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和魔尊同歸于盡后 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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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這才收了劍。 旁邊少年亦是不耐煩道:“走吧師妹,還是尋東西要緊。師父還在等著我們呢。” 提到師父,女孩這才收斂了許多,輕聲嗯了一聲,納劍入鞘。 二人揚長而去,徒留下村長和村長媳婦驚恐得看著樓明一家人。 “還不快滾!”樓明大吼道。 村長和媳婦連滾帶爬的走了。 而此時演技精湛的樓焱優(yōu)哉游哉站起來,在院子里隨手洗了把臉,才回到屋內(nèi),悄咪咪摘下一條兔子腿,歡快得啃了起來。 兔子是樓焱天不亮就自己摸上山捉的,等其他人起床時,兔子已經(jīng)熟了。 寧清漓看著樓焱的背影,幽幽吐出一口氣,心下想,這隨機應(yīng)變的本事和能屈能伸的精神,樓二狗前輩果然了不得! 第9章 進山 樓家人這樣護著我,我不忍他們出…… 自那日過后,再也沒有修者來過樓崗村。但寧清漓和樓焱也收斂了許多,不敢再輕易展現(xiàn)修為,只因為——鬧旱災(zāi)了。 自入了夏,天一日熱過一日,雨卻沒下過一回,白溪山的溪水干涸,緊接著井水也少了。 土地干的皸裂,農(nóng)民們不得不從極遠的山那邊運水過來,可最后也沒能救活田里的作物。 樓明家有兩個修者在,偷偷弄些吃的,或還可支撐,可村子里的旁的人家卻沒有那么好運氣了,賣兒賣女的也有不少。 寧清漓不斷用靈息四處試探,想要查清干旱的原因,卻是無果,她見樓焱站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盯著白溪山,不禁問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樓焱冷眼道:“有什么怎么回事?樓崗村本就貧寒,好一年差一點的,再正常不過了。” 這場干旱既不是旱魃作祟,也不是什么火靈經(jīng)過,只是一場旱災(zāi)罷了,這九州大地的農(nóng)民,哪個沒見過旱災(zāi)水患,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寧清漓微微一怔。 此時,樓家的院子里只有他們兩個。 樓明和劉氏帶著干糧去接濟村民,樓阿大和三丫則去了地里,幫忙從極遠的地方弄水過來。 寧清漓咬了咬唇,手指下意識地摸向自己衣衫的夾層,那里有一塊硬實的金屬,正是她的靈簪。 樓焱看穿了她的想法,伸手抓住她的手:“別想著用你那簪子,除非你想把命搭上。” 寧清漓抬眸,只見眼前的樓焱不過一個半大小子,滿臉都是稚氣未脫,然而他有一雙與樓家人長得都不一樣的眼睛,狹長的眼角微微吊起,眼神里帶著一種隱藏的邪氣和放蕩不羈。 他直勾勾盯著寧清漓,神色再認真不過,那眼神過于成熟,仿佛這孩子的皮囊下,是一縷成年人的魂魄。 寧清漓重重的吐出一口濁氣,頹然地低下頭:“我知道了。” 那日過后,樓崗村又撐了十幾日,終于有人家斷了糧。 村長魚rou鄉(xiāng)民多年,這種時候,更是囤足了糧食,丁點也不肯交出來,一群漢子到樓明家,眾人議論的半天,決定再進山一次。 這一次他們想往深山里多走走,多獵一些獵物回來。 只是舊時深山老林艱險,如今因村子里的謠傳,能找到的人手也比之前少許多,樓明心中十分擔憂。 “這一回進山,叫寧丫頭跟著一起去?!睒敲鞒橹疅?,聲音含糊地說道。 劉氏愣了愣,怒道:“寧丫頭才九歲!”而后轉(zhuǎn)念一想,卻也跟著又沉默了。 寧清漓有靈簪在身,村長那邊,說不得還會有什么壞心思,家里沒有男人,若是突然發(fā)難,根本護不住她,倒不如跟著進山里,反倒好些。 此時,樓焱也開口道:“我跟她這么大的時候,也跟著爹爹進山了。” 劉氏嘟囔著“人家是姑娘家,哪能跟你這樣皮糙rou厚的小子比?” 只想了片刻,劉氏終究是又嘆了口氣:“罷了罷了,你仔細些看好了她?!?/br> 于是,這一回,寧清漓跟著眾人一起進山。 劉氏用余下的皮料子幫她做了一對護肘和護膝,一邊幫她收拾衣衫,一邊擔憂道:“我年輕時,也同爹爹進過山,林子里野獸多,你跟著二小子,千萬不要亂跑?!?/br> 寧清漓有靈簪傍身,又有法力,自然是不怕的,只笑著應(yīng)下。 樓三丫瞧著,羨慕不已,吵著鬧著也要去,到頭來,被劉氏和樓明一頓竹板炒rou才算消停。 如此籌備三日,照例是準備干糧和武器,一行足有十幾個人一起出發(fā)進山。 此番入山,并不去最近的白溪山,而是轉(zhuǎn)向北邊,那是一片連綿不絕的山脈,翻過去便是深山老林,鮮有人跡,獵物也會多些。 寧清漓年紀雖小,但因有修為在身,一路跟著眾人并不吃力。她和樓焱被樓明護在中間,樓阿大在隊尾壓陣,如此行進一整日,一直到天快黑了,才在一處空地修整。 十幾個人烤著篝火,照例一邊喝酒,一邊胡亂閑聊。 寧清漓和樓焱坐在角落里,安安靜靜地啃著餅。 山中夜里漸涼,山風呼嘯,嗚咽聲猶如悲鳴。 “這地方可有好久沒來啦。”有個壯漢感嘆道,“若不是鬧饑荒,本沒人過來的。” 樓明似知道他的意思,蹙眉道:“怕什么,那可是咱們樓家的祖宗!” 寧清漓好奇,轉(zhuǎn)頭問樓焱道:“山里有樓家的祖墳?” 樓焱搖搖頭:“沒有,不知?!?/br> 樓明見幾個小輩都是一臉好奇,便索性說開道:“前朝那會兒,咱樓崗村出過一個將軍,叫樓谷光,論輩分,那是你們太太太太太爺爺?shù)?。?/br> 樓谷光天生神力,又因家境殷實,待十二歲便被父母送到縣里的鏢局學(xué)本事,后來又陰錯陽差,結(jié)識了一名武官,此后一路平步青云,于二十二歲那年,考了武狀元。 他一生戰(zhàn)功赫赫,為前朝皇帝立下汗馬功勞,且為人仗義疏財,又相貌堂堂,英俊瀟灑。那會兒民間都在傳,說樓將軍是要娶公主,做駙馬的。 可惜,沒兩年,那皇帝忌憚樓谷光的威望,便捏造了莫須有的罪名,以戰(zhàn)事不利的罪名,把他給砍了。 樓谷光死后,有一貌美的女子,自稱是他的奴婢,送他尸體歸鄉(xiāng),又將他葬在這山上。 民間傳言,那女子根本不是奴婢,而是傾慕她的公主,放棄榮華富貴,為他守墳一生。 后來,又過了許多年,有獵戶從山上下來,說后山鬧鬼,樓崗村的村民以為是打擾了先輩的安靜,便極少到后山來。 只是今年饑荒鬧的厲害,前山?jīng)]有多少獵物,樓明這才不得已,到這后山來。 “怕什么,那都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再說了咱們不還有你家老二媳婦嘛?你可不就是為了那東西才叫她來的?”說話的人叫樓三彪,乃是樓明的堂弟,人長得很是兇悍,額頭上還有個疤,瞪著人的時候,很有一分猙獰。 他一邊說,一邊貪婪地看向?qū)幥謇臁?/br> 樓明面色微冷道:“彪子說什么呢!我婆娘這般大的時候,也跟著爹爹上山呢!難道都是因為有寶貝?” 樓三彪嗤笑一聲,轉(zhuǎn)頭瞪著寧清漓,嚇唬道:“小丫頭,這后山里,可不太平呢,你細皮嫩rou的,別叫野獸叼了去?!?