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囚 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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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著自家主子的事,多少也有些嘆惋,趕了許久的路,日夜兼程,沒想到卻正碰上天子駕幸,主子恐怕也見不到人。 “病了便病了,”蕭明稷抬手打斷了萬福的啰嗦,忽然想起來什么,驀然一笑,“正好請江太醫(yī)過來瞧瞧,文人嬌弱,恐怕這一時半會兒就病死了。” 萬福這些日子隨著殿下做事,自然知道三殿下口中說的是誰,頗有些吃驚:“可殿下不是叫人……” 圣上雖然已經(jīng)同鄭夫人歇下了,但隔墻有耳,不能不防,他低聲道:“士可殺不可辱,留著他恐怕沒什么用處,來日暴露,反而叫圣上疑心?!?/br> “暫且留著罷,來日若是叫他親眼瞧著未亡人是如何獻媚討好旁人,或許也別有一番風(fēng)味。” 他并沒有什么叫人圍觀的嗜好,但想想秦君宜面上的神情,反倒也覺出幾分趣味。 蕭明稷見道觀中的道童提了兩盞明燈急急忙忙地跑過來迎人,抬手接了一片雪花,“若是不能為我所用,將來再殺也不遲?!?/br> 第4章 你也是朕的掌中珠玉,容不…… 圣上雖然留戀道觀這片世外桃源,不過也不能長住在這里,縱情一夜又要趕回太極宮中。 他晨起讓人服侍穿衣的時候見鄭玉磬睡意猶存還要掙扎起身,不由得輕笑出聲,俯身按住了鄭玉磬欲撩開床帳的手,不輕不重地在她面頰上咬了一記,惹來懷中美人一聲輕呼。 “圣上,還有旁人在呢!”鄭玉磬側(cè)過頭去躲避,伸手推拒圣上,卻被男子捉住了手腕輕輕親吻,這種過分的親熱叫她不舒服:“總管他們都瞧著呢,您也不避著些人?!?/br> 鄭玉磬的話一出口,服侍圣上的顯德等人連忙低下了頭,他們算不得男子,夜里圣上尋嬪妃伺候要沐浴的時候也是這些內(nèi)侍來張羅,身子看光了也沒什么,但是鄭夫人介意,那他們就得懂得避嫌。 “不過是伺候朕與你的宮人,奴婢的面前,音音也要害羞?” 圣上漫不經(jīng)心地捏了捏她柔軟的面頰,手感比自己想象中還要好些,他春秋鼎盛,是手握生殺予奪之權(quán)的天子,即便是這種脈脈溫情的時刻,也有叫人膽怯的威嚴:“你該習(xí)慣叫人這么伺候,宮里與民間不同,否則等你入宮,這種害羞的性子怎么鎮(zhèn)得住宮人?” 宮里的奴婢向來欺軟怕硬,拜高踩低,鄭玉磬在出身上尷尬,本身氣勢就弱些。雖說她有自己的寵愛,奴婢們得討好她,但她若是壓不住這些人,主子反而要被奴婢欺瞞利用。 “是,妾記住了,”鄭玉磬低頭應(yīng)答,作勢要起身,“妾服侍圣上穿衣?!?/br> “眼睛都要睜不開,朕也怕你系錯了帶子,靴子都分錯了左右。” 圣上難得享受到懷中美人的殷勤,雖說這本來就是宮妃應(yīng)當做的事情,然而他卻還是叫鄭玉磬躺下了:“你懷著身子想睡就多睡會兒罷,朕也不差你的服侍,等到來日,還怕沒有伺候穿戴的機會嗎?” 他看著帳中起伏有致的曲線,隨口笑道:“當日你參加選秀多虧沒中,否則這樣貪睡,事事都反過來要朕cao心,管教你規(guī)矩的嬤嬤不知道要白多少頭發(fā)?!?