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離婚不是在胡鬧 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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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知秋遂道:“那你去把備用鑰匙給我,我開門進去看看?!?/br> 高助理搖頭:“阮小姐,這間辦公室總共就兩把鑰匙,一把在老板手中,一把在老板家中書房。我不可能有備用鑰匙?!?/br> 也不知阮知秋是真傻還是裝傻,她擔憂道:“那你還不趕緊去他家里找?我剛剛敲門喊了好幾聲都沒反應,說不定是出事了?你身為下屬,沒看出他最近情緒抑郁嗎?” 有! 而且這抑郁情緒還企圖轉(zhuǎn)移! 因為在場加班者正無形承受謝珃這股抑郁的蹂-躪,所以—— “小老板絕不會有事的!”高助理挺想理直氣壯地回,但掂著對方身份只能回得很婉約。 “你怎么就知道不會有事?你當助理不就應該未雨綢繆地為老板著想嗎?趕緊想辦法把門打開!”阮知秋頗有一種關切之深、責之切的樣子,“他剛離婚,最需要身邊人安慰支持的時候!” 呵呵,蔣翊真想當頭潑這女人一盆冷水:小老板要真缺安慰,再怎么缺也不可缺她! 辦公室門外太嘈雜。 門忍不住被拉開,也無需管什么備用鑰匙,謝珃就這樣毫無征兆地走出來。 阮知秋頓時笑著迎上去:“阿珃,這么晚了還加班?真是辛苦你了?!?/br> 謝珃嫌惡地避開她的手,看著她,眼底似有怒火在慢慢積壓。 阮知秋愣了下,識相地斂起幾分笑容,還巧妙搬出長輩來緩和氣氛:“我爸聽叔叔阿姨說你最近工作太忙,就讓我媽做幾道拿手好菜,叫你明晚過去吃頓家常便飯?!?/br> 名為吃飯,暗地里想玩什么把戲?謝珃冷笑:“不、用、了?!?/br> 辦公室正飄溢著烤乳鴿的香味,而眾人均是不看不動手,那股疏離感太明顯,阮知秋勉強挽笑:“那好吧,下回再約。我就先走了,不打擾你們加班。” “你已經(jīng)打擾了!”謝珃扭頭問高助理,語氣不善:“誰放她進來的?” 高助理回道:“前臺都下班了,我猜是保安。稍等就去核實?!?/br> “馬上去核實!他媽的是誰聽不懂話就滾!”最后一個“滾”字,是按捺不住的憤怒。 ——離婚后的謝珃,情緒易燥易怒。 高助理迅速起身離開。 阮知秋只覺顏面有損,咬唇低聲道:“謝珃!這么多外人在場,你就不能給我留點面子嗎?” 謝珃毫不客氣道:“你也是個外人,配我留什么面子?” 阮知秋被追捧慣了,唯一一次挫敗就是五年前看上謝珃,卻被姜眠捷足先登!好不容易等兩人離婚,她甚至不惜自賤身份頂著各方笑她“插足”“小三”的壓力,去向謝珃示好,豈料謝珃避她如蛇蝎?甚至出現(xiàn)從未有的嫌惡! 阮知秋怒瞪謝珃:“謝珃你發(fā)什么瘋?不就是離個婚而已,姜眠那種女人到底有什么好?她哪里比我好?” 謝珃尖銳地反擊:“你配跟她比?她哪里都比你好上一千倍一萬倍!” 阮知秋不甘示弱地懟回去:“那又怎樣?你們都已經(jīng)離婚了!她不要你了!” “那又怎樣?關你屁事!”謝珃轉(zhuǎn)身準備回辦公室。 阮知秋忍不住發(fā)泄道:“謝珃!你不就是仗著我喜歡你才這樣過分!” 謝珃懶得回應,朝眾人丟下一句:“都還愣著干什么?直接給我把人丟出去!” 眾人嘴角抽搐:“……” 唯有蔣翊膽大包天,還敢偷偷“咔嚓”了幾張阮知秋憤怒摔包照片,嘖嘖感慨:小老板你變了,你的憐香惜玉都喂狗了! 高助理再回時,阮知秋已被氣走。而辦公室rou香還在,只是那幾盒乳鴿卻是原封不動地被扔進垃圾桶。 眾人正用一種嗷嗷待哺的眼神瞪他,表明節(jié)cao仍在,敢問太子近臣,有何表示? 高助理識相地掏出手機亮出配送中的外賣訂單,表示同款乳鴿。 