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即便菲尼克斯的槍法好，也絕對斗不過專精此道的赤井秀一。

    “——萊伊，你什么意思？”

    疼痛讓我流下冷汗。

    雖然偽裝的面容掩蓋了這一點。

    但我略顯顫抖的聲音與憤恨的語氣，足以讓赤井秀一判斷我的狀態(tài)。

    “不要露出這樣的表情啊?！彼哪樕蠋е媱澇晒Φ男σ?，“比起組織寧可錯殺一萬也不放過一個的作風(fēng)，我可是相當溫和了。”

    他揚了揚手，讓轉(zhuǎn)過身的我看清了他手里的槍。

    那是FBI標配的Glock（格。洛?？耍?，就是不知道具體型號，不過我也不感興趣。

    我只需要知道，他的槍口依舊對著我。

    當然不是要殺我。

    這只是最簡單的威懾。

    “……沒想到我也有落入別人陷阱的一天?！蔽覒B(tài)度自然地情緒轉(zhuǎn)換，沒有任何會引起他反擊的動作。

    “這把Glock……你是FBI的臥底？我早該想到的?！?/br>
    “那么你想怎么做？”

    “在這里殺了我嗎？身為外來者的你們可沒有這種權(quán)力?！?/br>
    “你腦子里的資料遠比你的命值錢?！?/br>
    “那么要做個交易嗎？”我徹底舍棄害怕的偽裝，向他道，“看在明美的面子上，我想你愿意給我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br>
    提起宮野明美，他的表情倒是更嚴肅了些，“我以為被首領(lǐng)器重的你，該對他十分忠心？”

    “忠心哪有命重要?。　蔽蚁袷锹牭搅耸裁葱υ?，毫不猶豫地叛變，“一旦失蹤，疑似被你們所抓，即便是我……首領(lǐng)也不會放過的吧?！?/br>
    “不如說正因為是我，首領(lǐng)才會害怕，從而讓其他成員滅口，不讓我向你們透露更多消息?！?/br>
    “既然如此，我不如和你們合作啊?！?/br>
    “我會告訴你首領(lǐng)是誰，但我要你長官的聯(lián)系方式，我只和他談?！蔽覠o懼他的槍口，直視他審視的目光，“唯一的交換條件，是我不能死?！?/br>
    “……如果你想拖延時間、讓別人來救你，我勸你別白費心思?！?/br>
    似乎以為我的交易是為了留下的后手，赤井秀一拿槍指著我的動作沒變。

    但我知道，他的耳麥里一定傳來了上層的指示。

    只是怕我狡猾地有別的脫身之法，所以不敢掏出亮起熒幕的手機，完成我所說的交易。

    ……我為什么會知道？

    哈。

    因為這里，可不止我和赤井秀一兩個“主角”啊。

    “哪有。”我舉起雙手，代表投降，“我就是個文弱的幕后人員，怎么可能在你這個王牌FBI的眼皮子底下逃走?！?/br>
    “我可不想賭你的夜間視力，被你一槍爆頭?！?/br>
    這倒是沒說謊。

    確定了這一點，赤井秀一的態(tài)度總算緩和了那么微不足道的一些。

    “長官愿意聽你坦白，不過地點不在這里。”

    赤井秀一掃了眼手機上的消息，便再度收回，不給我有任何湊過去看到的機會，“老老實實跟我們走，別耍小花招……不然，你可能得吃點苦頭。”

    他不相信菲尼克斯會這么好說話。

    所以他提防著我有可能設(shè)下陷阱的地方，并警惕一切我能逃脫的可能。

    ——包括我所定下的約定地點，這個天臺本身。

    但他錯了。

    我之所以將匯合地點選在天臺，從來不是為了方便直升機帶我撤離，而是——

    “之前作為監(jiān)督、審核你拿代號的那次任務(wù)，你還記得吧？”

    不等他回答，我沖到最近的圍欄，忍痛跳了上去。

    赤井秀一的反應(yīng)極快。

    他在我有動作的下一秒便將Glock再度對準了我。

    可能是他誤以為我要逃跑，所以下意識伸指想按下扳機。但同一時間，他忽然看清了我的位置和動作。

    在他微縮的眼瞳里，我看到了自己抓著欄桿，搖搖欲墜的畫面。

    “‘我和琴酒不同，從不說謊’?！?/br>
    [在赤井秀一的視線內(nèi)，菲尼克斯的視線定格在他身側(cè)某處空無的點。]

    [也不知道菲尼克斯在自己的幻想中看到了什么，偽裝成女性的他忽而露出滿足的笑意，神色在月光下越發(fā)迷離。]

    [那實在不像是正常人遇到敵人會有的眼神。]

    [那種蘊含笑意的雙眼，無端給人一種奇妙的寒冷。]

    [真要說的話……]

    [倒像是某種為了自己的目的，不在乎包括自己在內(nèi)的一切的瘋子。]

    [自我毀滅的瘋子。]

    我不知道他怎么理解的。

    可在我眼里，看到的卻是一直飄在赤井秀一身側(cè)的書靈向我微微頷首，用白霧做的手比了個“OK”的畫面。

    ——這是我們早就定好的計劃。

    意思很簡單。

    「聯(lián)系電話和郵件地址背下來了嗎？」

    「背下來了?！?/br>
    所以我順利地說了下去。

    “我會告訴你首領(lǐng)是誰?！?/br>
    “你當然會說，但不該是這里。”

    赤井秀一誤以為我精神有問題，頓時收起了對準我的槍口，生怕我想不開帶著知道的情報就這么跳下去。

    不論是為了情報還是對生命的尊重，他都不會再刺激我，更不會希望我死在這里。

    “菲尼克斯，這里并不安全，你還沒見到長官?！?/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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