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和魔尊同歸于盡后 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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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寧清漓卻絲毫不覺得難過,反而覺得松了口,終究是不負(fù)當(dāng)年師父所托。 那年,虞瑤重傷,周深曉為她散去半身修為。師父震怒,當(dāng)夜便將寧清漓叫到身邊。 “深曉胡作為非,已難堪門派重任,清漓,這浮山劍宗的責(zé)任,日后還要你來扛?!睅煾敢灰怪g,仿佛蒼老了許多。 彼時的寧清漓黯然道:“師父,徒兒不行?!?/br> “深曉的靈根適合以劍入道,而你天生有水系木系靈根,又有本命空間護(hù)體。你們?nèi)裟芙Y(jié)成連理,本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可惜……”師父哀嘆道。 寧清漓垂下眼瞼,只能澀然道:“是清漓辜負(fù)了師父的期望?!?/br> “不,清漓,為師今日卻是有事相求?!备∩絼ψ诘淖谥黛o虛道人悲憫地看著寧清漓,卻突然撩起衣襟,在寧清漓面前跪下。 寧清漓嚇了一跳,急忙要將師父扶起來,可師父卻不肯起,只苦苦求著寧清漓。 樓焱與浮山劍宗于千年前,便結(jié)下梁子,當(dāng)初劍宗長老幾乎拼殺殆盡,才將樓焱擊退,只是靜虛道人知道,這不過是暫時的。 下次樓焱卷土重來之時,便是浮山劍宗滅門之日。 “為師大限將至,唯有將這一身修為渡給你,日后你才能與樓焱一戰(zhàn)。此事,本是你師兄最合適,可惜……”靜虛道人幽幽嘆息。 “師父……”寧清漓怔怔看著師父。 “清漓,為師替天下蒼生拜你?!膘o虛道長老淚縱橫,直讓寧清漓也跟著哭起來。 那天,靜虛道長將一身修為渡給寧清漓,半個月后他宣布寧清漓繼任宗主,而后安詳圓寂。 而寧清漓終究是不負(fù)所托,將樓焱徹底消滅,也算了卻一樁心事。 再醒來時,已是第二日清晨,寧清漓是被院子里,周深曉的聲音吵醒的。 “寧清漓!你出來!”周深曉咬牙切齒,氣急敗壞。 寧清漓慢慢睜開眼睛,她硬撐著身體起身,使了個法術(shù),將衣襟的血色化去,而后踉蹌兩步慢慢坐到桌子旁。 “寧清漓,你出來!”這一次是同門的另一個師弟。 寧清漓的院子設(shè)有浮山劍宗宗主才配享有的結(jié)界,尋常弟子若要拜見,只能站在結(jié)界外喊話,若是硬闖,便被視為背叛師門。 是以,周深曉縱然百般焦急,卻也無可奈何。 寧清漓暗暗將自身靈氣沿小周天運(yùn)轉(zhuǎn)一周,堪堪壓制住灼熱的劇痛,而后才揮了揮手,撤掉結(jié)界。 “進(jìn)來吧?!?/br> 周深曉嘩啦打開大門,便見寧清漓端坐在桌前,一襲白衣不染纖塵,面色淡漠至極。他想到被魔息折磨一夜的虞瑤和師弟師妹們,心頭火氣,再忍不住涌了上來。 “走,跟我去救人!”說著,他上前一步,拉著寧清漓的手,一路飛到后殿。 寧清漓猝不及防,被周深曉拉住,卻不敢奮力掙扎,生怕暴露出自己虛弱的真相,只得被拉扯著踉踉蹌蹌到了浮山劍宗的后殿。 只見百余名浮山劍宗弟子,皆是盤膝而坐,身上具是樓焱留下的魔焰,紅色的光芒燒灼著他們的身體,□□聲和痛苦聲不絕于耳。 