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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農(nóng)科院和爺爺一起穿了 第84節(jié)

    第132章   二合一

    徐渭、徐淮兩兄弟的底細(xì)原先排查的就很清楚,他們祖籍是江南,崔氏舉兵前他們都是靳忱手底下的校尉,后來靳忱把桐州駐軍交到時知手里,這兩人就被編入崔氏軍中。

    一開始徐渭隨自己所在的軍隊去了冀州桃源駐守,而徐淮留在清河跟在崔和手底下駐守清河。

    后來崔氏不斷版圖擴大,徐渭也因冀州之戰(zhàn)表現(xiàn)英勇被提升為副參將,后來又被升為參將被派去湖州。

    而徐淮則是一直留在桐州執(zhí)行軍務(wù),直到上次救援靖州,他才從桐州被調(diào)往靖州待了近一年,后來又隨時知回了清河。

    可以說徐淮其實是被長期觀察認(rèn)可過的心腹部將,這才把他選為負(fù)責(zé)運輸炮彈的絕密任務(wù)者之一。

    可徐淮竟然就這么輕易被自己兄長設(shè)計而死,這件事哪哪都透著詭異!

    他們兄弟倆的家眷可都在清河呢,一旦有人背叛那可是要連累家小的。

    “徐渭兩兄弟的事讓暗部繼續(xù)查,但明面上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如今最重要的是穩(wěn)定軍心,順利攻下甘州。”

    只要自己足夠強大,敵人再多陰謀詭計充其量只能是拖一下后退,并不能真正阻礙大局,如今的青云軍早就不是當(dāng)初只能依靠火炮的“戰(zhàn)斗渣”了。

    十二月初七,青云軍攻陷甘州虎牙谷,鄭氏主力退守甘州西北部防線,青云軍在此陣線對峙三日后暫時休兵,派軍三萬于晉州南部壓境平州與鄭氏駐軍對峙。

    同日荀氏大軍開拔進攻蘄州,而后鄭氏主力支援蘄州路線被青云軍截斷,十日后蘄州被荀氏攻陷,鄭氏占據(jù)的平州徹底被荀氏與崔氏雙方勢力隔絕成“孤島”。

    “女郎,清河傳來消息,徐淮在啟智書院讀書的獨子一月前就請了探親假回清河,說是祖母病危回去侍疾,可如今去他家里調(diào)查才發(fā)現(xiàn),徐母的確病重但徐淮獨子在離開書院后其實根本沒回家,他家里人只知道是徐渭秘密派人把侄子接走并囑咐家里不許對外人提起,全當(dāng)人還在家。”

    徐渭的兒子只是個書院一個普通學(xué)習(xí),平日里也沒什么存在感,所以他消失這么久并沒有引起重視。

    “徐淮的獨子?不是徐渭?”時知疑惑的問道。

    白雀沉聲道:“徐渭并無子嗣,徐家的后嗣只有徐淮兒子這一根獨苗?!?/br>
    軍中跟徐淮熟悉的人都很清楚,他們家有多看中這個兒子,徐渭對這個侄子也同樣愛若珍寶。

    一個月前剛好是運輸路線被泄露、炮彈和運輸部隊被炸之前的時間,徐渭在這時候接走侄子,他是怕事情泄露為徐家留個香火?

    “不對,徐渭不接人反而能保住徐淮兒子無事,畢竟這件事查出來的東西都指向徐渭自己,徐淮頂多是被兄長蒙騙而且他也已經(jīng)身死,這件事怎么也連累不到徐淮子嗣頭上,徐渭在軍中多年不會連這一點都看不清楚。”

    “那是他用侄子威脅弟弟就犯?”說實話白雀自己都不太信徐渭能這樣做,為了效忠鄭濂連自己家唯一的香火都不要了?

    “接人的會不會一開始就不是徐渭?”綁票這樣的事,時知感覺鄭濂不是做不出來。

    白雀臉色一變,那只能說明清河和青云軍的動向已經(jīng)被成功探查到,就如同他們暗部滲入敵方一樣,對方其實也躲過他們的排查,掌握到很多第一時間的有效信息!

