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燕相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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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過來…… 這個拉字,似乎用的有些詭異啊。 片刻過后,裴卿回便見柳玉用條長細(xì)鐵鏈,拉著一個類似于牲畜的不明物,慢慢地出現(xiàn)在了她的面前。 方才隔了些距離,還未如何看清,現(xiàn)下近了些,便看得更仔細(xì)了。 原來這根本不是什么牲畜,而是一個用鐵鏈套著脖子的老太監(jiān),他身上的太監(jiān)服早已經(jīng)破敗不堪,渾身上下臟污極了,衣擺還在滴水,隱約還能聞出一些屎糞味。 太后滿意極了。 “這言公公早年間是哀家的貼身太監(jiān),因?yàn)橥德犃艘恍┎辉撀牭拿芈?,哀家就讓人割了他的舌頭,將他下半截身子永遠(yuǎn)埋在糞池,整日喂屎尿。” 頓了頓,太后似在回憶,然后語氣中多了幾許悵惘。 “算起來,已有十多年了吧。” 裴卿回看了眼那雙眼中尚且還有些恐懼之色的言公公,心下一緊,便聽得太后看向那老太監(jiān),嘆息一聲道。 “言公公啊,哀家想你這么多年也委屈你了,到底沒有嘗過女人滋-味,今日就讓你好好享受一番吧?!?/br> 裴卿回咬牙,聲音低沉。 “太后,你真以為自己能只手遮天?!?/br> 太后沒回話,倒是榮安郡主皺了皺眉,似乎不想再聽裴卿回的廢話了,她看向太后道。 “太后,不如也把這女人的舌頭割了吧,省的聒噪?!?/br> 太后看了一眼裴卿回,在她眼中,裴卿回不過是跳梁小丑,還用不著自己的人動刀子。 “不必了,哀家喜歡聽她被折磨時的鬼哭狼嚎?!?/br> 說著,太后看向柳玉。 “柳玉,去,給言公公喂些藥,也好讓這賤人好好享受一番?!?/br> 柳玉立即下去準(zhǔn)備了,榮安郡主也呼出了一口氣,回頭看了一眼裴卿回,眼中皆是惋惜與悵然。 見一切安排妥當(dāng),太后遞給了冷宮門口看守的宮人一個眼神,這才帶著榮安郡主離去。 聽著冷宮殿門關(guān)上的動靜,裴卿回幽幽轉(zhuǎn)眸,看向了正在給言公公喂藥的柳玉。 “你明明武功卓絕,樣貌不俗,為何要在后宮中為人做事?!?/br> 柳玉神色淡淡。 “與你有什么關(guān)系,還有,別忘想從我這逃走,今日就算天神下凡,你也是無路可退?!?/br> 是么。 裴卿回卻是不信,有人會看著她這樣死嗎?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道急促腳步聲,正撞上了朝著永寧宮而去的太后與榮安郡主。 榮安郡主的呵斥聲響起。 “火急火燎的做什么呢,沖撞了太后看你如何是好!” 那宮人臉色蒼白,一看就是被嚇慘了! “太……太后,燕相進(jìn)……進(jìn)宮了!此刻正在永寧宮,還……還殺了太后身邊的老女官!” 榮安郡主原本聽著久病的燕相突然進(jìn)宮,正心生喜悅,可聽到下一句時,她卻是渾身一哆嗦,轉(zhuǎn)臉緊張地看向太后。 “太后,這燕相是什么意思?!?/br> 太后冷冷看了一眼身后的冷宮大殿,嘴角一扯。 “看來這女人還和燕相有關(guān)啊……” 然后她對著冷宮中揚(yáng)聲道。 “柳玉,等等再動手。” 說完,太后這才帶著榮安郡主朝著永寧宮而去。 冷宮中,裴卿回自然將方才的一切都聽在耳中,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她眸光低垂,心房中,突然有了一絲悸動。 她知道,燕無墨這次久病不過是個由頭,他一定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所以才閉門不見客,只是突然出了她這件事,燕無墨居然肯動身進(jìn)宮,這真的不是這個jian臣的行事風(fēng)格。 她本以為,最多來的不過是落衣或是念青,畢竟自己如今算是燕無墨的同盟或是他以為的棋子。 這次,無論來的是君悅假扮的燕相,還是真的燕無墨,都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似乎有些事,正在悄無聲息發(fā)生著微妙的變化,讓她拿捏不得,控制不住。 此刻的永寧宮外,血流成河。 老女官的尸體被人用一把長劍刺穿,釘在了那宮殿上“永寧宮”的牌匾之上,鮮血滴答,嚇得所有宮人都顫抖著匍匐在地,全然不敢看那轎輦中人。 方才發(fā)生的一幕實(shí)在是太可怕,誰能想到,久病的燕相居然會趁著北涼皇等人遠(yuǎn)在環(huán)山之時,突然進(jìn)宮,還在太后宮殿外殺了攔他路的女官。 