周深曉和寧清漓撞進(jìn)去時,恰巧見到一名弟子走火入魔,突然發(fā)出狂吼,七竅流血,目眥欲裂,他身體掙扎著,猶如被扼住了喉嚨,掙扎了半晌,終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氣。 而后,那弟子的rou身漸漸分崩離析,消散于天地之間,只余下衣物發(fā)飾,昭示著此人曾經(jīng)活過。 寧清漓怔怔看著那弟子,心想,那大約就是她最后的死狀。 周深曉眼中含淚,終忍不住璇身,單膝跪在寧清漓面前,懇求道:“清漓,我求求你,救救他們,好不好?” 寧清漓神色黯然:“我救不了他們。” 樓焱的魔焰如附骨之疽,平常人沾上,瞬間便會化為灰燼,而若是修者,則必須以仙術(shù)相抗衡,若是抵擋不住,五臟六腑都會被燒個干干凈凈。 周深曉修為若無當(dāng)年的損耗,或可幫弟子們滅掉體內(nèi)魔焰,可如今,除了寧清漓,浮山劍派已無人有此修為。 “你天生修水木雙系,又有本命空間,盛產(chǎn)寒露草,怎會救不了他們?”一個女聲突然開口。 寧清漓抬眸看過去,只見虞瑤也盤膝坐在眾人之中,她一身紅衣,靈動的眉眼間帶著倔強(qiáng)的神色。 “寧清漓,我知你對我早有嫌隙,不肯救我,今日我把命還你,只求你救救劍宗門下弟子,他們也是你的同門啊!”虞瑤一邊說,眼里一邊蒸騰出淚光。 此話一出,不少劍宗弟子皆是眼中有淚。 寧清漓瞧著虞瑤,嘲諷道:“虞瑤藥尊很是有趣,敢問我要你性命又有何用?再者,你一人的性命竟如此之大,可抵我浮山劍宗上下,百名弟子的性命?” 虞瑤姣好的面容微微扭曲,她眼里噴火,怒視著寧清漓。這個事事輸給她的女人,如今竟敢在她面前如此囂張。 然而浮山劍宗的弟子,卻無人向著寧清漓。 “虞瑤仙子不必再說!我們就是死,也不愿踩著你的性命茍活!” “寧清漓這般冷酷無情之輩,我才不欠她的人情!” 說話之間,又有一弟子吐血而亡。 周深曉終于忍不住,他拔出自己的本命兵器真武劍,雙手捧于寧清漓面前,顫抖著聲音咬牙道:“師妹,之前是我有負(fù)于你,今日我愿在以死謝罪,但求你救救我門弟子。” 此話一出,眾多弟子皆是哽咽大喊:“大師兄!” 寧清漓垂眸看向周深曉,伸手接過真武劍,在手上掂了掂,嘴角勾起一絲笑意。 “師兄當(dāng)真知我性情,最是睚眥必報?!睂幥謇煦紤械匦χL劍一揮,抵在周深曉脖頸上。 虞瑤驚呼一聲:“寧清漓!” 周深曉抬頭看向?qū)幥謇欤难劾镉猩钌畹淖载?zé)和惋惜,就這樣靜靜地凝視著她,許久慢慢閉上了眼睛,擺出引頸就戮的姿態(tài)。 而寧清漓漠然地看著他,心中卻連一絲疼痛都不會再有,她想,師父所說的無情境界,她該算是達(dá)到了的,可惜人之將死,便是有再厲害的境界又有什么用? “你真的以為我不會殺你?”寧清漓冷冷說。 后殿之中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看著那把抵在周深曉脖頸上的劍。 許久,寧清漓突然反手挽了一個劍花,朝周深曉腹部狠狠刺了進(jìn)去。 一時之間,鮮血崩出,周深曉吃痛,悶哼一聲。 “那日你刺我一劍,今日我還了。”寧清漓漠然道。 而后她左手憑空攤開,七株通體藍(lán)色的寒露草出現(xiàn)在她手掌之中。 仙草散發(fā)著寒光,靈氣豐沛,頓時充盈了整個后殿。 寧清漓站在后殿之中,渾身散發(fā)著與仙草相似的藍(lán)光,衣袂翻滾,面容清冷,當(dāng)真猶如天女下凡一般。 