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主 第8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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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女仆再次走進屋來,她手里的托盤當中這次放著的是作為甜點的杏仁蜂蜜蛋糕和西班牙雪利酒。 塞維爾先生看著自己的太太給每個人倒上一杯雪利酒,伸手示意兩位客人與他一起舉杯共飲。 塞西爾端起酒杯,依舊用余光注意著塞維爾太太的動靜。這位夫人看上去似乎以為自己已經(jīng)不再受到別人的注意,她的那張臉上露出一絲怪異的扭曲表情,使勁地咬著剛才被她緊緊握在手里的一塊絲綢手絹。 當客人們將酒杯放下時,這位夫人的臉上又回復(fù)了和顏悅色,仿佛之前的陰云不過是一場夏日的暴風雨,突如其來而又迅速消逝不見,只剩下那手絹上的幾點殷紅色證明暴風雨曾經(jīng)來過,那是被她咬的出血的嘴唇留下的。 外面教堂的鐘聲敲響了十點,過了片刻,放在壁爐上的鐘也響了起來。 塞維爾先生拿起一塊小圓面包,用手指剝下一點脆皮,放在嘴里輕輕咀嚼著。他靠在座椅靠背上,抬了抬眼皮,用一種莊重的腔調(diào)問道:“兩位爵爺?shù)拿治以趥惗夭]有聽說過,不知道二位是在何處供職?” 塞西爾慢吞吞地聳了聳肩膀,用一種自然的清晰聲音說道:“我在威爾特郡的莊園里打理自家的產(chǎn)業(yè),我家的莊園自從十三世紀起就在那里了;而我的朋友康沃利斯男爵則在軍隊里供職?!?/br> “啊,康沃利斯男爵先生是位英國軍官嗎?”塞維爾先生轉(zhuǎn)向一直沒有說話的龐森比,用親切的語氣問道。 “國王陛下的第一龍騎兵團。”龐森比用一直以來的冷淡態(tài)度回應(yīng)。 “龍騎兵團嗎?”塞維爾先生打量了一番面無表情的壯漢,“我以為您這樣的好漢子會更想要加入愛德華國王的禁衛(wèi)軍團呢。” “我對我的團隊非常滿意。”龐森比冷冷地瞥了對方一眼。 “當然,當然。”塞維爾先生有些尷尬地擺著手,“我并沒有說您的團隊不好的意思,我只是覺得您看上去更像是一位禁衛(wèi)軍的軍官……” “您對英格蘭的軍隊聽上去非常了解,無論是對于一位絲綢商人還是一位旅館老板而言,都顯得有些不同尋常。?!饼嬌戎惫垂吹乜聪蚵玫昀习?,那眼神讓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戰(zhàn)。 “只是略有所聞,略有所聞而已……您知道一個周游列國的商人,總會在驛站或是旅店里聽到些新聞的?!比S爾先生訕訕地笑著,轉(zhuǎn)向自己的妻子,示意她來打圓場。 然而出乎塞維爾先生意料的是,塞維爾太太就仿佛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信號一般,自顧自地喝完了又一杯雪利酒,又拿起酒瓶給自己添上了一杯。她的眼睛因為酒精而發(fā)亮,整張臉上浮現(xiàn)起如同新鮮的鱒魚rou一樣的淡粉色。 “看上去夫人似乎是醉了?!北粺o視的丈夫看到自己妻子的樣子,連忙轉(zhuǎn)移了話題。 