/br> 他說著,咧咧嘴,露出半口黃牙。 寧清漓挑眉看他一眼,慢慢道:“可不是,你后面不就有一個?” 樓三彪微微一愣,還不等他回過神來,只聽不遠處的草地里傳來簌簌作響的聲音。 他嚇得后脊發(fā)涼,一個怪叫站了起來,一時之間,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山中夜里多野獸,但有篝火在,極少有猛獸敢來挑釁人類,除非,來的根本就不是野獸…… 樓明站起來,拿起獵叉,當先一步站在最前面,厲聲道:“都往后退!” 樓三彪腳下一軟,幾乎跪在了地上。 這說話等功夫,高高的草叢搖晃的越發(fā)厲害,簌簌聲越發(fā)近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終于有個什么從草叢里跳出來,樓明大吼一聲,把鋼叉擲出去,只聽一聲凄厲的喵嗚聲,一只猞猁從草叢里竄出來。 它兩只姜黃色的眼睛緊緊盯著眾人,遠遠得嘶吼了幾聲,轉(zhuǎn)身逃入黑暗中。 這古怪的反應(yīng)叫一行人皆是沉默下來,樓三彪更是嚇得臉色蒼白,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渾身發(fā)抖道:“那是……那是守墓的冥貓……” 樓明怒喝道:“誰敢胡說八道!一只猞猁說明的了什么?明明就是被這火光吸引來的?彪子你再胡說八道,我就把你趕出去?!?/br> 樓三彪面色難看,卻始終是不敢說一句,沉默下來。 “都各自休息吧?!睒敲靼欀碱^,沉聲道,“明早還得早起趕路?!?/br> 眾人皆是應(yīng)下。 野外辛苦,所有人幾乎都是席地而睡,寧清漓和樓焱誰在角落里,樓明有意無意得叫樓阿大守在二人身邊。 山中的夜晚有些許涼意,篝火的熱度微微透過來,寧清漓睜開眼睛,只瞧著深藍色的天空,繁星點點,不遠處蟲鳴鳥叫,一派靜謐和悠然。 樓焱躺在她身邊,也這般看著天空。 寧清漓扭頭,便可以看到他稚嫩的臉,卻露出一絲凝重的神色,眼神毫無孩童的稚嫩。 她壓低了聲音問道:“你不覺得這后山有些古怪嗎?” 樓阿大低低的鼾聲傳來,樓焱轉(zhuǎn)頭看了寧清漓一眼,懶懶問道:“怎么古怪?” “陰氣特別重?!睂幥謇煺J真說道。 樓焱故作不懂:“陰氣?什么陰氣?” 寧清漓不吭聲了。 自入山起,樓焱便覺察出此山陰氣極重,且后山明顯比前山重上許多。 只是他不害怕,反而還有些高興。 身為魔修,若此處有修為低下的鬼修作為他的血食,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樓焱當初年紀輕輕,能在魔域有一席之地,正是因為他獨創(chuàng)的修煉方式,那便是血食。 依靠吞噬其他修者的骨rou內(nèi)丹,便可將旁人的修為全化為自身,自然修為日進千里,事半功倍。 在樓崗村的這十年,樓焱吞噬過不少過路的小鬼,但如這荒山野嶺一般濃郁的陰氣,卻還是頭一回遇到,想來這里是藏龍臥虎的。 “放心吧?!睒庆吐唤?jīng)心地說道,“我們是來打獵的,又不是來捉鬼的,便是當真有鬼修來采補,先死的夜定然是那個傻大個兒?!?/br> 說著,樓焱揚了揚下巴,不懷好意得看向樓三彪。 此人膀大腰圓,又高又壯,偏又欲念頗重,這樣的人乃是山中精怪最愛吃的類型。 寧清漓自然也是清楚的。 人生欲念,則會吸引魑魅魍魎,自樓三彪故意挑釁得嚇唬寧清漓后,這一片的陰氣明顯又重了一些。 只是寧清漓記掛的,不止是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