃燈死后的靈珠所出,但她不是宋燃燈,宋燃燈的魂魄已死。顧嶺,你若是以為,引寧清漓來此,便可再行幻境之術(shù),召回宋燃燈,那你就是大錯特錯了?!?/br> 樓焱一邊說,一邊停下腳步,他已走到水邊,只見水中隱約可見一個女子的輪廓。 他毫不猶豫地跳入池水之中,朝里面游了過去。 戴著避水珠的寧清漓在水中飄蕩,樓焱把她拉起來,抱進(jìn)懷里。 她在海水中泡了太久,整個人都冰冷異常,樓焱皺了皺眉,他眉心間略過一絲紅光,將一絲火系靈息注入她體內(nèi)。 樓焱抱著寧清漓上了岸,她仍在昏迷,卻不自覺地把人往他懷里鉆。 “寧清漓,醒醒?!睒庆捅е鴮幥謇斓吐晢镜?,她眼皮顫抖,卻絲毫沒有睜開的跡象。 “寧清漓?”樓焱又叫道。 他以靈息烤干二人的衣衫,又將寧清漓暖了許久,她的眼睛在眼皮下越動越快,可卻說什么,也睜不開眼。 樓焱眉頭緊緊蹙著。 “顧嶺,解開她的夢魘?!彼曇羲粏?,看向水底。 “師父,來看看我啊,你既到了,我們師徒總不好不見面的?!鳖檸X的聲音低低傳來。 樓焱呼吸一窒,卻沒有馬上應(yīng)聲。 “還是說你也怕了我?”顧嶺興奮地笑起來。 樓焱起身,將寧清漓放下,而后轉(zhuǎn)身鉆入冰冷的海水中,他甚至沒有佩戴避水珠,只在水中掙扎地游著。 海水之中,不透光,四處都是陰暗一片,只有一個鐵籠隱約可見,四處皆是各種妖獸,見是樓焱,皆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 樓焱深入海底,只見海底深處有一塊巨大的石頭,石頭上綁著一個男子,他渾身上下都以鐵索捆綁,鎖鏈蜿蜒而去,看不見盡頭。 那個男子看上去二十歲的年紀(jì),一頭銀絲,在海水中飄散,他穿的單薄的衣衫,身形瘦削,臉頰蒼白如紙,只有一雙幽幽亮著的眼睛,緊緊盯著樓焱。 “師父?”顧嶺笑起來,“我們至少有幾千年不曾見過面了?!?/br> 他低聲地呢喃道:“現(xiàn)如今你混的如何?浮山劍宗還認(rèn)你嗎?寒露宮的人告訴我,你如今叫樓焱,乃是魔界的魔修,是個魔頭?!?/br> 說到這里,顧嶺哈哈大笑起來。 “魔修,魔修,真是可笑,曾經(jīng)的正道第一人,卻被我搞成了大反派?!?/br> 顧嶺笑的十分囂張,可樓焱并沒有生氣,他只是漠然地看著顧嶺,淡淡道:“無論是什么,與你又有何干?” “師父還是同過去一樣,死鴨子嘴硬。不過這一次我確實(shí)沒想到,你為何要來救那個叫寧清漓的女人呢?” “沒有為什么,別廢話,若不然拆了這里?!睒庆筒荒蜔┑?。 顧嶺輕笑著,悄然道:“我沒有想為難她,她畢竟有一副不錯的皮囊,適合復(fù)活我的燃燈。 “宋燃燈根本不可能再復(fù)活了?!睒庆蛥柭暤?,“你這是天方夜譚!癡人說夢!顧嶺,你若安分守己,我還可以把你關(guān)在這里,饒你一條性命,你若執(zhí)迷不悟,別怪我殺了你!” 顧嶺安安靜靜地沉默下來,他看向樓焱的眼睛,雙目之中泛著幽幽的藍(lán)光:“可我能做到。” 樓焱微微一愣。 “只是需要師父你一條性命。鳳凰涅槃,若我拿到涅槃之力,不就可以重塑燃燈rou身了嗎?”顧嶺微微一笑。 樓焱的周圍突然泛起陣陣白光,無數(shù)個幻境一起朝他的身上撞過去,樓焱猝不及防,勉強(qiáng)祭出焚天,卻還是覺得大腦中一片混亂,忽而是曾經(jīng)的記憶,忽而又是浮山劍宗時的歲月。 樓焱只感到一股猝不及防的劇痛擊中頭部,他發(fā)出一聲大叫,雙目間猩紅一片,強(qiáng)大的火系靈息激蕩開來,樓焱的臉因?yàn)橥纯喽兊门で饋怼?/br> “顧嶺! 你敢!” 他的面前猩紅一片,無數(shù)修者突然漠然朝他瘋狂地襲擊過來。 “師父,重生的雛鳥還是弱了些,要怪就怪你浮山劍宗的好徒兒吧?!鳖檸X輕輕笑起來,而后他仿佛看到了什么新奇的東西一般,臉上露出一絲訝然。 “師父,你也有弱點(diǎn)了?!?/br> *** 寧清漓慢慢睜開眼睛,她發(fā)現(xiàn)自己仍然躺在臺階前,避水珠早已不見,海水中泛著隱約的紅光,熱浪一股股襲來。 她站起來,正陽劍握在手中,她突然意識到不對勁,顫聲道:“樓焱?可是樓焱?” 下一刻,大海沸騰起來,水中突然出現(xiàn)一個漩渦,樓焱從水中一躍而出,他手中握著焚天,渾身上下都充斥著強(qiáng)大的火系靈息,就連背后,都隱約可見翅膀的輪廓。 他落在寧清漓面前。 寧清漓呼吸一窒,愣愣看著他。 他的雙眼里兇狠又充滿戾氣,泛著隱約的紅光。 “樓焱?阿嚴(yán)?”寧清漓感到陰冷的殺氣逼人而來,她突然回過神來,意識到,這也許是個幻境。 然而下一刻,焚天錚鳴著朝她劈砍過來。 寧清漓的正陽劍迎了上去,兩把劍發(fā)出一聲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