突然毫無預(yù)兆地,塞維爾先生咳嗽起來,那咳嗽聲顯得如同他的肺管子立刻就要從喉嚨里蹦出來一樣。塞維爾先生滿面通紅地癱倒在座椅靠背上,那蠟黃色的額頭上滿是汗水,他用餐巾捂住自己的嘴巴,做出一種夸張的呼吸困難的樣子。 “唉呀,先生,您怎么啦?”塞西爾將餐巾擲在桌上,站起身來,驚訝地看著塞維爾先生。 塞維爾太太仿佛剛剛注意到自己的丈夫一般,她不慌不忙地將酒杯里的酒喝下肚,將杯子放在桌上,提起自己的裙擺,站起身來,“我丈夫的肺病想必是又要犯了,我扶他到樓下的小客廳里休息一會吧?!?/br> “既然如此,我們就不再叨擾二位了?!比鳡枌⒁巫映笠煌疲蚝笸肆税氩?,向塞維爾夫婦各鞠了一躬。 塞維爾太太也行了個屈膝禮,她走到自己丈夫背后,用手輕輕拍著他的后背,“希望這個插曲沒有讓兩位大人掃興?!?/br> “恰恰相反,您的晚餐非常成功,我們感到賓至如歸?!?/br> “那么,我祝兩位大人晚安。”塞維爾太太朝著他們點了點頭。 兩位英國客人一前一后地走出了餐廳,龐森比跟在塞西爾的身后,臨出門前,他用一種復(fù)雜的眼神看了如同一條被從水里撈出來的魚一樣躺在自己妻子懷里掙扎的的塞維爾先生。 塞維爾先生接著咳嗽著,直到兩個人的腳步聲消失在樓梯間里,他終于停住了咳嗽,將自己的妻子猛地推開。 “您今晚是怎么回事?”他用兇狠的眼神瞪著自己的妻子,那向上翹著的小胡子一抖一抖,如同暴風雨里搖晃的旗桿。 塞維爾太太重新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給自己又倒了一杯酒,猛地喝了下去,“看來您的病已經(jīng)好了?!彼贸爸S的語氣說道。 “我在問您的話呢。”那位丈夫的語氣里帶上了一絲威脅的味道,“您今晚是喝醉了嗎?” “您下地獄去吧?!比S爾夫人重復(fù)剛才的動作,再次倒了一杯酒,拿起酒杯,湊到嘴邊,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她并沒有喝那杯酒,而是將杯子里的液體全數(shù)潑在了塞維爾先生的臉上。 那位丈夫不可思議地盯著自己的妻子,那張蠟黃的臉一下子漲的通紅,他猛地往后一推椅子,那椅子仰面倒在地上。他用一只手抓住自己妻子的手,另一只手給了她一個耳光。塞維爾太太倒在地上,連帶著桌子上的不少瓷器和玻璃器皿都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夫人?”門外傳來女仆不安的聲音,顯然是聽到了物理的動靜。 “讓我們安靜一會!”塞維爾先生沖著房門喊道,門外的聲音立即歸于靜寂。 他轉(zhuǎn)過頭來,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自己的妻子,她正倒在地上低聲抽泣著。 “您今晚真是發(fā)瘋了?!彼靡环N陰郁的口氣說道,“您忘記了自己所處的地位了嗎?” “有您每天喋喋不休地提醒我,我怎么可能忘得了呢?”塞維爾太太抬起頭怒視著對方,用手抹了一把順著嘴角流下來的鮮血。 “我下午已經(jīng)給您看了大人的指示,您應(yīng)該知道,大人不喜歡別人違抗他的命令?!彼戳丝幢跔t上的鐘表,“那藥按道理再過半個小時就要發(fā)作了,到時候您去料理那位矮個子的爵士,我去解決那個高個子的男爵,您聽明白了嗎?” “您要做什么就自己去做吧,我管不著?!