眾人滿意點頭:半小時,還能活著等到那一刻! 不過,一個面相普通但略帶點市井精明的中年男子尾隨其后,被高助理恭敬請進老板辦公室。 謝珃下午才剛讓他調(diào)查簡家,并想辦法截斷簡家生意,高助理自然認得簡父的尊榮。 他剛剛下樓調(diào)查是誰放阮知秋上樓,沒料到簡父還蹲守在大廳,從前臺第一次咨詢到現(xiàn)在,至少過了四小時。 身為助理,做人做事都需圓滑。老板可以肆意發(fā)脾氣得罪人,他身為助理卻不可以。 高助理便客氣上前請簡父回家算了。 但簡父固執(zhí)要見謝珃,高助理原本不為所動,但聽簡父顯露他已獲得姜眠謝子奇的原諒,出乎某種直覺,他將這些信息稟報謝珃,謝珃果真回了一句:讓他上來! *** 謝氏集團,鵬市首屈一指的企業(yè)。 謝珃長期辦公的地方,自然特別講究。簡父進來后,不禁為謝氏集團的財大氣粗而驚嘆。四十五歲的他趕緊正襟危坐,目不斜視地望著辦公桌后——年輕氣更盛的謝氏太子爺,謝珃。 而他的手機也已乖乖落到謝珃手中。 后者垂首,目光落在他與姜眠謝子奇的幾條短信內(nèi)容上。 處于工作習慣,簡父悄悄觀察著面前這位年輕總裁,聽見他有些茫然地問道:“……她就這樣輕易原諒你了?” “什么?”問得太突然,簡父一時沒反應過來。爾后,恍悟道:“我也不知道,興許是謝太太她人善吧?!?/br> 精明的簡父故意采用“謝太太”的稱呼,果然,喚得謝珃抬起了眼。 作者有話說: 第44章 謝珃輕聲道:“她確實很好?!?/br> 但是, 他凜神盯著簡父,那雙眸寒星點點,睥睨側露:“你的太太,卻不怎么好!” 簡父賠笑道:“我知道她脾氣確實不太好, 有時沖動惹事卻不知如何處理, 就只能讓我出面。還請謝總看在她是個婦道人家不懂事的份上, 大人有大量, 請別計較。” 謝珃瞇眼:“你白手起家, 能做到今日成就,不像是看得上這種女人的人?” 被小自己將近二十歲的年輕人當面貶低家人, 簡父不由得抿緊唇。 謝珃表情玩味地等他的答案。 卻見簡父默默直了脊背, 笑了笑:“青菜蘿卜各有所好, 謝總您說笑了?!?/br> 謝珃笑得淡薄,眼中卻冷意森森:“我可不是在開玩笑?!?/br> 簡父亦是認真的笑:“謝總, 不棄少年窮,不嫌糟糠妻。我倆老夫老妻, 風風雨雨共度了多年, 打算以后也就這樣了。” 謝珃冷冷瞅著他。 簡父好不容易才見著謝珃爭取賠罪的機會,不愿賠罪不成還罪加一等。 他深思, 斟酌道:“謝總,雖然我們兩家孩子都在同所幼兒園上學,但您瞧我這白鬢大肚的模樣, 我老來得子,跟正值風華的您是截然不同的兩代人。您出生在這科技發(fā)達、衣食無憂的現(xiàn)代,可我當年出生的年代, 吃不飽穿不暖, 餓死凍死也不稀罕。所以好不容易撐到現(xiàn)在這種好日子, 我特別珍惜,寧可再辛苦自己,也要多賺點錢讓家里人過得更好些!” 謝珃冷笑:“你們出生在悲苦年代,這跟欺負我妻子兒子有關系嗎?” 簡父酸澀笑道:“謝總您也見過我那婆娘,是不是又蠢又笨還想理所當然?” 謝珃挑眉:“你倒是真了解自己的女人?!?/br> 簡父道:“枕邊人,怎么不了解?” 簡父慢慢說道:“我家以前太窮,父親當老師每月賺不到幾個錢,母親跟奶奶又長年臥病。就這樣的情況,哪家有女敢嫁我?就算有,我家也掏不出彩禮娶媳婦!因為當年的日子實在太艱苦,周圍溺嬰棄嬰賣女比比皆是,男女比例嚴重失調(diào),愿意養(yǎng)女的幾乎都是養(yǎng)來干活跟養(yǎng)大換彩禮。 您跟您的妻子皆出身富貴,您妻子出落得亭亭玉立,又接受各種精英教育,格局非凡,才貌雙全。可我家那婆娘,從記事開始就是天天干活,三餐勉強果腹,更別說讀書識字?她家里人后來想把她賣了,是她偷偷離家跑來說嫁我。 在那個時候,她有手有腳又勤勞,嫁誰都比嫁我家好。 她嫁我圖個什么?圖錢嗎?我家沒錢。圖我浪漫嗎?我家三餐不繼還有什么浪漫?