太后和榮安郡主趕來時,便是看到了這樣的一幕,太后瞧見那牌匾上跟了自己幾十年的老女官尸體時,臉色大變,快步上前,怒指著轎輦中人! “燕無墨,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在皇帝離京時,在哀家這濫殺無辜,你真以為這北涼朝堂是你燕無墨的嗎!” 轎輦靜靜停在永寧宮外的空地上,轎旁除了一個抱胸而立的黑衣侍衛(wèi)落衣,別無旁人。 特別是那轎中,也是出奇的安靜。 倒是相比較而言,太后這暴跳如雷的模樣,全無半點(diǎn)她原本的高貴典雅,反而像是個聒噪的跳梁小丑。 就在太后和榮安郡主都以為那轎中的男人不會開口時,轎輦輕紗卻被人挑起,即使露出的僅僅是半張輪廓,卻也是絕世容顏。 “燕相……” 榮安郡主呼吸一滯,有些抑制不住自己內(nèi)心翻涌的情緒就要上前,她也想學(xué)著挽鳳公主的樣子躺在燕無墨懷中。 太后察覺到了榮安郡主的不對勁,皺了皺眉頭,將她往身后拉了拉。 然后她冷聲道。 “燕無墨,你想做什么!” 月色下襯托下,燕無墨的側(cè)容更加冰冷宛若夢幻,他紅唇勾起,弧度魅惑。 “她人呢?!?/br> 太后心下一驚,果真是來找裴卿回的,然后她強(qiáng)裝鎮(zhèn)定,冷哼道。 “你說那個自以為是的女人吧,哀家已經(jīng)將她殺了,尸體都丟去亂葬崗里喂了狗。” 燕無墨嘴角笑意非但未停,反而弧度越發(fā)大了,說的極為篤定。 “她不會死?!?/br> 太后瞇起雙眸。 “你憑什么這么認(rèn)為?!?/br> 燕無墨嘴角弧度突然一收,一雙古井般幽深的瞳孔似能看透一切,接下來說出的話還差點(diǎn)把太后當(dāng)場氣死。 “因?yàn)槟悴桓覛ⅰ!?/br> 太后一聽,猛然倒退數(shù)步,差點(diǎn)一口氣沒有提上來,好在榮安郡主及時扶住太后,沒讓她直接倒下。 太后按住自己心口,大口大口呼吸。 “你……你!燕無墨,你真的不怕哀家殺了那個女人嗎!” 燕無墨卻不打算與太后多廢話了,他一撩白袍,已從轎輦中起身步出,踏著月色,卻是朝著榮安郡主而來。 榮安郡主被他這突如其來的靠近嚇得朝后一縮,卻因?yàn)樾奶绻?,臉色緋紅。 “燕相……我……” 燕無墨此刻看她,眼中的嫌惡毫不掩飾。 “告訴本相,她人在哪里?!?/br> 榮安郡主被他這可怕的眼神嚇得不敢抬頭與他直視,只低聲道。 “我不知道……不知道……” “不知道,很好?!?/br> 燕無墨一甩衣袍回身,對著落衣吩咐。 “這里宮人眾多,只殺一個恐怕是不能讓太后與郡主開口,繼續(xù)殺,將這殿門掛滿尸體,她們就會說實(shí)話了?!?/br> 落衣此刻學(xué)著主子一樣的面無表情,提起另一把劍就朝著旁邊的宮人堆里而去,燕無墨也站在轎輦旁邊,背過身去。 榮安郡主忘不掉剛剛燕無墨盯著她時,那嫌惡的眼神。 這都是因?yàn)榕崆浠?,那個長相丑陋,自以為是的賤女人! 她心下念頭一動,對太后輕語了一句話,太后轉(zhuǎn)頭看她,眼中閃動些許意外。 “榮安,你……” 榮安郡主立即對太后低聲祈求。 “太后,求求你了,幫榮安拖住他們,若能親眼看到那賤女人死,榮安此生無憾?!?/br> 太后看了眼背過身去,似乎并沒有察覺到他們這邊不對勁的燕無墨,嘆了一口氣。 “罷了,快去吧?!?/br> 榮安郡主立即悄無聲息離去,卻不知曉在她剛走不遠(yuǎn)時,燕無墨眼眸中消失不見的算計(jì)之色。 砰地一聲! 有人大力推開了冷宮大門,柳玉立即抬頭警惕地看去,卻見是一臉焦急之色的榮安郡主。 柳玉看了眼榮安郡主身后,見沒有太后的影子,便道。 “郡主,怎么了?!?/br> 裴卿回此刻正坐在地上,身上依舊被捆仙繩給綁著,用一種似笑非笑的眸光睨著榮安郡主。 “怎么,瞧郡主這眼神,是迫不及待的想殺了我吧。” 榮安郡主冷冷看了一邊倒在角落里的言公公。 “柳玉,去給言公公喂藥?!?/br> 柳玉平時只聽太后吩咐,現(xiàn)下只見榮安郡主不見太后,他便不動了。 “太后方才不是說先不慌動手嗎?!?/br> 榮安郡主只覺得這柳玉空有身好本領(lǐng),卻是個木腦袋! “罷了,藥在哪兒,我自己來?!?/br> 柳玉躊躇一瞬,終究還是摸出了一個紙包。 “郡主,這東西藥效極大,待會兒你若喂了藥,便快些離開這?!?/br> 榮安郡主根本不管那些,拿著藥就朝著角落里的言公公走去。 裴卿回靜靜看著榮安郡主將藥喂進(jìn)了言公公的嘴里,無奈一笑。 “郡主,你怕是恨錯人了,我與燕無墨并沒有什么關(guān)系,即使你毀了我也無用。” 榮安郡主冷笑一聲。 “你當(dāng)本郡主是蠢人還是瞎子,燕相都跑來宮里找你了,你們還沒有關(guān)系?誰信!” 說話瞬間,她已經(jīng)將紙包里的白-粉全部喂進(jìn)了言公公的嘴里,白-粉入喉,言公公發(fā)出了一陣古怪音符,隨即蜷縮成了一團(tuán),不停抽搐。 “柳玉,把這女人衣服脫個干凈,丟去給那老太監(jiān)!” 柳玉看了眼安靜下來的裴卿回,像是有些遲疑。 “看來你真是太后的狗,本郡主的話不聽便罷!讓開,本郡主自己來!滾滾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