比S爾太太站起身來,整了整自己的衣服,“但是我不會和這惡心的事情扯上任何的關(guān)系?!彼f著就朝門外走去。 “您是想違抗大人的命令嗎?”塞維爾先生展現(xiàn)出一種與他病懨懨的外表很不相稱的敏捷,他向前跳了一步,抓住了塞維爾太太的胳膊,“您知道您會面臨什么樣的后果嗎?” 塞維爾太太冷笑了一聲,一巴掌打在了對方的臉上,用力之大以至于那位丈夫只能松開手,抓住桌子,否則就要仰面翻倒在地上。 “我才不在乎您的那位大人,讓他和您一起下地獄去吧。他要想對我做什么,那就隨便他來好了。我這種人對于他而言,和螻蟻沒什么區(qū)別,如果他想用自己的小指頭碾死我,那就請便吧。”她向前跨了一步,傲慢地看著驚恐不已的丈夫,“我已經(jīng)受夠了這樣的生活,您明白嗎?我受夠了!讓您和您的大人,都見鬼去吧!” 她將手里的手帕猛地摔在對方的臉上,怒氣沖沖地離開了餐廳,將房門重重地關(guān)上。 塞維爾先生的臉漲成了豬肝色,他站在原地,渾身如同得了瘧疾一樣劇烈地發(fā)抖著。過了約半分鐘的時間,他似乎終于鎮(zhèn)定了下來,走到壁爐前,拿起壁爐架上的一根蠟燭,將它走到旁邊燭臺上的一根燃燒著的蠟燭上點燃。 他拿著那蠟燭走出了餐廳,女仆正躲在走廊的角落處瑟瑟發(fā)抖,顯然是被主人夫婦的爭吵嚇得不輕。 “夫人剛才不小心將一些盤子和杯子打碎了?!彼穆曇粢驗榻吡Φ膲褐魄榫w而顯得頗為做作,“請您去收拾一下吧?!?/br> “是的,先生?!迸瓦B頭都不敢抬,逃命一般繞過塞維爾先生,跑進餐廳收拾去了。 塞維爾先生看著那女仆進了餐廳,而后接著向前走去,穿過走廊,進了旅館的大廳,他從大門向外看,傍晚時分熱鬧的廣場上已經(jīng)一個人也不剩下,只有幾只鴿子在噴水池旁悠閑地踱著步子,尋找著落在地上的面包屑。 他關(guān)上了旅館大門,將自己掛在脖子上的鑰匙插進了鎖眼,將房門反鎖上。 塞維爾先生沿著樓梯上樓去,那蠟燭的光在他身后投下一道長長的影子,倘若此時有人看到他的背影,想必會注意到那跳動的影子呈現(xiàn)出的扭曲而猙獰的動作。 他來到自己的房門前,擰開了門,把門拉開一個小縫,如同一條蛇一般溜了進去,又小心翼翼地把門關(guān)上。 房門正對面放著一個寬大的立柜,樣式看上去頗為古樸。塞維爾先生走到柜子前,拉開了最上面的抽屜,從里面掏出一把手槍和一盒彈丸,他盯著那手槍想了想,又把它放回了抽屜里,重新抽出來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 他吹熄了蠟燭,拿著匕首,轉(zhuǎn)過身走出了房間。 走廊里點著幾盞小油燈,借著這昏暗的光線,他穿過走廊,走到那兩位英國客人的房門前,再次拿起自己脖子上掛著的那把鑰匙,插進了鎖眼。 門鎖的旋鈕輕輕響了一聲,房門在鉸鏈上微微轉(zhuǎn)動了一個角度。 塞維爾先生如同蛇一樣溜進了房間,窗外明亮的月光從窗戶照進房間,將他那張丑陋的臉反射在房門對面的鏡子里。月光透過那落地窗投下的慘白的光線,如同幽靈的目光,靜悄悄地注視著這房間里的動靜。 塞維爾先生看了看左右兩邊分別通向兩間臥室的兩扇房門,他猶豫了片刻,朝著右邊的那扇房門走去。 臥室的門沒有鎖,塞維爾先生輕輕轉(zhuǎn)了轉(zhuǎn)門把手,房門立刻就彈開了。 在臥室的壁爐架上,一盞小油燈散發(fā)出些許暗淡的光暈,最后幾滴燈油即將被燒盡,那已經(jīng)開始發(fā)黑的燈芯發(fā)出輕微的噼啪聲。