雞餓了知道啄米吃,狗曬太陽知道圖溫暖,我根本沒什么可以讓她圖的,可她就是要嫁?!?/br> “可家里條件實在太苦,我不甘心決定冒險出國撈錢,就把她留在老家照顧這一大家子。最初那幾年,我即便各種吃苦耐勞、省吃儉用,也不能保證每月都有錢寄回家,甚至還讓她生生守了活寡。 可就這樣,她依舊無怨無悔,每日起早貪黑地做飯、洗衣服、打掃衛(wèi)生,甚者種菜種瓜養(yǎng)豬養(yǎng)雞鴨,把一分錢掰成兩塊用,硬生生將家里所有人照顧得很好,直到我七年后帶著第一桶金回來?!?/br> “我父親后來跟我說,當年我離家淘金,一個多月后,她有次挑水回家的路上摔了一跤,流產(chǎn)了。事后她蒼白著臉說跟這孩子沒緣分,估計是個丫頭片子,反正家里也養(yǎng)不起……” 謝珃聞此,皺眉。 簡父察言觀色,頓了下:“謝總,您是不是聽著覺得很矛盾可笑?她明明也是重男輕女的受害者,但就連她自己都看不起丫頭片子?” 謝珃默認。 簡父搖頭失笑:“我也覺得丫頭片子怎么就不行了?可她說她就是不想生女兒怎么樣?我們?yōu)榱撕⒆訂栴}吵吵鬧鬧,后來遲遲生不出孩子,就跑到醫(yī)院檢查。醫(yī)生說她常年積勞受寒,大小毛病不導致不孕。當時,就在醫(yī)院里,她崩潰大哭說當初怎么就這么不小心啊?如果再小心一點就好了!” ——所以說什么沒緣分呀? ——明明是這個照顧一家老小、連買幾毛錢的青菜都要跟人討價還價遭人丟白眼、因家里沒成年男子只好潑婦罵街防止被欺負的女人,在當時所能拼命想到的……一個安慰別人安慰自己的法子! “好不容易家里條件好了些,我讓她歇歇當個富太太,有事沒事就出門逛逛玩玩。但她呆在家里三畝地習慣了,沒什么親朋好友,不習慣閑著,于是有事沒事就跟傭人搶活干。 傭人招一個走一個,因為她嫌費錢。窮慣了舍不得花錢。 其實我知道她是在害怕,她覺得自己生不出孩子,怕跟我差距越來越大,怕簡家沒有需要她的地方……她越是害怕就越容易極端,整天疑神疑鬼、神經(jīng)叨叨……” “后來我?guī)е鼙楦鞣N治療不孕不治的醫(yī)院,甚至做了試管,吃盡苦頭才有了個兒子冬冬。她把冬冬當做眼珠子看待,舍不得打罵,天天帶在身邊,導致孩子潛移默化都學她。因為這個,家里沒少因為孩子教育問題引發(fā)爭吵,可最終都會選擇讓她……” 簡父聲音略帶哽咽:“雖然這個女人沒有文化、很低俗、很粗鄙,缺點數(shù)不勝數(shù),但以前全靠她撐起整個簡家,哪怕我被她氣得跳腳甚至想嘔血,也從未想過要拋棄她。少年夫妻老來伴,我得有良心呀……” 至于旁人嗤笑簡太又蠢又笨上不了臺面,簡父都知道。 他無數(shù)次試圖教導她,可簡太習慣了,被人向往的讀書識字、富貴得體、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等生活,對她來說反而是種折磨。她光是坐著看電視別動,都會局促不安,所以簡父也只能罷了,忍得了就忍,忍不了就說,他夫她妻就這樣吧。 謝珃黑沉的眼望著簡父,擱在辦公桌上那白皙修長的手指,微微一顫。 ……可鄙之人有其可悲之處,比如簡太。 他低頭看著姜眠最后回復謝父的幾句話:以此為鑒,將心比心……我猜你也不易。 姜眠太懂人性,所以看懂了簡父——看懂他明知簡母是顆不定-時-炸-彈卻也沒將她禁錮在家,而是竭力引導她并善后收尾。沖著簡父這份不易,她真覺得算了。 而謝珃哪怕沒有當面聽到這一個真假參半的可憐故事,因為姜眠,他也可以算了。 不過,說得都是簡母過往如何心酸、如何情有可原,簡父呢? 謝珃抬眼,話里藏話:“這么多年,你就沒做過對不起你妻子的事?或者……沒想過?” 男人到底是了解男人,簡父沒敢標榜自己忠貞,他如實道:“有些時候忍不住了,確實想過,但最多想想,不敢去做。” 謝珃追問:“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