/br> 鄭玉磬“啊”了一聲,翻身向里,悶聲道:“妾在宮里的時候也被人夸過規(guī)矩好的,還不是圣上……太厲害了些?!?/br> 身旁服侍她的抱琴和枕珠已經(jīng)習(xí)慣了在夫人同圣上爭執(zhí)的時候跪來跪去,這又是在圣上心情好,肯與鄭夫人調(diào)情的時候,想來也不會同夫人計較。 “朕要走了,你不必起身,”圣上示意侍女們起身,忽然想起來她還不知曉秦君宜的事情,心中微動,嘆了一口氣,“自己還是個天真的孩子,也不知道能把朕的皇子養(yǎng)成什么樣子?!?/br> 他不這樣說還好,可是話一說出口,反倒叫帳中原本安穩(wěn)躺著的女子徑直坐了起來,把人唬了一跳。 “圣上是嫌我,不想叫我把這個孩子養(yǎng)在身邊么?”鄭玉磬的面色略有些叫人心疼的蒼白,她略有些凄惶,聲氣也弱了下去:“我知道宮中素來有高位嬪妃抱養(yǎng)孩子的規(guī)矩,可這是我與圣上的骨血,我……” 她“我”了半天也不見說出個所以然來,反倒惹圣上發(fā)笑:“好了好了,朕知道你舍不得,就是將來朕接你入宮,只許你養(yǎng),不會有誰敢從音音身邊搶走孩子?!?/br> 鄭玉磬倒不像是別的女子那樣關(guān)心自己入宮后的位份,只是略有些舍不得地瞥了圣上一眼,低聲道:“您走罷,我坐在這里望您?!?/br> 她頓了頓,又補充道:“也會好好養(yǎng)著圣上的孩子,圣上送來的東西妾都會吃,不叫皇嗣在我腹中受委屈。” 圣上覺得好氣又好笑,“吃不下就不要吃,那些是朕為了你高興才送過來的,又不是為著折磨你,孩子再怎么要緊,難道還能比得過你嗎?” 子憑母貴,這話在圣上賜死了幾個母妃失寵的皇子前提下確實存著幾分真意,鄭玉磬破涕為笑,卻又有些失落,“圣上說笑了,妾一介賤軀,圣上的皇子公主是天潢貴胄,哪能相提并論?” 有時候男人的心思也是極其矛盾的,圣上當日賜婚時看中她,除了姝色無雙之外,固然還有美人已經(jīng)做了他人|妻的求不得與征服欲,可是真正弄到手之后,卻又覺得她肯真心順從比那樣冷著臉躺在榻上任人宰割更叫人通體舒暢。 “朕過些日子再來瞧你?!笔ド险酒鹕恚阶訁s不動,手掌摩挲著鄭玉磬的面龐,顯德會意,服侍的人魚貫而出,將內(nèi)室留給了圣上與鄭夫人。 “音音,”圣上見她柔順地將臉頰放入自己手掌中,一縷青絲垂下,顯得人十分清瘦,脆弱易折,不免嘆了一口氣:“朕不在意的?!?/br> 她似乎還要說出些什么自輕自賤的話來,卻被圣上那一句風(fēng)輕云淡的話堵在了唇邊。 “皇子也好,公主也罷,都比不上音音,”圣上的手中一片柔軟,心中未必不是如此,哪怕再鐵石心腸的人,此時此刻大抵也不會冷硬得起來:“你也是朕的掌中珠玉,容不得半點輕慢?!?/br> “不要總說些叫朕不高興的話,”圣上俯身想要與美人唇齒相近,卻又想起來今日要議的事情,最終只是落到了她光潔的額頭上,與她玩笑道:“否則早朝偶爾停一日也不甚打緊。” …… 圣上日理萬機,就算是心里惦記著鄭玉磬,但皇城與道觀的距離終究不短,一月之中只能來六七回。 他這次一走,鄭玉磬知道圣上這幾日都不會再來,反倒是輕松了許多,半點睡意也無,素顏披發(fā),坐在窗前的繡墩上,閑看晨光初熹,聽著遠處道士們的唱誦聲,眼中偶爾垂下淚來。 