那幽暗而又慘淡的光線,如同灰白色的幔帳一般籠罩著房間,讓屋子里的一切都染上了這種幽暗的顏色。 他悄悄的走到床前,床上的毯子隆起了一團,里面的人睡得正香。 塞維爾先生的臉部肌rou因為緊張而微微抽搐著,他用左手撩開了床幔,再把那只手撐在床頭上,右手緊緊握著匕首。 他舉起匕首,朝著那躺在床上的人刺去,一直刺到刀柄。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床上的人一動也不動,連一聲呻吟都沒有發(fā)出來,他驚愕地拔出匕首,借著那黯淡的光線,他看到那匕首上沒有絲毫血跡。 塞維爾先生輕聲驚叫了一聲,他朝前邁了半步,鼓足勇氣掀開了毯子。 毯子下面是幾個被摞在一起的沙發(fā)靠墊,有一個上面被刺了一道口子,羽毛正從那口子里飄散出來。 塞維爾先生驚恐地向后退去,他的左手抓住了那如同裹尸布一樣的床幔,讓自己保持平衡。 油燈恰好在此刻熄滅了,整個屋子籠罩在懾人的黑暗當中。 壁爐架上的鐘表敲響了十一點的鐘聲,那聲音在漆黑的房間里晃蕩著,仿佛是在發(fā)出嘲笑聲。 塞維爾先生感到自己頭上的頭發(fā)都要豎起來了,他躡手躡腳地向后退去,然而自己脖子上卻傳來一種冰涼的觸感。 “把手里的刀扔在地上?!倍厒鱽硪粋€令他冷汗直冒的聲音,他的右手一軟,那把匕首落在鋪了地毯的地面上,發(fā)出一聲沉悶的撞擊聲。 塞維爾先生終于意識到,搭在他脖子上的是一把劍。他向前伸出一只手,仿佛想要抓住什么救命的東西一般,然而腦后卻傳來一陣劇痛,隨即便是天旋地轉(zhuǎn)般的眩暈,讓他徹底失去了知覺。 -------------------- 蝗蟲在歐美文化里常用來指破壞成性,必欲將對手全部置于死地才可罷休的人。 第127章 血雨 龐森比饒有興味地注視著塞維爾先生從昏迷中蘇醒過來,那對如同老鼠一樣發(fā)黃的小眼睛緩緩睜開,用一種茫然的眼神掃視著四周。 過了約半分鐘時間,塞維爾先生終于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腳都被捆了起來,整個人如同一具木乃伊一般,被隨意地放在一把扶手椅上。 在對面冷冷地俯視著他的龐森比滿意地注視著那張蠟黃的干枯臉龐染上了僵尸般的灰白色,塞維爾先生劇烈地掙扎起來,然而那被堵住的嘴巴和僵硬的舌頭讓他只能發(fā)出幾聲沉悶的不似人聲的嘶鳴,如同一頭垂死的野獸的絕望喘息。他臉上的線條勾勒出一副恐怖的面具,那神情讓人覺得仿佛他對面站著的是手握火把和匕首的復(fù)仇女神厄墨尼德斯。 “您沒必要做出這副表情?!饼嬌刃χ嗣约旱拇蠛?,“我看上去也沒那么嚇人吧?”他轉(zhuǎn)向房間另一頭的塞西爾,對方正在點亮放在壁爐架上的油燈。 “也許是因為您的那胡子?!比鳡柭柫寺柤纾澳峭嬉庾屇瓷先ハ駛€食人魔奧庫斯,您知道,就是伊特魯里亞神話里吃人rou的怪物?!?/br> “如果這樣的話他大可放心,這老家伙看上去又干又柴,簡直就像個在辦公室里坐了半個世紀的老官僚,他的rou恐怕是硬的和瓷器一樣,玻璃工匠甚至可以用來切玻璃,我可不想丟掉我的幾顆牙?!饼嬌扔靡环N嘲諷而又混雜了幾分陰森的語氣說道。 塞維爾先生看上去發(fā)抖的更厲害了,甚至連他的眼皮都開始神經(jīng)質(zhì)地抖動起來,看上去就好像是在時刻不停地翻著白眼。 