    “屬下這就去安排清查,一定盡快把所有釘子拔出去?!边@是暗部的失職。

    時知卻沒那么樂觀:“你覺得鄭氏或者荀氏能徹底把咱們安插在他們那里的探子全部拔掉嗎?”

    當(dāng)然不能……

    所以排查要做,但他們這邊的作戰(zhàn)部署與人員調(diào)動必須進一步要加強保密,以后戰(zhàn)爭期間所有前線重要將領(lǐng)的家眷也要進一步加強監(jiān)控,事實告訴他們不是把人留在清河就萬無一失的,這次不就被人鉆了空子嗎?

    新年初始,平州鄭氏駐軍在與青云軍和荀氏大軍交戰(zhàn)一月后最終不敵,平州被崔、荀兩家依揚子江南北而分割占據(jù)。

    鄭氏曾經(jīng)的六州之地已有大半淪陷,此刻甘州西北部防線也在不斷匯集鄭氏所有主力,而此后青云軍卻一直再未有更大的動作。

    長安

    鄭濂看著布防圖,他心里知道馬上就要到最后的決戰(zhàn)時刻了,青云軍遲遲不動,不是崔氏打算就此罷手,而是他們在等一個時機,鄭氏把全部主力放到甘州防線上,要是硬碰硬哪怕贏了,青云軍也必然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崔時知和荀延這兩個人此刻雖然聯(lián)手,可他們終究也在防備著彼此。

    雖然知道鄭氏或許大勢已去,可鄭濂仍舊在做著最后的努力,他現(xiàn)在其實還有一個機會,只要荀延能答應(yīng)自己的條件,那么鄭氏也不是不可以歸附于他。

    雖然之前他們是生死之?dāng)?,可局勢改變后,曾?jīng)的關(guān)系也在瞬息萬變,崔時知不會考慮和他談條件,但荀延卻不一定,他們其實是有些像的,做事同樣不會被情緒左右,都只相信有利益才是最本質(zhì)的核心。

    蜀州

    看完鄭濂的密信后,荀延一個人靜坐了許久,說實話他現(xiàn)在其實是有些拿不定主意的,一旦他接受鄭氏的歸降,那么就等于和崔氏撕破臉。

    還有就是攻打鄭氏的理由用得是“誅討叛國逆賊”,接受鄭氏歸降,必然會引來天下爭議,可是能保存實力吃下鄭氏剩余部分,這對他之后的布局很有利,到底要怎么選荀延是真猶豫了。

    鄭濂信中說只求一處能讓鄭氏一族能安身立命的地方,荀氏只要不動秦州滎陽,那么以后鄭氏就愿徹底歸附,甚至可以派鄭氏主力當(dāng)荀氏大軍的馬前卒。

    到了這種時候,荀延也不怕鄭濂?;ㄕ泻蠡?,他鄭氏已經(jīng)是窮途末路,趁著還有談判的籌碼,此時來投靠荀氏是鄭濂最后的生機。

    可他還是要再想一想……

    荀延在主帳靜坐一夜后,最終把密信燒掉,他走出營帳下令:“把計劃增援青云軍的五萬人改調(diào)雪州,讓他們從雪州攻打?qū)幹?。?/br>
    鄭濂的條件的確讓人心動,他其實也不怕與崔氏撕破臉,要是平常情況他一定會答應(yīng),可鄭濂有著“里通敵國”的罪名,荀氏若是想繼續(xù)問鼎天下,那就不能沾上鄭氏!

    荀氏和崔氏的盟約,在現(xiàn)在這種局面已經(jīng)很難維持,那索性他們就各憑本事吧!

    時知在接到荀氏突然進攻寧州的戰(zhàn)報時沒有很詫異,荀氏不來甘州選擇寧州其實對于荀氏來說未嘗不是更好的選擇。

    她這些日子按兵不動其實就是一直在等荀延做出選擇,哪怕再想滅掉鄭氏她也不會傻乎乎自己把鄭氏火力全扛下,讓荀延在后面漁翁得利。

    鄭濂不會坐以待斃,一定會試圖瓦解崔、荀兩家的聯(lián)盟,時知感覺他可能會走前世老路去歸降荀氏,為了尋找生機鄭濂是能舍下這個臉的。

    可看如今的局勢,荀延是沒答應(yīng)嗎?