只是落在旁人的眼里,倒像是她舍不得圣上一般,遠遠眺望圣駕離去的方向。 抱琴是圣上賜下來服侍的宮人,不似枕珠是從小跟著鄭玉磬的,她端了盥洗之物進來的時候見到鄭玉磬有一搭無一搭地以五指梳發(fā),不由得心下微微嘆息,請她洗漱。 “外面是新住進來什么人了么,”鄭玉磬拿溫?zé)岬慕砼劣昧Φ夭潦米约旱碾p手與臉頰,神色平靜,隱隱透著疲倦:“昨天夜里似乎聽見一些聲響,攪得人睡也睡不安穩(wěn)?!?/br> 或許是不愿意攪了這樣好的清晨,圣上并未告訴她夫君的死訊,但是道觀里進了好些人,鄭玉磬也不能裝作一無所知。 “夫人說的是三殿下,”抱琴見鄭玉磬面上并無悲戚神色,知道她只不過是被走動聲吵醒,遂放下心笑了笑,與她解釋道:“圣上命他出外公干,回京時來道觀中借宿一晚罷了?!?/br> “圣上都已經(jīng)動身回宮了,難不成這位三殿下還沒走么?”鄭玉磬望了望窗外,“皇子這個時辰還不起身,倒是罕見。” 圣上與三殿下關(guān)系冷淡,這在宮中是人人都知曉的,抱琴莞爾一笑,讓侍女收了夫人方才用過的東西,準備拿早膳過來。 “道觀里有地龍的屋子原也不多,聽說是炭燒得有些不合適,炭氣重了些,三殿下昨夜便著了病,圣上只吩咐讓殿下身邊人請?zhí)t(yī)過去瞧一瞧,不是什么要緊事,便沒有說與夫人聽?!?/br> 溧陽長公主就算是迎合圣上,對這個侄子疏忽一些,也斷然不會輕慢到這種程度,既然事情出在她的道觀,靜養(yǎng)幾日也是應(yīng)該。 “倒是可惜了,”鄭玉磬飲了侍女送來的安胎藥,苦得叫她皺起了眉頭:“雖說三殿下是知道我住在此處的,但男女大防,不得不避,這幾日便少出去些?!?/br> 蕭明稷足不出戶地在道觀中養(yǎng)了數(shù)日的病,或許是忌憚此處也有圣上的人,他身邊的人也不見有哪個敢叨擾這間小院。 溧陽長公主這些時日一直在辟谷清心,但知道圣上對待鄭玉磬的態(tài)度,哪怕沒有過來,也是日日派人來過問她的飲食,直到三皇子一行從道觀離去,方才重新邀請鄭玉磬出來賞梅烹茶,游園聽曲。 這座道觀是先帝為自己的女兒修建的,花園亭臺,比一般的公主府邸都要奢華,根據(jù)舊日的規(guī)矩,公主出家遁世之后是舍棄了自己所有的財產(chǎn),不過依舊可以領(lǐng)取兩千石俸祿,一半米糧,一半兌換成錢鈔。 有了這些俸祿,溧陽長公主依舊可以過得愜意非常,甚至因為遠離長安的清凈之地,更不必擔(dān)心言官的口誅筆伐,近似是一個獨立的小王國,她想養(yǎng)男|寵、養(yǎng)樂師,圣上都不會管她。 賞梅的亭子早就攏好了炭火,布置得精致非常,清秀的女冠站在桌前烹茶調(diào)香,遠處似乎有笛簫合奏的樂音穿過假山,絲絲縷縷地傳入人耳。 雕花鏤空的窗子半開,溧陽長公主折了一枝凌寒獨開的梅花插瓶,坐在羅漢榻上執(zhí)了一卷道經(jīng)在看,面上一派柔和恬靜,她今日換下了道袍,只穿了一身素凈些的衣裳,與后面金銀材質(zhì)的帝女花屏風(fēng)倒有些不大相符。 榻中間的小幾上干干凈凈,除了一條女子用過的錦帕,還有一串雕刻精細的佛珠,只是看不出來是什么材質(zhì)所作。 圣上送來的名貴器物遠比長公主自用的更精細昂貴,鄭玉磬對那些金玉器件素來也不在意,然而幾乎是甫一踏入這間寬闊溫暖的亭子,她的目光便落在了那方繡帕上。 “我聽三殿下說起,這方繡帕是夫人親手繡給秦縣尉的,現(xiàn)在看來,大抵你還記得。” 錦帕上繡著一枝灼灼桃花,而上面用絲線所繡的“金作屋,玉為籠”,正是那首傳唱京中許久的情詞。 君命不可違,這一首《鷓鴣天》,成就了一段才子佳人的佳話,也斷了她與那個人的私情,惹出無窮無盡的禍來。 溧陽長公主面上含著矜持且溫和的笑意,教她坐在自己的身邊,語氣里聽不出來什么難過:“本來皇兄怕傷及夫人腹中皇嗣,是不欲告訴你的,但是我卻以為如此好事無人慶賀,實在是有些不妥?!?/br> 鄭玉磬側(cè)過頭去瞧窗外的紅梅,不叫溧陽長公主看見自己面上的僵硬,她也不過才十六歲,哪怕是早就有所準備,卻也無法掩飾看見繡品的那一刻激蕩的心緒。 她暗自深吸了一口氣,面上露出些恰到好處的疑惑:“不知道殿下所言,何喜之有?” 第5章 送給她的東西,自然要是最…… “升官發(fā)財死丈夫,這難道還不算是俗世中的喜事么?” 溧陽長公主笑著遞給她一盞梅花雪茶,“秦縣尉已然留下遺物投河自盡,貧道這廂倒要恭喜娘子,否極泰來,依皇兄對夫人的寵愛,一個九嬪的位份是少不了的?!?/br> 她將桌上的佛珠與絲帕往前推了推,“三皇子離開之前叫我將這些轉(zhuǎn)托與你,說是給夫人留個念想也好?!?/br> 鄭玉磬的神情僵硬了片刻,她抬手掩飾道:“妾是二嫁之婦,圣上偶爾能駕幸道觀已然是萬千之幸,哪里能入宮同嬪妃們一起侍奉圣上?” 她笑得有些勉強:“圣上也有五日未到這里來了?!?/br> 宮中多少女子一輩子也見不到天顏,不過有偏愛的總是格外嬌氣些,五日不見就當圣上是不在意她了,溧陽長公主想起圣上為鄭玉磬做過的事情,不由得微微嘆息。 圣上寵愛了明徽公主許多年,只不過是憤怒之下說了一句“六宮多少冰清玉潔的女子,娼||yin||賤輩,焉能侍奉天子”,便被勒令禁足,而后與她的母妃一同飲毒酒而亡,口含糟糠下葬。 盡管賜死嬪妃與公主是因為張貴妃給廢太子通風(fēng)報信,宮變之時里應(yīng)外合,可實際上皇帝對待自己的兒子固然嚴苛,對這些威脅不到皇位的女兒們倒還不錯,若是沒有鄭夫人羞憤絕食,圣上至多是將公主廢為庶人,還不會做得這般決絕。 盛寵如斯,如何不叫人害怕? “無妨,既然秦氏一族都已經(jīng)亡故,秦鄭氏自然也不存于世了,”溧陽長公主輕笑道:“多虧秦縣尉官做得不大,并沒多少人見過夫人的真面目,天下同名同姓之人何其之多,圣上要納一個鄭氏嬪妃,又有誰敢置喙?” 鄭玉磬想過圣上或者溧陽長公主會如何虛情假意地唏噓一聲,安慰寬解她看開一些,卻沒有想到落在溧陽長公主眼中,竟然會是值得慶賀的一件事。 她瞧著溧陽長公主神色并無陰陽怪氣的意思,哪怕心中酸澀憤恨,但也不過是將那條帕子拿在了手中細看,低笑了一聲,“殿下不愧是喪過好幾位駙馬的人,妾受教了?!?/br> 他們夫妻二人琴瑟和諧還未及半年,秦君宜忽然就被調(diào)離了京城,還不許家眷跟隨,雖說皇命難違,但她也與枕珠一起乘車送郎君出了城門。 秦君宜不同于死讀書的老學(xué)究,夫妻兩人的想法都有些不切實際的浪漫,她熬油點燈地繡了一條帕子,婆母見到都要搖頭,說她是深宮中出來的,還不大會如何做妻子,明明該做一身冬衣才更實用些。 但她的丈夫卻喜歡得很,一直貼身收著,說比御寒的衣物更暖和千百倍。 