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厭世狀元郎(穿書) 第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我說離婚不是在胡鬧、鎖嬌顏(重生)、重生后我成了我哥、驚!假千金是流落異國的公主、專房寵、我靠開養(yǎng)殖場火爆全星際、新婚夫妻穿七零[年代]、臨闕、大秦始皇后、第一萌寶:總裁爹地請自重
吉欣然不清楚譚志敏有沒有撐到遼邊,反正她是累死在半道上。死時也不覺可怕,倒是有些慶幸,慶幸自己終于不用再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活著了。 將布匹放在堂屋的榻上,吉欣然輕吐一口氣,雙目模糊。 “怎么哭了?”吉安雙手提著一只大布袋,布袋中塞滿了各色碎布。她站在一旁,冷眼看著吉欣然。難道真的有事要發(fā)生?能叫吉欣然哭的,又會是什么事,關(guān)于誰? 吉欣然慌忙擦去眼淚:“沒有,我我只是眼里進了塵?!?/br> 是嗎?她又不瞎。放下大布袋,吉安轉(zhuǎn)身出了正房。收在懷里的一雙金鐲,有點礙事,她打算回房將它們藏起來。還有今天剛得的小銀錠子,放身上也怪硌人。 天晴了一日,夜里徒然變冷。第二天天還沒亮,吉誠就領(lǐng)著村里的壯勞力,押著稅糧趕往縣里。 吉安拿著花繃子坐在窗前,一邊繡著花開富貴,一邊留意著窗外。一上午,吉欣然里外里地轉(zhuǎn)悠,還總盯著天看。 要不是清楚她不懂天文命理,吉安都快以為她在觀天象。但瞧這份焦躁,今天不是煞星降世,就是有文曲星要下凡啊! “你冷不冷的?”吉孟氏出現(xiàn)在窗外。 手指都凍紫了,能不冷嗎?吉安干脆放下花繃子,抄起手:“這天是要下雪?” 第6章 雪夜 抬頭望陰沉沉的天,吉孟氏感受著刺骨的寒氣,說道:“都十月中了,也到時候了?!毙液美洗蠼駜黑s早把稅糧運往縣里。 下雪天、下雨天,雨夜、雪夜,這些可都是干“大”事的好時機。吉安見西廂的門簾再次掀起,不禁側(cè)頭。 才多大會,吉欣然又出來找事做了。提了一籃子木炭進屋,這是準備趁著雪天,躲屋里開小灶貼膘? 吉家一日三餐,吃公里。私下若饞點什么,自己去買,各房都有爐子。跟著爹娘住,吉安一月里至少要喝五頓rou湯,都是一二三房送來正屋的。 吉孟氏順著閨女的目光看去,以為她是想起爐子:“天冷了,屋里熱水不能脫。一會娘讓你大嫂把爐子引著,給你送來。外間后窗不關(guān)嚴,爐子靠窗放?!?/br> “好,”吉安活動腿腳:“娘,今天是欣然生辰?!?/br> “她就比你就小兩天,我忘不了?!奔鲜掀沉艘谎畚鲙?,沒好氣地說:“晚上燉rou,旁的她爹娘給。” 吉安點頭,這時一片雪花經(jīng)過窗前,飄飄蕩蕩而下。她見之嘴角不自覺地微揚,有意大著聲道:“下雪了?!?/br> 果然聽著話的吉欣然,匆忙出西廂,站在檐下上仰頭,看雪花飄落。雖離得不近,但吉安還是能瞅見有淚溢出她的眼眶,順著眼尾流進了她的發(fā)里。 吉欣然原生一世經(jīng)歷了什么,書中并沒有詳盡寫。 只說她給譚東做了填房,盡心盡力為其打理后院,卻不得好。好不容易懷上胎,在胎滿四月時,又遭譚東嫡女陷害,誤食了虎狼之藥。