塞西爾走回到扶手椅上的俘虜面前,“好了,親愛的塞維爾先生,我現(xiàn)在把塞在您嘴里的這塊布拿出來,這是一塊上好的手絹,由此您想必可以看出,我們對您沒有什么惡意?!彼p輕笑了一聲,“或者說,我們對您的惡意遠遠比不上您對我們的,所以您大可放心?!?/br> 龐森比從腰間掏出一把上了膛的手槍,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旅館老板的臉。 “您看到我朋友手里的槍了吧,”塞西爾伸手指了指那手槍,“我希望您能夠保持紳士的風度,不要大喊大叫,畢竟其他人這個時候應(yīng)該都睡了,我們也不想打擾他們,您說對吧?如果您執(zhí)意做一些不體面的舉動,例如大喊大叫,那么我的朋友只好用那把手槍幫您閉嘴了。” 旅館老板連忙大力搖起了頭,那雜亂的頭發(fā)披散開來,散亂地搭在他的腦門上。 “這就好?!比鳡栍谜髟兊哪抗饪戳艘谎埤嬌?,看到對方微微點了點頭,于是彎下腰,將堵在旅館老板嘴里的手絹取了出來。 堵住嘴的手絹一取開,旅館老板就開始劇烈地喘息起來,有一個瞬間他看上去似乎就要開始喊叫起來,然而那手槍的說服力顯然強過最高明的律師或是外交官,塞維爾先生識相地閉上了嘴。 塞西爾拉過一把椅子,坐在了旅館老板的對面,“現(xiàn)在,我們談?wù)劙?。您大半夜出現(xiàn)在我們房間里,手里還拿著一把匕首,我想您總不是來串門的吧。”他手里握著那把塞維爾先生剛才手持的匕首,輕輕把玩著,“您究竟意欲何為呢?” 塞維爾先生張皇失措地看了一眼對面的審問官,結(jié)結(jié)巴巴地開了口:“我聽到兩位先生的房間里有動靜……所以就來看看有什么我可以效勞的地方?!?/br> “手里握著一把匕首?” “我想也許是屋里進了小偷……擔心也許他們會對大人不利……” “于是您一進屋就徑直對著床上的人連刺幾刀?還有您的勃艮第酒,里面可是加了好料啊?!比鳡柊训都鈱χ灭^老板,對方的褲子上浮現(xiàn)出一塊可疑的污漬,“這種小兒科的把戲也許兩個真正的貴族看不出來,但卻騙不過我們?!?/br> “您說您是個絲綢商人,然而卻連我襯衣的質(zhì)地都看不出來,這是里昂產(chǎn)的絲綢而不是東方貨……別在這里接著玩您的鬼把戲了,您究竟是什么人?您為什么要殺我們?請您現(xiàn)在給我們解釋清楚。” 塞維爾先生那連一絲血色也沒有的嘴唇顫抖了幾下,仿佛是要說些什么一樣,然而卻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您是在害怕嗎?害怕那位指使您的人?”塞西爾握住他的下巴,強迫旅店老板看向自己,接著問道。 對方?jīng)]有回答,然而臉上那恐懼的神色顯然是默認了塞西爾所說的。 “既然您想要我們的命,想必您的主子告訴了您我們是誰派來的吧?!比鳡枌⒇笆踪N到對方的脖子上。 “是……愛德華國王……”塞維爾先生喃喃地說道。 “既然您知道,那么您應(yīng)該明白,您現(xiàn)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尋求陛下的庇護了。只要您愿意指證那位cao控您的幕后黑手,您就可以得到陛下的保護?!比鳡栒f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