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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次日,陽光正好,微風和煦。 鹿伏兎砂糖依舊癱在的熟悉的屋檐上,將一片淺嫩的小荷葉頂在頭上,在做日光浴的同時,還不忘細心地保護著她為數不多的炸毛頭發(fā)。 因為過于珍惜,所以甚至她還給每根頭發(fā)都取了名字,代表了她的重視。 總之,她不禿! 今天,是甚爾去禪院學堂的日子。 其實,她本來也想跟著去的。就像家里的幼崽第一次離家去幼兒園,父母都會偷偷跟著身后暗中觀察,默默護送一樣,她的想法也差不多。 不過還沒付諸行動,就直接被甚爾否決了。 “學堂和訓練場太近了,除了訓練場里進進出出的術師,學堂里教習授課的都是本家里一級以上的術師,太危險了?!背霭l(fā)前,黑發(fā)碧眼的小孩兒表情嚴肅,“不要想著偷偷跟在我身后,你知道我能找到你?!?/br> 說著,他的語氣軟了下了,帶著些哄人的意思,“待在青松庭里睡覺,或者去花圃那邊采喜歡的花,等我放學回來給你做新的花環(huán),之前那個繡球花環(huán)不是弄丟了嗎?” 好的壞的都讓他說了,她根本無法反駁,只好目送著自家崽冷酷離開的背影,然后百無聊賴地在屋檐上曬太陽。 鹿伏兎砂糖覺得自己這哪是在養(yǎng)崽,根本就是在被崽養(yǎng)啊。 無聊地順著屋檐滾了幾圈,身下作為防塵墊的荷葉泛出陣陣清香,讓她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抬頭看著頂上或疏或密的松針,她干脆腦補起了甚爾在學堂上課的樣子。 會是什么樣子呢? 鹿伏兎砂糖托著并不存在的下巴想,是板著臉酷酷地坐在座位上,背脊挺得筆直,漂亮的綠眼睛一眨不眨地認真聽課?還是放松了背脊,握著手上的鉛筆,在白紙上劃出稚嫩的筆跡,臉上還帶著可愛的茫然? 但無論如何,都是她超可愛的崽! 想著想著,長條條、圓乎乎的咒靈忽然“嘿嘿嘿”的傻樂起來。 養(yǎng)崽,真是太快樂了! ... 另一邊,禪院學堂。 禪院甚爾正面無表情地坐在位置上,無視投在自己身上或輕蔑或嘲笑的眼神,垂眸聽著上方一級術師的授課。 忽然,不遠處有人笑嘻嘻地舉起手,拉長了聲音問道:“長門老師,這節(jié)課不是咒力基礎理論嗎?為什么沒有咒力的“廢物”也要來上啊?” “是娛樂課程嗎?” 其他人聞言,瞬間跟著起哄,嬉嬉笑笑起來。 “蘭太說的對,他沒有咒力憑什么坐在這里?” “喂,你們膽子可真大,忘了別人是本家的小少爺了嗎?嘻嘻” “小少爺?嘁,咬人的瘋狗還差不多!” 上方的一級術師對下面的鬧劇罔若未聞,依舊眼都不眨地講解著咒力相關的基礎理論:“咒術師可以將外散的咒力在體內循環(huán).....” 禪院甚爾扯了扯嘴角,沒有說話。 這些話或許不久前的他聽到還會憤怒,但現在他只覺得無聊透頂。 他身旁,一個看著年紀稍大,大概七八歲左右的旁支正眼神狠戾地看著他。如果鹿伏兎砂糖在的話,大概會覺得這人有些眼熟。因為這人就是昨天被她撞入水中的那群旁支術師之一,也是出主意將禪院甚爾關進訓練“帳”的罪魁禍首。 禪院蘭侍人恨恨地想,明明坐在這里的都是將來會加入“炳”,禪院未來的精英術師,憑什么甚爾這個廢物能和他們坐在一起上課? 咒術理論? 真是可笑,他連一絲咒力都沒有,不過是憑這本家直系的身份,走后門進了這里,就以為能和他們平起平坐了嗎? 禪院蘭侍人眼底泛起惡意,他側過頭看向邊上的禪院甚爾,壓低的聲音尖囂而挑釁:“廢物,瘋狗?!?/br> 禪院甚爾充耳不聞,甚至連一絲眼神都沒有給他的意思。 禪院蘭侍人被這無聲的嘲諷氣瘋了,氣急敗壞地壓著聲音說道::“果然,昨天害我們落水的就是你吧,甚爾!” “什么時候,沒有咒力的廢物也有了幫手?那個人是誰?!” “對了,說不定也不是人,那東西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東西,咒靈?妖怪?你是用什么來招攬它的,這張漂亮的臉嗎?” 男孩語氣陰狠起來,“等著吧,看我把你的狗揪出來,然后....” 他話還沒說完,只覺得臉側一痛,隨著桌椅翻到的巨響,口中鐵銹味猛地炸開。一陣天旋地轉,他連動作都沒看清,就被甚爾一拳打在了地上。隨即,一雙單薄冰冷的手掐在他的脖頸處,力道大得他完全無法掙脫,只能伸手胡亂抓著空氣,企圖將它們吸進干渴的肺部。 呼吸逐漸耗盡,恍惚中,他只能看到一雙宛如惡鬼夜叉的綠瞳。 甚爾,怪物.... 禪院甚爾虎口狠戾地掐陷在禪院蘭侍人脆弱的脖頸上,依舊稚嫩的頸骨在他掌心下輕易可折。 如果就這樣折斷的話,對他來說也太過于舒適了。 甚爾一雙暗綠的眼沉得不能再沉,面對身下奄奄一息,宛如待宰羔羊一般的旁支,毫無波瀾。 “甚爾!住手??!” 上方的一級術師見他手下的人快不行了,趕緊出言阻止,但禪院甚爾絲毫不理,反而將手掌收得更緊。 術師皺眉,干脆展開術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