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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他后悔了 第18節(jié)

    “你不必道歉,你沒做錯什么,我告訴你這些也并不是想給你壓力”沈子微抬起頭,凝視著孟沅澄,十分溫柔,“只是希望,不管你是開心需要有人分享,或是傷心需要向人訴說,都能想到還有我?!?/br>
    “我……”

    孟沅澄更加內(nèi)疚,她不知道,自己如何能得到沈子微這般的真心。

    “好了,我送你回去吧。”

    把要說的話都說完了,沈子微也沒繼續(xù)這個話題,他并不想讓孟沅澄因為愧疚或是別的感情而被迫接受她,若是那樣,她不開心,他自然也不會多高興。

    “好?!?/br>
    當天夜里,孟沅澄又一次失眠了。

    不光是因為沈子微白日的話,更是因為裴鈺身邊的宋玉竹。

    看穿衣打扮,不是什么大富之家,更不是多天姿國色的美貌,可也算是小家碧玉,清麗淡雅,舉止大方,兩人站在一起,倒也是相配。

    孟沅澄想象了一下自己站在裴鈺身旁的畫面,似乎還沒有他與宋玉竹站在一起的畫面來得和諧。

    孟沅澄自知若是論相貌的話,宋玉竹定是比不上她的。

    可她記得小云曾形容過她與裴鈺,說她是人間富貴花的長相,明艷動人,看著便是讓人望而卻步的雍容華貴,裴鈺卻是清逸冷寂的儒雅,也是讓人難以靠近的,但不同的是,裴鈺周身散發(fā)著的是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氣。

    兩人若是站在一起,一個是冷冷的風(fēng)流韻致,清逸出塵,而她的艷麗,在裴鈺旁邊,似乎顯得有些不搭了。

    過去孟沅澄偏不信邪,論相貌氣質(zhì)便說她與裴鈺不合適,是不是過于草率了,可這么長的日子以來,她的實質(zhì)經(jīng)驗告訴她,裴鈺要的是心靈相通,默契一致的女子,要與他能談到一起,有相同的喜好,她從來都不是。

    所以她看裴鈺與宋玉竹站在一起,才那么融洽,連裴鈺一貫冷冰冰的臉都顯得溫和了不少。

    可即便是再理智地分析,多清楚知道裴鈺心之所向,她還是不能控制自己去想裴鈺。

    孟沅澄裹緊了身上的外衣,一邊走,一邊想著。

    有了上一次的經(jīng)歷,她自然不敢再胡亂地在宮中亂走,出了寢宮,順著亮著宮燈的路走了許久,沒想到竟走到了上次裴鈺帶她來的地方。

    此時屋內(nèi)也是燈火通明,似乎還有人在忙著。

    雖不知今夜是何人值守,可萬一又是裴鈺……

    如今她心亂如麻,一點也不愿見到裴鈺。

    孟沅澄急忙轉(zhuǎn)身,沒想到方一轉(zhuǎn)過來,便對上了裴鈺的目光。

    孟沅澄低著頭,沉默著從裴鈺身旁經(jīng)過。

    就按以前所說的,當陌生人。

    “這么晚了,公主來這里做什么?”

    孟沅澄不說話,想繼續(xù)往前走,沒想到卻被裴鈺抓住了手腕。

    “你干什么!”

    孟沅澄激動地想要甩開裴鈺的手,動作之間,卻不曾想指甲不小心劃到了裴鈺的臉。

    裴鈺原本白凈的臉上立刻多了條血痕。

    “我……”

    孟沅澄也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如今她是關(guān)心裴鈺也不是,不關(guān)心好像又有些絕情了,畢竟裴鈺的臉是被她弄傷的。

    裴鈺依舊沒放手,另一只手在臉上摸了一把,看著手指上的血跡,他抬頭盯著孟沅澄:“公主不必這么激動?!?/br>
    連孟沅澄自己都覺得自己有些過激了。

    或許是她在心里一直告誡自己要跟裴鈺保持距離,甚至變得有些草木皆兵。

    “那你可以放手了嗎?”

    裴鈺輕笑:“以前你對我更過分的動作都做了,如今我只是隔著衣袖握著你的手腕,你就受不了?”

    孟沅澄看著裴鈺十分淺的笑容,心里十分苦澀,果然是宋玉竹來了他身邊,連他這樣平日沒什么情緒外露的人都看著明顯地愉悅了不少。

    “你也說了是以前,如今不一樣了,你有未婚妻,而我,也快有了。”

    孟沅澄擰著眉,痛呼道:“你干什么?弄痛我了。”

    他這是故意折騰她的吧,這么大的力氣,她的手都快斷了。

    裴鈺的手這才松了些。

    “我不過是提了一句你的未婚妻,你這么緊張干什么?放心好了,我還沒那么瘋狂,不會對她做什么的?!?/br>
    裴鈺卻沒再說話,眼眸低垂著,看不清神色,拉著孟沅澄往里走。

    “你松開我!”

    “裴鈺,你有毛病吧,我要回去睡覺了?!?/br>
    “你拉我進來干什么?”