與譚東一夜荒唐后,流產(chǎn)了,還大傷了身子,再不能生。 剩下的日子,吉欣然一意與譚東嫡女斗。 譚東那嫡女,好像叫譚靈芝還是譚靈芷的,手段既下作又狠辣,哪是吉欣然一個小家女能對付的? 就是重生歸來,吉欣然占了先機,又有詹云和在后,她也沒能把那譚姑娘如何。那譚姑娘最后都是喪在了譚家敗落上。 看著瘦弱的少女伸手接鵝毛雪,吉安品到了凄然,但她對吉欣然卻生不起丁點憐惜。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在書里,吉安婚姻的不幸,可以說完全是吉欣然轉(zhuǎn)嫁給她的。 真好,下雪了。吉欣然握住雪花,掌心冰寒,斂下眼眸。這一世,她絕對絕對不要重蹈覆轍。張開五指,握在其中的雪已融化成水,滲進指縫。 前世,與譚靈芷那惡女相斗十二年,她明白了一個理。人啊,還是兇惡點好,不然誰都敢踩你、踐踏你。 “嫌最近家里不夠鬧騰是嗎?”吉孟氏呵斥住正想抬步走進雪里的吉欣然:“還不進屋待著?” 三年前,這丫頭磕破頭,黃氏哭得跟死了爹似的。老三只差明說她這個做娘的,虐待他的妻女。她哪敢?就這對母女,還沒碰著她們,眼淚就嘩嘩流。要是真動手了,那娘倆光哭就能淹死她。 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吉欣然,被這一聲吼驚得心都跟著抖了下,立時醒神,縮頭退回屋里。 “娘,您開始繡喜服了嗎,可需要我?guī)兔Γ俊奔采焓州p撫她娘額邊的細紋。 吉孟氏垂目,看向放在桌上的花繃子:“你繡你的,我手頭也就這一樣活兒。時間寬松,慢慢來?!?/br> 一陣風(fēng)吹襲來,卷起雪花轉(zhuǎn)了兩圈,又撒腿跑了。吉安鼻子發(fā)癢,打了個噴嚏。 見狀,吉孟氏趕緊撤去撐窗的叉桿:“屋里見光少,就點油燈。今天也別繡了,上炕窩著。晚飯時,娘過來叫你?!闭f完便將窗子關(guān)上了。 雪越下越大,風(fēng)呼呼嘯嘯。很快,天地間就白了。吉安聽了她娘,沒再做女紅,開了箱,抱著她的私房上了炕。 金鐲被她另尋了地方,收起來了。清點了木盒中的小銀錠子,二兩的七錠,一兩的有十三錠,還有爹給的碎銀角子一小把。銅錢一吊零四百七十三文。 零零碎碎加起來,也攢了有三十兩銀了。吉安一臉滿足,撿起單獨用紅繩拴起來的三枚銅錢。就是這三枚銅錢,讓她有了自己的錢盒子,由衷地感謝她二哥。 臨近天黑,吉誠一行終于回到村里。交完今年的稅糧,地上雪雖厚,但眾人步履卻輕松。 朱氏擔(dān)心了一下午,可算是把人盼回來了。吉誠才換下濕衣,手里就被塞進一碗熱乎乎的姜湯。 “快點喝了?!敝焓嫌纸o他披上件棉袍:“賊老天也是,就不能晚個半天再下?” 吉誠一臉嫌棄地看著碗里的姜湯,遲疑了稍許,終還是在妻子盯視之下,吹了吹,仰起頭,大口往肚里灌。他是真不喜歡這味。 喝完了,抱住媳婦一通親香,鬧得朱氏燒紅了臉才罷休。 “我去爹那一趟,你和二弟妹趕緊擺晚飯。肚里虧得很,我現(xiàn)就想吃大rou。”從秋收便開始忙,他鞋都跑壞了兩雙,總算可以松口氣了。 朱氏蹬了他一腳:“那你還在這磨蹭?”今早娘就拿了錢,讓她去鎮(zhèn)上買五斤豬rou回來。 家里半大小子,就有六個。五斤rou一點沒留,摻著土豆、干豆角、凍豆腐一鍋燉。