因為那是她送的,所以他才會珍而重之地一直貼身收藏,至死方取下,然而卻被那個人用來斷了她最后一點期盼與念想。 臨別前她送了這條手帕為念,是盼望郎君在外地不要尋花問柳,記著家中還有一位明媒正娶的妻子在,沒成想一直等到這方絲絹被人當做遺物帶回來,夫妻二人誰也沒能踏入長安城一步。 溧陽長公主前后有過三任丈夫,第一任是開國功臣之后,出身太原王氏,觸怒先帝被賜死,第二任是原鎮(zhèn)國將軍,出身清河崔氏,宮變被殺,第三任是今上御極之后賜婚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宰輔重臣,因病逝世。 這三位一個比一個出身顯赫、地位尊崇,都是尋常女子高攀不上的顯貴,溧陽長公主聞言也不覺得被冒犯,反而隨口笑道:“你能想得開便是再好不過,要我說來也是他不自量力,與你無關(guān),曾經(jīng)便有人為你相過面,他卻還不肯信,如今可見是天意。” 除了時常能見到男子的歌妓舞女,一個閨閣里的小女子若要名動一方,除了絕色美貌,自然還需要有些傳奇的故事,若不是溧陽長公主提起來,鄭玉磬都快忘記做女兒時的那些事情了。 “相士們說我命硬克夫,所以有好些達官顯貴才來求娶我,”鄭玉磬想了想,一雙含情多愁的眉目瞧向帝女花的屏風(fēng),“結(jié)果還真的克死了三個,反倒叫我的身價貴重了好些。” 她寄人籬下,家里人對她的約束并不嚴格,到了該許人的年紀舅父也托媒人為她尋了好些人家,精挑細選。 她本來是不愿意的,想著出家為女冠混過去,然而后來克死的男子越多,反而在家鄉(xiāng)處的名聲大起來了,求娶的人身份比一個尊貴,到最后竟然輪不到她們家來選擇了。 或許是她的錯覺,這室內(nèi)燃著的雪中春信里,還似乎摻了些許清新冷冽的蓬萊香,隨即搖搖頭自己否定了,自從那首情詞名動京師后,那人便不再使用這味她調(diào)制的香料了。 溧陽長公主見她舉止,頷首笑道:“夫人是想起什么了?” “時過境遷,是我記錯了,”鄭玉磬飲了一口茶,潤了潤自己因為心緒浮動而變啞的聲音,勉強一笑:“或許該是三個半,有一個我還沒有同他定親,便給他惹來一樁禍事,好在花鳥使將我選了進來,倒也沒傷他的性命?!?/br> “不過我現(xiàn)在想想,”她頓了片刻,失笑道:“反不如定了親才好?!?/br> 蕭明稷若是那個時候便死了,圣上賜婚之后,或許便不會有那么多的事情,在正廳的時候,也不會一點生機都不給她的丈夫留,非要置其于死地。 溧陽長公主掩口而笑,她不知道那個逃過一劫的倒霉鬼是誰,笑夠了才道:“所以說夫人的命格只有九五至尊才能壓制得住,好事多磨,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夫人還是進了這金玉屋籠,做了圣上的女人?!?/br> 圣上并非不知道相士說她命格克夫,只是不太在意,反而覺得是那些貴族男子自詡高貴,實則命太輕賤,壓不住她的福氣。 不過美人既然被圣上看中,她那三個死去的前未婚夫就算是不死,往后的仕途或許也要艱難些。 鄭玉磬對這份“天賜姻緣”并不覺得感激涕零,可是在旁人瞧來,她如今住的是金屋玉棟,吃的是山珍海味,什么事都有人伺候,陪伴的還是天底下最尊貴的男子,自然是比從前舒心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