    孟沅澄本想著屋內(nèi)若是還有其他人,裴鈺是定不敢當著旁人的面不讓她離開的。

    可惜的是,屋內(nèi)原本似乎只有裴鈺一人。

    聽著裴鈺關(guān)上了房門,朝著她一步步走來,孟沅澄突然有些慌。

    “你想干什么?”

    裴鈺朝著孟沅澄逼近,卻一言不發(fā),孟沅澄連連后退,直至退到墻邊。

    在距離孟沅澄還有半步時,裴鈺停下了。

    他指了指臉上的痕跡,如今血已經(jīng)干了,傷口并不深,只有一條細痕。

    “這個,你做的,該不會不認吧。”

    孟沅澄不解:“是又如何,不過一條這么細的傷痕,即便不上藥,要不了幾日就好了。”

    “傷了人難道不該負責(zé)?”

    “好啊,大不了我找太醫(yī)來,你想怎么治就怎么治。”

    “太醫(yī)已經(jīng)睡了。”

    孟沅澄算是看出來了,裴鈺在故意找她麻煩。

    “那你想怎么樣?”

    “我一個人在這里對賬,也很困了,你在這里待著,免得我睡著了。”

    “你瘋了!”他怎么敢說出這種話來,孟沅澄拒絕,“我不要?!?/br>
    “我的臉……”

    “即便你的臉留下疤又如何,你一個大男人,還計較這個?”

    “我的臉也很值錢的,不是嗎?那么多女人喜歡,你不也喜歡嗎?”

    孟沅澄竟還不知道裴鈺能說出這種話來。

    “你怎么這么不要臉?”

    裴鈺的聲音此時聽上去確實有些疲憊:“皇上交給我的任務(wù),我五日后要給皇上結(jié)果,可戶部這一本爛賬,牽扯的人太多,不是容易的事?!?/br>
    第十七章 是不是京城中所有年輕男子你……

    裴鈺想起了那一日他被密召入宮時的場景。

    “戶部的賬目問題,下面的人總以為朕老糊涂了,什么都不知道,可是朕怎么可能不清楚,但是這其中牽扯的人太多,不乏有一些仗著皇親身份無法無天的人,所以誰都不敢去查,誰都不敢告訴朕實話。”

    “但如今國庫空虛,清州又是連年干旱,百姓民不聊生,朕派了不少官員前去賑災(zāi),可都毫無成效,回來后都對朕哭窮,說沒有錢,他們也無能為力。朕哪里不知道這些人一個個在京城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讓他們跋山涉水趕上千里路去清州,肯定會叫苦連天,心思也不會放在賑災(zāi)上,任當?shù)氐陌傩杖绾慰?,他們自然也是不在乎的,去了一趟回來,便算是向朕交差了??呻拮霾坏窖郾牨牽粗薜淖用袷芸鄥s什么都不做?!?/br>
    “朝中這些人結(jié)黨營私,各自為了自己的利益爭斗,朕都一清二楚,可多年來,根基太深,想要動他們,不是件容易的事。”

    裴鈺安靜聽著,此情此景,他說什么都不合適,對于朝中這些排除異己任人唯親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可以他如今的官職,是難以跟這些人抗衡的。

    “當年殿試時,朕一眼就看中了你。你與其他幾人不同,有才情有能力,卻不過分張揚,能沉心靜氣,穩(wěn)得住?!?/br>
    見裴鈺未說話,肅宗問:“所以,朕今日找你來的目的你清楚了嗎?”

    裴鈺肯定是清楚了,點了點頭。

    “朕能將這個重任交與你嗎?或者說,你愿意接下這個重任嗎?”

    “這事不容易辦,一旦接手了,肯定是會得罪無數(shù)人,但是,朕知道,你是有這個魄力的人。”

    話都說到如此地步,裴鈺若是再不接下,那便是不識抬舉了。

    “臣定當竭盡全力辦好此事,不負皇上所托?!?/br>
    “好,朕賜你一塊令牌,見此令牌如見朕,要查誰,要辦誰,都可由你來決定,先斬后奏。”

    “是?!?/br>
    “章將軍的次子章昱,如今任龍武將軍,若需要他的地方,你盡可去找他?!?/br>
    “臣明白了?!?/br>
    從那日從宮中出來,如今已過去好幾日了。

    裴鈺看著戶部的這一攤爛賬,確實難辦。

    戶部掌管著全國的田賦、稅收還有官員俸餉,凡是與銀兩相關(guān)的,皆是由戶部管理。

    他任戶部侍郎,這其中的門道,他怎會不清楚。

    想要中飽私囊,從中克扣些銀兩,那是輕而易舉的事。

    更不用說買官賣官,這是其中的大頭。

    若真要論起來,吏部自然也是脫不了干系的。

    真要查下去,恐怕整個朝廷都會產(chǎn)生巨大的震動。

    所以,裴鈺才如此頭疼。

    賬本看得久了,實在是累了,便出去走走,想著休息片刻,沒想到回來時便撞上了往出走的孟沅澄。

    孟沅澄見裴鈺臉色,確實是有些差,也是從未有過的這般明顯的疲憊。

    聽他說到父皇,孟沅澄也未再跟裴鈺爭執(zhí),安靜了下來,問裴鈺:“父皇叫你做什么?朝中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