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辭別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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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卿回心底里頓時咯噔了一下。 果真如此啊,這玉佩,還真是那個長公主的東西。 她知道,自己此刻不說個所以然,這個殊王根本不會放過她的,只是,關(guān)于齊氏的事她自然是不能告訴殊王。 “這是我剛剛在街上閑逛之時,在一個小攤上看到的,見玉佩成色不錯,就買了下來?!?/br> 這句話,一時間殊王倒是找不出什么錯處,畢竟裴卿回剛剛是一個人出去,殊王也沒法反駁。 殊王聞言后,眼眸閃爍了一瞬間,然后低下了頭,盯著手中玉佩,陷入了他的思緒中。 裴卿回見他不說話了,轉(zhuǎn)眸瞥了殊王此刻盯著玉佩看的動作一眼,出聲道。 “殊王,這真是你皇姐生前的玉佩?這個皇姐是……那趙夢月的生母明安公主嗎?” 殊王搖了搖頭。 “不是,是大皇姐,也就是曾經(jīng)的那一位長公主。” 裴卿回聞言,神情淡淡,就好像和殊王話中的人,是沒有任何關(guān)系的陌生人似的。 “哦,這樣啊?!?/br> 殊王嘆息一聲,像是回憶起了曾經(jīng)。 “想當初,大皇姐可是公主中最出色的一個,卻沒想到,香消玉殞后,她的貼身愛物,居然流落到了這蠻荒之地?!?/br> 說著,殊王的聲音逐漸變得有些冷,他繼續(xù)道。 “本王還記得,小時候我身子弱,又是皇子里最小的一個,生母位份不高,時常被年長的兄弟姐妹們欺負,就連稍微得體的宮人,都不把我放在眼中?!?/br> 裴卿回沒有想到殊王的曾經(jīng),居然是生活在這樣的一個黑色陰影中,她慢慢變得安靜,開始靜靜地聆聽著殊王接下來的話。 “只有大皇姐,在皇兄皇姐們欺負我時,才會護住我?!?/br> 一時間,殊王就像是想起了曾經(jīng)的那么多黑暗中日日夜夜,長公主對他的關(guān)懷,就好像是沙漠中的唯一一處水源,毫不夸張的說,沒有這個長公主,殊王或許根本活不到今天。 裴卿回側(cè)頭盯著他,似乎想從他的面部表情中看出些端倪來。 可是,殊王此刻的表現(xiàn),根本找不出一絲撒謊的痕跡,就好像他真的在對這個玉佩的原主人緬懷著什么。 但裴卿回沒有忘記,當日北涼皇把燕無墨視為和將軍府舊人的一眾黨羽時,這個殊王可沒少在旁邊說風涼話。 若殊王真的和這個長公主感情深厚,又怎么可能對燕無墨落井下石呢,這似乎有些說不過去吧。 正在裴卿回思索間,殊王抬頭,眼底的異樣眸光已然消失,然后他將手中玉佩遞給了裴卿回。 裴卿回沒想到他會把玉佩還給自己,有些意外的抬頭。 “你……” 殊王臉上又恢復(fù)了他往日那云淡風輕的笑。 “這東西既然是裴姑娘花了錢買的,自然是裴姑娘的東西了,本王怎么能奪他人所愛之事呢 ?” 裴卿回接過了殊王手中的玉佩,皺眉問。 “這不是你大皇姐的心愛之物,你居然舍得給我?!?/br> 殊王自嘲一笑。 “我若身上帶著這東西回京,被有心人發(fā)現(xiàn),再傳到了皇兄耳中,恐怕我這另一條腿也得廢了?!?/br> 雖是玩笑話,裴卿回卻也聽出了這話中的彎彎繞繞,看來殊王也不敢明著和北涼皇談?wù)撘郧暗膶④姼畞y吧。 不過,鎮(zhèn)國大將軍真的謀逆了嗎? 將玉佩重新捏在了掌心,冰涼的觸感順而變的溫和,她深呼吸了一口氣,抬頭后盯著殊王,問出了心中所想。 “殊王,當時你年歲雖然不大,不過將軍府的事算是轟動一時,震驚整個京城乃至朝堂,你應(yīng)該也清楚整件事的過程吧?” 殊王一挑眉,“沒想到你對這件事居然這么感興趣。” 裴卿回盡量克服自己此刻的表情,做出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姿態(tài),不讓殊王看出一點端倪。 “我只是見陛下那日那般動怒,想著這件事當初一定鬧得很大,所以有些好奇事情原委?!?/br> 她話音一落,殊王并沒有第一時間開口。 裴卿回就以為殊王不會多說,或者是直接就找個由頭搪塞自己,畢竟這是北涼皇的逆鱗,身為北涼皇最喜愛得皇弟,怎么能背著北涼皇討論當年舊事。 可這一次,裴卿回卻猜錯了。 靜默了半晌后,殊王居然抬眸道。 “當年我只比太子大不了幾歲,對這件事也是知曉的甚少,只知道當日有人拿著幾封密信,告發(fā)了鎮(zhèn)國大將軍勾結(jié)外敵,謀逆北涼,甚至是已經(jīng)打算派當時的衛(wèi)家軍圍剿京城。” “僅僅是因為幾封密信?就沒有其他確切的證據(jù)了嗎,比如那些圍剿京城的衛(wèi)家軍?” 裴卿回脫口而出問道,情緒逐漸有些不穩(wěn)。 殊王扯了扯唇角。 “當夜,皇兄下令搜剿鎮(zhèn)國將軍府后,京城內(nèi)外,的確是有不少衛(wèi)家軍的動向?!?/br> 不用殊王繼續(xù)多說什么了,裴卿回已經(jīng)能猜到結(jié)果。 鎮(zhèn)國大將軍那么忠肝義膽,不然秦列當時也不會說出那些話,而這樣的人,又怎么可能會謀逆,衛(wèi)家軍知道了他們的大將軍出了事,一定會有所動靜,那么,這不就正中了jian人計謀。 北涼皇就以為這些出現(xiàn)的衛(wèi)家軍是如密信里所說的那般,要圍攻京城。 對鎮(zhèn)國大將軍,更加不會手下留情了。 裴卿回還敢肯定,北涼皇對鎮(zhèn)國大將軍乃至鎮(zhèn)國將軍府早已經(jīng)怨氣頗深,所以,告發(fā)這件事的人,以及這封密信,不就正好順了他的意嗎? 一想到這,裴卿回心中就只剩下了冷意。 “原來如此啊……” 她說完,便低下了頭,因為馬車中本就昏暗,所以殊王根本看不清她此刻的面部情緒,只能隱隱感覺到,身邊的女子情緒波動極大。 殊王也不再開口了,馬車中,也逐漸恢復(fù)了原本的平靜。 就這樣,在逐漸來臨的夜色中,兩人乘著馬車回到了營地。 回去后,裴卿回誰也不想見,直接就回到了自己的營帳里,拿著那長公主的半卷畫發(fā)呆,連念青問她怎么了,裴卿回也沒有說半個字。 阿意聽說裴卿回情緒不好,便拿了些吃的來打算看看她,誰知剛剛準備掀開簾子,阿意就碰到了出來的念青。 “念青,阿回她怎么樣了?” 阿意說完,還朝著營帳里看了一眼。 念青嘆了一口氣,將她拉到了外面。 “不必進去了,裴姑娘她什么話都不會說的?!?/br> 阿意也跟著嘆息,直接把帶來的果子拿著自己啃了。 “出去時還好端端的,怎么一回來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可惜這些蚩野拿來的甜果了?!?/br> 語罷,阿意還拿了一個遞給念青。 念青抬手謝絕。 “不必了,你吃吧。” 說完,念青只是看著天際邊的星斗,這個殊王,一來就把他們裴姑娘帶出去,帶出去就罷了,回來后裴姑娘還成了這副模樣。 主子啊,你快些來吧! * 一夜過去,到了第二日,殊王就對秦列辭別。 秦列沒想到殊王這么快就要趕回京,便道。 “殊王殿下,是否是末將招待不周?” 殊王此刻正坐在輪椅上,盯著在馬車邊搬上搬下的樂虛,笑著道。 “秦將軍想多了,你們招待的很不錯,只是本王這次來邊塞,只是為了押送糧草響銀,任務(wù)既然完成了,自然也沒有多留的道理,不然被人詬病,傳去皇兄的耳中就不好了?!?/br> 秦列一向大大咧咧,自然沒有想這么多,聽著殊王這樣說,他這才明白過來,不好意思地摳了摳腦袋道。 “原是如此啊,看來是末將想的太簡單了,那殊王殿下即刻就要啟程嗎?” “再等會兒吧?!?/br> 說著,殊王看了眼后方營帳的方向,似乎是在等著某個人的出現(xiàn)。 另一邊,還在營帳里的裴卿回,并不知道殊王要出發(fā)回京的事兒,她昨夜一夜沒睡,到了今早才隱約有了些困意,這才睡了會兒。 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了些許響動。 裴卿回原本就睡得淺,一聽這動靜,立即就醒了,她坐起了身,正打算披上衣服出去看看。不想這時,念青就從外面走了進來。 “裴姑娘,殊王來了,說是臨走之前要見見你?!?/br> “殊王?” 裴卿回皺起眉頭。 念青此刻神情也頗為古怪,這殊王也是,走就走吧,臨走前干嘛還來這一遭,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裴姑娘和他關(guān)系多好似得。 “裴姑娘,要不你繼續(xù)休息,屬下去把這殊王給打發(fā)了?” 昨夜就是如此,部落新首領(lǐng)蚩野聽說裴卿回回來了,就說要過來看看她,裴卿回也說不見,讓念青把他打發(fā)走了。 念青本以為裴卿回也不會見殊王,卻沒有想到,下一刻,裴卿回卻開口道。 “讓他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