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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仙階[修真] 第191節(jié)

    是不會接納虞黛楚,只會滿心防備的,遇上這樣的亂局,她不和魔修站在一邊,難道還能舔著臉去?找道門修士祈求信任?

    虞黛楚一招擊傷厄朱,便再也沒有把精力留給?他分?毫,她環(huán)視一周,因為她的突兀出現(xiàn),周遭陷入了短暫的沉寂。

    該斗法的自?然?還是在斗法,到了關(guān)鍵處不是誰想停就能停的。但若是能空出手的,都不由怔了一下,用極其警惕的眼?神望著她。

    無論是魔修還是道門修士,互相打生?打死之間,竟然?能用如出一轍的目光望著她,也許這就是個天大的諷刺。

    “虞黛楚,你究竟是站在哪一邊的?”有魔修沒忍住,質(zhì)問她。

    道門修士沒有說?話。

    說?話的自?然?是希望她站在自?己這一邊的,但對她當(dāng)然?算不上好,甚至可以說?心懷鬼胎。不說?話的確實品德有保障,但壓根沒把她當(dāng)作自?己人,一點?也不信任她。

    倘若虞黛楚真的是個兩面?都想討好、都無法割舍的小姑娘,現(xiàn)在大約就已經(jīng)自?暴自?棄、痛苦無比了。

    另一條時間線上的虞黛楚或許有一點?這個潛質(zhì),但也不多,而現(xiàn)在的虞黛楚,絕對不是這樣的人。

    她聞言只是微微一笑,很高興對方問的不是她究竟怎么從鎮(zhèn)魔山出來的,畢竟這件事也很難妥當(dāng)?shù)亟忉?,她只會選擇拒絕回答,弄得大家都尷尬。“我嘛,自?然?是站在我這一邊——”

    虞黛楚拖長了語調(diào),一伸手,又是晴光飛過,這次卻沒有朝著厄朱去?,也沒有對準任何一個魔修,反倒是朝著裴玠謝衍三人飛去?。

    她手握覆水鏡,又掌握了極樂天宮的因果鏡,可謂是已比普通魔門元嬰修士占優(yōu),更不必提沒有因果鏡在身的道門修士了。縱然?道門元嬰前在大道的領(lǐng)悟上更勝過魔門修士,但虞黛楚博采兩家所長,一點?也沒有輸人,更不必提輸陣。

    晴光所過,裴玠三人不像厄朱那樣有因果鏡護身,不得不向后退去?,避開鋒芒,不敢托大。

    她剛一露面?,須臾間便朝著厄朱和裴玠三人動手,轉(zhuǎn)眼?一傷□□,明明大家都是元嬰修士,她卻無比威風(fēng),一時之間,氣勢之足,竟讓人微微一

    凜,舉手投足間,也自?然?而然?帶上了點?讓人不敢小覷的風(fēng)采。

    這就是實力和戰(zhàn)績帶來的加持。

    然?而,她又是對著厄朱動手,又是攔著裴玠三人,這是魔修也要動手,道修也不放過的意思?道魔之爭這么激烈,她在鎮(zhèn)魔山安穩(wěn)待了十年,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揣測她的立場,思考她究竟會更偏向于哪一方,誰知道她一出來,兩邊一起打?

    虞黛楚:終極端水黨的誕生?。

    “你這究竟是什么意思?”這下是真的迷惑了,總不可能有人在這種?你死我活的大場面?里決定兩邊一起得罪吧?她這是不想活了?

    老實說?,虞黛楚剛才展現(xiàn)出來的實力雖然?很強,但也不過就是元嬰中期的樣子,離元嬰后期都差得遠呢,壓根沒有那種?兩邊都不敢得罪的實力。眼?下這些人無非就是想多個幫手而已,真正說?對她有多畏懼,那實在是不至于。

    “沒有什么別?的意思,只是覺得看你們都不太順眼?罷了?!庇蓣斐贿呅σ饕鞯卣f?著極度囂張的話,一邊卻分?秒必爭地算計著究竟還要多久陣法才能真正啟動,到了那個時候,她就是真的不必擔(dān)驚受怕了。

    大約還有半盞茶的時間。

    蘇鶴川畢竟還沒有晉升元嬰,攪合在這元嬰大戰(zhàn)里對他來說?其實有幾分?勉強,能保住性命,已經(jīng)算得上是實力超然?了,他遠遠地望著虞黛楚,露出點?疲憊的神色來,但手下的動作倒是一點?都不慢,須臾便繞過阻攔的道門修士,站到了她身邊,兩人并肩站在一起,周身靈力煞氣一起涌動,將陣法啟動時帶起的靈氣和煞氣掩蓋一二。