    不過想想似乎也順理成章,荀延志在天下他不會允許自己“大業(yè)未成”前就沾上“姑息養(yǎng)jian”的名聲。

    此刻鄭濂其實也不懂荀延這個決定,難不成荀延還真把自己當(dāng)個君子,堅持不去“背棄盟約”?他怎么這么不信呢?

    這就是荀延和鄭濂不一樣的地方,荀延對于征服天下的渴望是來自他自身的野望,而鄭濂其實更多是來自家族的培養(yǎng)。

    對于荀延來說家族是為他服務(wù)的,可對鄭濂來說更多時候是他為鄭氏傳承服務(wù),必要之時荀延可以破釜沉舟,但鄭濂卻會棄車保帥維系鄭氏,哪怕為此暫時放棄掉他追逐霸業(yè)的野心。

    所以鄭濂不懂,荀延為什么寧可舍棄一條更穩(wěn)妥的辦法選擇一條更危險的路,但在荀延眼中這條路其實是“飲鴆止渴”,他志在天下,怎么可能讓自己行事在天下人面前低崔氏一頭?

    是年三月,荀氏攻破寧州最后防線往長安方向進攻,鄭氏無奈只得把甘州防線調(diào)回部分主力守衛(wèi)長安為鄭濂撤回秦州拖延時間。

    鄭氏部分主力一撤,青云軍立即發(fā)動猛烈攻勢,不到五日甘州防線崩潰,青云軍順利拿下甘州剩余部分。

    “女郎,咱們是去長安,還是秦州?”這其實是一個選擇,長安有著不一樣的政治地位象征,可秦州卻是鄭氏的老巢。

    “全力進攻秦州!”

    時知一點沒猶豫,不管是為此刻想親手拿下鄭濂的迫切還是為了之后的布局,秦州都比長安對她來說更重要!

    滎陽

    初春的原野已經(jīng)反青,但此刻滎陽再無人有踏青賞玩的興致,所有人都知道崔氏攻破滎陽就在這今明之間。

    青云軍兵臨城下,火炮聲從昨夜開始就一直在四方城墻上不斷響起,后面震天的動靜停止然后就傳來廝殺聲,滎陽百姓全都嚇得躲在家里,及時昨夜家中房屋已經(jīng)被落在城樓炮彈震得有些搖搖欲墜,可總覺得比外面讓人安心。

    青云軍的先鋒已經(jīng)率先越過殘垣斷壁沖陣到城內(nèi),他們的目標(biāo)只有一個——鄭氏家主府!

    與所有人想得不同,進了滎陽后他們卻再未遭到抵抗,鄭氏族人包括鄭濂的妻兒在內(nèi)全部素衣披發(fā)跪在主街之上,走近都能聽到很多幼兒的哭啼之聲。

    “這是何意?”帶頭沖鋒的部將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打這么久仗他還是第一次見這種情形!

    看著鄭氏家主府正門大開,眾人都面面相覷,這鄭家又是想耍什么鬼把戲?

    “管他的呢,咱們沖將進去,活捉鄭濂可是大功一件!”

    “先圍起來再說,去稟報一聲女郎,怕不是又有什么詭計!”沖鋒將領(lǐng)實在是怵了鄭濂那些層出不窮的壞水兒!

    聽著外面的沖喊聲,鄭濂身著月白儒衫立在后園的一處亭臺之上,今日怕是他大限之日,他沒有多惶恐,反而覺得有些塵埃落定之感。

    時知在后方聽到士兵形容的滎陽城內(nèi)此刻之景,她知道這是鄭濂在邀請她前去。

    士族素衣披發(fā)是喪儀打扮,鄭氏族人這是在為家族或者鄭濂提前舉行哀悼。

    “去把鄭濂人帶來?!睍r知大概是知道這一出是唱什么了,只不過他邀請她就要去嗎?一個階下之囚還沒資格邀請她。

    “女郎,還是屬下親自去一趟吧。”白雀實在不放心鄭濂這人,他必須提前看一下,以防那廝耍詐。

    鄭濂看到來人是白雀也沒失望,反而笑了笑:“此情此景,的確該濂過去拜見崔女郎?!?/br>
    之后白雀對他的搜身和檢查鄭濂也都很配合,這樣順從的鄭濂不但沒讓白雀降低警惕心,反而在考慮要不要直接結(jié)果了他,省得待會兒在女郎面前?;ㄕ?,可他知道時知心中一直有心結(jié),或許見到鄭濂這心結(jié)也能放下。