剎那間,虞瑤眼里的嫉妒無法抑制得迸發(fā)出來。 生來就有本命空間相隨,可盛產(chǎn)頂級品質(zhì)的仙草仙泉仙石,這般資質(zhì)的修者縱觀古今,屈指可數(shù)。 而寧清漓就是其中之一。 這樣的力量與生俱來,無需修煉,是他們這些普通人根本拍馬也趕不上。 寧清漓手掌一翻,七株仙草便如長了翅膀,在后殿上空來回穿梭,浮山劍宗弟子們身體里的魔焰,漸漸熄滅。 而后她不發(fā)一言,丟掉真武劍,轉(zhuǎn)身離開。 寶劍落地,發(fā)出一聲脆響,周深曉捂著傷口,喘息著看著寧清漓離去的背影,突然有些難過,他想,那日她也是這般痛的嗎? 他遲疑了片刻,竟跌跌撞撞追了上去。 虞瑤瞧著周深曉,一臉緊張。 “深曉!”她喊道。 周深曉神色黯然,回眸沉聲道:“當(dāng)初到底是我對不起她?!?/br> 寧清漓大步流星地走出后殿,沒有了寒露草的壓制,魔焰很快開始燃燒她的本命空間,而后則是丹田肺腑。 她不想旁人瞧著她狼狽的模樣,于是跌跌撞撞逃回自己的小院。 那一刻,太疼了。 五臟六腑都跟著燃燒起來,仿佛就連靈識都要被毀了一般。 寧清漓把自己蜷縮在角落里,眼淚止不住地留下來。 “師父,真的好疼啊?!彼?/br> 房間里靜悄悄的,只有一縷太陽的光芒從窗外照進(jìn)來。 安安靜靜的死亡,和設(shè)想過的,沒有什么兩樣。 寧清漓嘴角慢慢勾起一絲笑意。 周深曉踉踉蹌蹌著走到小院前,只覺掌門結(jié)界力量十分不穩(wěn),竟若隱若現(xiàn),他心中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yù)感,徑直闖了進(jìn)來。 只見寧清漓靜靜坐在角落里,她眉目安靜,只是七竅漸漸滲出血來。 周深曉如遭雷劈,他看著寧清漓此刻的樣子,失神道:“清漓!” 寧清漓卻覺得輕松,她最后看了周深曉一眼,慢慢閉上眼睛。 如此也好,浮山劍宗上下,她本就無需與任何人道別。 片刻過后,周深曉眼睜睜看著寧清漓的rou身消散,只余下一身白色衣物,和頭上一根古樸的木簪。 周深曉慢慢走過去,不敢置信地跪在寧清漓的遺物前,他慢慢拿起那根木簪,突然想起那是當(dāng)初寧清漓剛?cè)霂熼T時,他送她的生辰禮物。 而寧清漓自始至終,都戴著它。 “清漓——”周深曉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而與此同時,千里之外,一處農(nóng)莊之中,一個婦人大叫一聲,嬰兒啼哭聲從屋內(nèi)傳來。 接生的婆子熟練地用包袱把孩子包好,笑道:“恭喜夫人,是個胖丫頭!” 房間外坐著兩個男人。 一個皮膚白皙,滿面病容地躺在榻上,不住咳嗽,一個則身材高大,瞧著便是莊稼人,皮膚黝黑粗糙,他坐在一旁,吧嗒吧嗒抽著水煙。 抽水煙的男人聽了產(chǎn)婆的話,笑道:“丫頭好,丫頭好,正好許給我家那小子做媳婦!” 躺在榻上的男人艱難地咳嗽了兩聲,喘息道:“樓大哥,日后我若有個不測,還請照顧我妻小。” 第2章 病故 寧清漓在陳氏墳前燒了紙,給她磕…… 寧清漓仿佛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她夢見她在看一本話本,話本的主角叫周深曉和虞瑤,她看著二人一路斬妖除魔,周深曉坐上仙督之位,虞瑤受萬人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