    不知道的,便很容易以為這兩人非常sao包,明明只是站在那里說?狠話,卻還要賣力地給?自?己加點?bgm和出場特效,顯出自?己究竟有多威風(fēng)。

    厄朱被虞黛楚一擊擊傷,倒是不敢直接靠近她了。真正論起實力來說?,厄朱并不比虞黛楚差,他好歹也是下任極樂天宮宮主的有力競爭者,這點?實力還是有的,但他對上虞黛楚,差的就是了解。

    由于當(dāng)初他逼著虞黛楚和九尾靈神溝通,算是把自?己的一部分?手段給?虞黛楚交了底,導(dǎo)致兩人對

    立時,虞黛楚便對他的手段很有幾分?了解。更何況,厄朱是名?滿天下的元嬰大修,虞黛楚成為元嬰真君才幾年?她當(dāng)眾斗過幾次法?厄朱就算是想如臨大敵地了解她,那也得有機會找消息才行。

    虞黛楚仗著自?己是氣運之子,手里又有一塊獨立的因果鏡,在因果之道上后來居上,對厄朱更是有了壓倒性優(yōu)勢,一時半會,厄朱是想不出一個有效制住對方的辦法。

    沒有有效的克制手段,自?然?要想辦法遠離。厄朱遠遠地打量著虞黛楚和蘇鶴川,總覺得有點?詭異。這兩人的性格,他其實也不是很了解,但有到了這種?,必須要一起搞排場放狠話的地步嗎?虞黛楚好不容易從鎮(zhèn)魔山里出來,又究竟是為什么要兩邊一起得罪呢?

    “虞師妹,倘若你現(xiàn)在回頭,自?愿回到鎮(zhèn)魔山,那么我可以擔(dān)保,事后一切,包括你究竟是怎么出鎮(zhèn)魔山的,宗門都將不予追究?!敝x衍目光沉沉,望著她緩緩說?道,“又或者,你現(xiàn)在和我們一起殺了這些魔修,日后還是宗門的好弟子?!?/br>
    虞黛楚眨眨眼?睛。

    謝衍是知道她并非魔修的,也知道所謂的鎮(zhèn)壓在鎮(zhèn)魔山完全就是虞黛楚自?導(dǎo)自?演的一出戲,但這人究竟知不知道她出現(xiàn)在這里的目的?宓元君是否同他說?起過她對于陣法和錢祖師傳承的堅持?

    “倘若我不呢?”她含笑試探。

    “虞師妹,你我同門一場,關(guān)系一向不錯,我也一向非常敬佩你的天資和實力?!敝x衍臉色一沉,慢悠悠地說?道,“我不希望你我最終走向?qū)α⒚??!?/br>
    說?得一本正經(jīng)的,好像真的在惋惜一個有著大好前途的道門小師妹墮落修魔了,竭力勸阻的樣子。但以虞黛楚對謝衍的了解,這人要是真的認定她誤入歧途修練過魔門功法,現(xiàn)在絕不可能是這個態(tài)度。

    謝衍這人看似溫和,實際上心腸也很冷酷,不冷酷就當(dāng)不了掌教?候選人了。像這樣羅里吧嗦的話語,除非是專門拿來拖延時間,否則壓根就不可能從謝衍的嘴里說?出來。

    換算成她最熟悉的計時法,只剩三分?鐘了。

    厄朱遠遠地望著,隱約覺得有什么東西被自?己忽略了。

    “那

    恐怕要叫謝師兄失望了?!庇蓣斐惨槐菊?jīng)地回答,“我同時受了兩家道統(tǒng)的恩惠,手心手背都是rou,無論讓我反手去?對付哪一個我都于心不忍?!?/br>
    吃瓜群眾:你剛才還兩邊一起砍了。

    謝衍微微蹙眉,惋惜搖頭,“師妹,你錯了,你之所以會修練魔門道法,完全是因為你被這些魔修騙了!倘若你沒有被強行帶到滄流界,也絕不可能去?修練魔門功法。這哪里是什么恩惠?分?明就是強迫?!?/br>
    還剩一分?鐘。

    厄朱忽然?意識到了些什么,想要開口,卻沒組織好語言,又或者是其實并沒有意識到自?己到底發(fā)現(xiàn)了什么,被人捷足先登。

    “你身上分?明是道門靈氣!你究竟是道修,還是魔修?”