    “待會兒你若敢耍花招,我保證不光會殺光掉鄭氏五族,就連你鄭氏家廟和祖墳我也會讓人炸平!”世家那一套可困不住他這樣活在陰影中的人。

    “放心,我還指望你家女郎大發(fā)慈悲,自然不會做出蠢事。”鄭濂倒是頗欣賞白雀這性子,可惜這是別人家的人。

    時知看著被五花大綁捆進營帳的人,嘴角上揚,白雀果然懂她的心思,她一點也不想讓鄭濂體體面面跟她見面,哪怕對待外敵她都能給一分顏面,可對鄭濂她一點都不想當(dāng)體面人!

    “白雀,把人扶起來?!彼涣?xí)慣跟趴在地上的人說話,但她也沒說要給人松綁,大家都這么熟了,也就別裝那一套了。

    “一別經(jīng)年,世妹風(fēng)采更勝往昔?!编嶅フ局绷撕螅粗矍暗呐杀磉_了自己真心的夸贊。

    時知也在仔細(xì)打量他,認(rèn)真的回道:“你倒是還和以前一樣,仍舊喜歡掛著這樣虛偽的笑容?!?/br>
    鄭濂的笑容依舊:“沒辦法,面具戴久了,就長在臉上了?!?/br>
    “事到如今你我似乎也沒有什么交情可敘,今日要見我到底為何?”時知懶得再和他廢話。

    “臨死前總得交代一下后事,想來想去這世間竟然唯有世妹能讓我托付了?!编嶅ミ@話是認(rèn)真的,他此刻的確無人可托后事。

    時知氣笑了:“你不會不知道這世上最想你死的人是誰吧?”

    鄭濂平靜道:“所以我并不求你能網(wǎng)開一面,甚至也不曾自絕任你羞辱,所有罪孽我都甘心一人承受?!?/br>
    “你覺得把你綁過來就是羞辱?那你是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羞辱!”

    “一切罪孽我都愿意承擔(dān),崔女郎盡可把所有懲罰都加注給我這個罪人,在沒贖罪前我也絕對不會自絕?!闭f完鄭濂結(jié)結(jié)實實跪了下來。

    時知看著鄭濂沉默半響才道:“你想要什么?”

    鄭濂回答的很直白:“饒鄭氏族人一命,他們很多人此生連滎陽都沒出過,鄭氏家主府圖謀的事他們別說參與只怕連我的面都沒見過兩次?!?/br>
    “你是想說他們是無辜的?”時知冷笑。

    “即為同族,享受家族庇護,若我功成,他們自然也享受榮光,所以談不上全然無辜,可他們也罪不至死,我會把家主府這一脈全都除族,自此滎陽鄭氏不再有我這樣的罪人,他們也不再有我這樣的同族?!?/br>
    鄭濂不會天真的以為時知會完全不為難鄭氏一族,可留旁支一些性命總不難。

    “哪怕我把他們都?xì)w入罪奴賤籍?”對世家之人來說這可不比死了強。

    鄭濂垂眸:“若是如此,他們也不會茍活?!?/br>
    明白了,這是求她把沒有參與圖謀的鄭氏族人保留良籍,給他們存一絲生機。

    “鄭氏家主府的嫡脈呢?你選擇舍棄了他們?”時知沒說答應(yīng),也沒說不答應(yīng)。

    “榮光時都是受益者,此刻城破家滅那接受這般結(jié)局也是他們的命?!彼匀灰彩窍刖鹊?,可定他們生死的人不在他。

    “天下恐怕再沒有比你更識時務(wù)之人。”永遠都能選擇出最保險最有利的那條路。

    看鄭濂一副老實聽話的模樣,時知動了動手指:“留那些人的良籍也不是不可以,但我一直都很好奇幾件事……”

    “女郎盡管問,罪人鄭濂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编嶅サ幕卮鸷苌系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