燉了近半個時辰,菜上漂的那層油水足有半寸厚,香得很。 娘還讓蒸了兩籠白面饅頭,今晚有口福了。 穿上棉衣,吉誠出了門,正屋里,吉忠明正等著他。父子兩說話也沒避著人,吉安掀簾進屋時,正巧聽見她大哥說什州府里大人下察民情,稅課司的人這回行事規(guī)矩,少有為難人。 “州府里的大人?”吉忠明蹙眉:“駱斌云駱大人嗎?” 吉誠搖首:“不清楚,聽說中午就離開了。”他私以為應(yīng)該不是駱斌云,那位可金貴著呢。 “這個天離開?”外面風(fēng)雪交加,吉忠明蹙眉。不過能下來體察民情,也實是有心了。 西出遲陵縣二十里,有山名善林,遍布寒竹。善林山上有寒因寺,寺里供奉三世佛。平日附近州縣百姓心有想念,都是往這跑,香火極旺。寺里為了方便香客歇息,在山腰辟地建客院。 尋常時候,白日里客院少有空著的。但近日寒涼,氣候又惡劣多變,上山的香客寥寥,來去也匆匆,到了晚上客院空蕩蕩。 今日落雪,善林山這片更是少有人踏足。山頂?shù)乃略?,天黑后都不見燈火。倒是山腰處的客院東廂,透出微末昏黃。 守門的婆子坐在地上,整個人都縮進棉衣里,倚靠著門墻打盹。屋里傳出的聲聲嬌哦,絲毫未影響到她。兩帶刀錦衣男子,一南一北,靜立廊下,閉目養(yǎng)著神。 雪不停,夜?jié)u深。東廂吟哦還在繼續(xù),且愈發(fā)激烈,偶有男子葷話摻在其中。亥正,房中安靜了下來。門口的婆子終于動了,站起身,輕悄悄地推開門,進屋三五息間就出來了,接著守門。 不一會,有微渺香氣自房中散出。 靜立在南的錦衣立時睜眼:“什么味道?” 婆子打了個哈欠,懶懶地說:“不用大驚小怪,我家奶奶身子骨弱,難能安眠。陜東府回春堂給配了寧神香,這寧神香里有黃香草?!?/br> 男子湊鼻子聞香細辨,確定是黃香草的味,才閉上眼。猖狂了幾個時辰的風(fēng),后勢不繼,漸漸停了。雪依舊在下,夜靜謐得可怖。 子時,吱呀一聲,客院的門被從外慢慢推開。門外黑衣人頭戴斗笠,并未蒙面。暗夜微光下,原就挺直的鼻更顯深刻,緊抿的薄唇驀然松開,唇角一點一點地上揚。 跨步入內(nèi),從容地關(guān)上門。然后走向南廊,來到昏睡在地的錦衣男身邊,蹲下身,伸出修長干凈的手,至錦衣男脖頸處,慢慢收緊徒然用力一捏。 昏睡中的錦衣男立時沒了氣息,頭倒向一邊,掛在頸上。 解決了一個,黑衣人抬首看向?qū)γ?。眼尾上揚的瑞鳳目中不帶一絲情緒,站起身,沿廊走 昌平二十三年,齊州府這場初雪下了一天一夜才歇。地上雪積有半人深。 吉家老二吉俞,跟拔蘿卜似的挪動兩腿,走了近一個時辰才回到家里。 進門就見院中豎著十來座大小不一的雪人,他那個長得隨娘的圓潤閨女,被裹成了球,正含著糖在雪人群里歡快繞圈。 “欣欣,快回頭看看爹。爹給你帶桂花香糕了?!?/br> 在廚房忙活晚飯的洪氏,以為自己聽錯了,跑出來一看驚喜道:“你怎么回來了?” 她相公同孩他大伯一樣,都卡在了院試。后來走了家翁的老路,到鎮(zhèn)上私塾坐館,教蒙學(xué)。 原吉家離鎮(zhèn)子就三里路,日日來回也不耽誤事。只前年私塾建了宿舍,開始有學(xué)生住宿后,相公就被要求搬到私塾里住。不過好在私塾分給先生的都是獨門的小院,她有時也會帶著欣欣過去待幾天。 “天太冷了,昨夜里有學(xué)生燒炭取暖,門窗都關(guān)嚴了。