    一片嘩然?。

    當(dāng)然?不是只有這個說?話的人發(fā)現(xiàn)了虞黛楚身上的異常,但這樣莫名?緊張的氛圍里,同虞黛楚周身的氣息又收斂得相當(dāng)好,便下意識地沉默了,懷疑是自?己看錯了?,F(xiàn)在被人說?穿,就好似是皇帝的新衣被指出來了一樣,引起一片震驚。

    虞黛楚究竟是道門修士,還是魔門修士,這是雙方都不太搞得明白?的事情?。道門修士分?明見?到她一身清正靈力,魔門修士也很清晰地記得當(dāng)初她金丹后期時滿身煞氣的風(fēng)采。

    總不能……總不能是這人在十幾年里快速廢掉了魔門道法,又從頭再來修練道門功法,成功修練到元嬰中期吧?就算是天才,這個猜想也太離譜了。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總不可能……有人能同時修練道門功法和魔門功法吧?兩種?不同的力量匯聚于同一人的身上,會當(dāng)場爆炸的吧?

    三十秒。

    虞黛楚似乎不太明白?這個問題的意義所在,歪了歪頭,慢吞吞地說?道,“我究竟是道門修士還是魔門修士,真的很重要嗎?”

    她自?己也說?不清楚,但她不在乎——也許另一條時間線上的“虞黛楚”在乎,也許在記憶交錯融合之后,她現(xiàn)在也有一點?受到影響的在乎,但……管他呢!她又不是那個“虞黛楚”。

    只要她能穩(wěn)穩(wěn)地向上走去?,她就不會糾結(jié)這種?問題。就算她糾結(jié)出了結(jié)果來,難道道門或者魔門還會

    給?她頒發(fā)一個證書?

    十秒。

    “等一下。”厄朱忽然?開口,聲線沉沉,然?而嘴一張,卻難免有血絲順著嘴角滑落。虞黛楚剛才那一擊,半點?也沒有留情?,雖然?殺不死人,但卻也著實傷到了他。

    七秒。

    “你忽然?出現(xiàn),拖延時間,到底是想做什么?”厄朱冷聲說?道。

    三秒。

    “你為什么一直守著云山靈府?為什么……”會有劇烈的靈力煞氣波動?

    話沒有說?完,他便看見?眼?前的一切變了模樣。

    天地翻覆,靈氣與煞氣齊飛,仿佛青天將沉,大地同崩。

    而就在這一片混亂之中,有人扶搖而上,仿佛站在世界的巔峰,把握著變故的潮流,一切靈氣和煞氣流轉(zhuǎn)的中心都環(huán)繞著她,為她加冕。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有人狂飛出數(shù)十里,遠遠地望著,卻總覺得無論到了哪里都逃不開、躲不掉,好似整個天底都給?人掀了一樣,唯有停下腳步,望著漫天青黑喃喃,“是滄流界……終于要崩毀了嗎?”

    陣法一旦啟動,兩界交匯融合,原本就要崩毀的滄流界,再一次加快了進度,而這次的進度,直接拖到了結(jié)尾。

    隆隆的聲響里,天地崩塌了。

    而就在這滄流界修士恐懼、等待了數(shù)百年的時刻終于到來、自?覺前途未卜的時候,龐大的煞氣攪亂了原本亂中有序的靈氣與煞氣流,使得整片天地變得無比危險。

    “這是……要突破元嬰了?。俊庇腥肃?,震驚。

    這種?鬼地方,這種?可怕的場合,在這種?情?況下,晉升元嬰?

    這是什么倒霉蛋?。?/br>
    蘇·倒霉蛋·鶴川來不及多想,就在虞黛楚身旁直接打坐入定。他雖然?不像是虞黛楚那樣得到了錢祖師的直接傳承,能夠直接從陣法中得到最大的好處,卻也能分?點?湯喝。

    對于始終壓制著自?己的修為,遲遲不愿意晉升元嬰的修士來說?,就這么一點?湯,完完全全足夠送他升上元嬰期了。

    吃瓜群眾說?得對,這實在不是個凝嬰的好時候、好場合,甚至可以排得上是史上最壞凝嬰場合前十了。

    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確實是蘇鶴川最好的機會。

    云騰雨出,霹靂驚天里,有兩道身影一前一后,相差不會超過一眨眼?的功夫,出現(xiàn)在了風(fēng)暴的中心。

    淮山真君,太上長老。

    第142章 、魔門窩里斗

    淮山出現(xiàn),自然是為了正在凝嬰的蘇鶴川,而緊隨其后出現(xiàn)的太上長老,所為的顯然就是淮山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后雖然也能說清兩者之間的關(guān)系,但?淮山也不是不知道太上長老的圖謀,他出現(xiàn)了,就是并不覺得自己會是螳螂的意思。

    太上長老修練的是劍道,以殺證道,堅決和魔門死磕,也正是因為這樣對于他的修行最有益處,只有在殺人的時候,他修練和感悟才會突飛猛進。

    道魔之爭進展到這個程度,已經(jīng)快到了圖窮匕見的地步,云山靈府外的這一戰(zhàn),不過?是一個爆發(fā)?點罷了。太上長老掌舵道門,這一路死磕能給他帶來的好處,到了這一步也就差不多了,距離飛升始終差了那么一點,就把主意打到了淮山的頭上。

    想要于生死之間突破,就得有個好對手,以太上長老的實?力,魔修中能做他對手的也就只有蕭沉魚和淮山兩個人了。蕭沉魚神出鬼沒,很難被蹲到,對于入侵道門的事宜參與也不是那么密切,而淮山卻更趨近于親力親為,自然也就成了最好的選擇。

    確切地說,太上長老蹲淮山,已經(jīng)蹲了很久很久了。

    有個元嬰后期的對手一直盯著自己,淮山當(dāng)然是發(fā)現(xiàn)了,但?發(fā)?現(xiàn)和沒發(fā)現(xiàn)對他來說其實是一個樣,我行我素,一點也沒有被人覬覦生命的危機感——當(dāng)然,要不是這樣,當(dāng)初秦月霄和蕭沉魚一起攻略他的時候,他就該嚇跑了。

    他出現(xiàn)的時候,知道太上長老一定會出現(xiàn),蕭沉魚也許也會出現(xiàn),但?只要能趕在這個時刻,讓蘇鶴川來填補他的修為,他也無畏這風(fēng)險。

    淮山一出現(xiàn),重點對準正忙著凝嬰的蘇鶴川,其次對準掌舵陣法、為蘇鶴川護法的虞黛楚,還分神兼顧太上長老,三線出手,竟然一點也沒有亂了聲勢,仿若雷霆。

    這不是虞黛楚第一次直面淮山,但?卻是她第一次真真正正與這位魔門第一人交手,她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幸好她背靠陣法。

    錢祖師之前就在傳承里說過,一旦陣法開啟,兩界融合,那么作為陣法開啟者的她也會得到反饋,隨著兩界的交融而提升修為和境界,能夠一舉晉升元嬰

    巔峰。而在這個過程中,虞黛楚掌舵陣法,也能得到實力上的巨大提升。

    事實?上,要不是有陣法的反饋和輔助,虞黛楚可以肯定,她連淮山三招都撐不過?去。

    這是一件,既令人氣惱,又讓人完全可以理解的事情?。

    虞黛楚,一百一十歲,元嬰中期,淮山,八百歲,元嬰巔峰,其中相差的年歲雖然不能用倍來稱量,卻也足夠讓量變引起質(zhì)變,至少,對于現(xiàn)在的虞黛楚來說,是十足的過?于強大了。

    即使背靠陣法,虞黛楚動手也稱得上是膽戰(zhàn)心驚。面對厄朱時的優(yōu)勢,她完全不可能復(fù)制在淮山的身上,更因為對方多年的經(jīng)驗和修行,反而能復(fù)制在她的身上。

    淮山比她更熟悉因?果鏡,也比她更通曉道法。

    虞黛楚剛剛交手,便已臉色發(fā)白,看起來不比厄朱好上多少,全靠陣法強撐。她甚至有些自暴自棄地想,當(dāng)年實在是太沒有見識了,總以為淮山對她狠冷酷,其實當(dāng)初在游明洞天外,淮山絕對是對她非常溫柔了。

    血海的功法,似乎專門是為了折磨人而生的。當(dāng)初虞黛楚還是個金丹修士的時候,在淮山的手里可是受了一番血海功法的苦,但?都及不上交手時的痛苦。

    平日里,無論遇上什么樣的強敵,虞黛楚都不畏懼對抗,即使淮山對她形成了一種待著無力感的碾壓,她也敢放手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