萬幸唐夫子起夜查了趟房,沒出什事?!?/br> 吉俞跺了跺發(fā)麻的腳,將背著的包袱交給婆娘,抱起沖撞來的胖閨女:“下午雪停,唐夫子就讓管家安排車馬,送住宿的學(xué)生回家取冬衣了,我們也跟著休息兩日。” “二哥?!奔矎恼輺|耳房里走出,三個哥哥,她最喜歡的還是這位的性子。沉穩(wěn)之外不乏爽朗,行事偶有跳脫,但多不出格。 唯一一次出格,就是在她三歲時,二哥第二子信啟落地,忽感負擔(dān)沉重,故在年節(jié)前寫百副春聯(lián)。然后偷了她,到縣城里給他賣春聯(lián)。 別人家一副春聯(lián)賣四文錢,他要她賣五文。前世今生,那是她第一次將美貌變現(xiàn)。 最后春聯(lián)全賣出去了,她也分得了三文錢。回到家里,之后三天二哥都沒能下炕。 盯著小妹看了一會,吉俞又轉(zhuǎn)過臉瞧向他的塌鼻圓臉閨女,是愁眉苦臉。 “欣欣,今年陪爹去賣春聯(lián)吧?你大力吆喝,爹用力寫,咱們能掙一文是一文。你的嫁妝,爹肯定往厚里備?!?/br> 吉孟氏才走出屋就聽到這話,氣笑道:“你就不怕春聯(lián)砸手里,血本無歸?”他竟還敢提賣春聯(lián)這茬事,看來是那年老頭子打得不夠狠。 第7章 失蹤 “娘” 抱著包袱走到東廂二房門口的洪氏,也有些發(fā)笑:“不興這么說自家孫女的,我家欣欣才兩歲,還沒長開。等長開了,肯定隨她姑。”轉(zhuǎn)眼看向娃那美如畫的姑,這人也不知怎長的? 瞧瞧那眼那鼻那嘴,沒一樣不標致。她養(yǎng)欣欣,便是照著娘養(yǎng)小妹那般來的??伤倚佬涝趺淳驮趺淳驮介L越隨她?老話不都說,侄女像姑嗎? “媳婦,聽我的,別想了。想多了,傷心傷神。”吉俞都不用看孩他娘的表情,就知人又在懷疑自己養(yǎng)閨女的方式不對了。誘人的奶香味鉆進鼻子里,他實忍不住,貼上胖閨女的小肥臉,輕輕蹭了蹭。 沒閨女時,不能理解爹娘疼小妹的那份心。有了欣欣,他才懂淘小子和閨女身上就不是一個味。 欣欣小身子連連往后傾,一雙小rou爪用力推她爹的大腦袋,可就是躲不過:“爹爹啊饒饒二丫丫” 跟奶豆腐似的,吉俞恨不能咬兩口,但不能。又親了兩嘴才罷休,抱著閨女,穿過雪人群走向正屋,笑著埋怨起他娘。 “明明都是一個肚子爬出來的,您這心是偏到胳肢窩去了。把小妹生成那樣,把我生得這么糙。現(xiàn)在好了,您瞧瞧我這閨女。” 吉孟氏見小欣欣耙拉臉,瞪了嬉皮笑臉的二兒一眼:“再過幾年,信宜都能說媳婦了,你這做爹的怎還沒個正型?”伸手接過孫女,幫她撓了撓,催促兒子:“趕緊去把胡子修一修?!?/br> “一會就去,爹呢?”吉俞掀開門簾,伸脖子往里看。屋里沒人。 “和你大哥帶著幾個小子,去后院喂牛和老驢了。天冷,驢棚、狗屋也都要收拾一下,再加些干草?!奔鲜蠐虾昧耍褜O女放地上,再次催促:“你快點回屋洗一洗,把自己整干凈了吃晚飯?!?/br> “我這是有多埋汰?”吉俞繞過他娘,跑向后院:“兒子有陣子沒回家了,先去瞧瞧爹,看有什能做的,正好就著這一身埋汰?!边€揮手向吉安,“小妹,你陪欣欣玩會,一會二哥給你拿桂花香糕吃?!?/br> “好,”吉安彎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