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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小時候她身邊的人總說著類似“小砂糖是被撿來的孩子喲”、“再哭鼻子的話,夏目老師就不要你了”之類的話,不管她哭得多大聲,他們都美其名曰逗她玩玩而已。 可是在她看來,這就是語言暴力,把人當(dāng)成愉悅自己的玩具的失格行為。而禪院這些人,有過之而無不及。 鹿伏兎砂糖越想越來氣,干脆用尾巴偷偷地卷起白沙池里較大的石塊,上腹位置的八只爪子并用,將石子一股腦地朝說閑話的人背后砸去。 被她碰過的東西在一段時間內(nèi),也會和她一樣“藏起來”,所以應(yīng)該不會被發(fā)現(xiàn)。 而且,柿子要挑軟的捏,她能感覺到那些人咒力的深淺,所以挑得都是咒力少,肌rou單薄的對象,一看就沒法避開她的“石子攻擊”。 果不其然,白色的石子如她所想的一樣,沒有任何阻礙的擊中了人群里垂下的手腕、腰背、以及后頸。 “哎喲!好痛!” “誰丟的石子?” “啊啊??!我的手表??!” 議論和驚呼一時間混在一起,越過了表面那條虛偽的克制守禮線,惹得上位處的禪院啟吾冷起臉低喝:“成何體統(tǒng)!” 人群陡然噤聲。 禪院扇見狀,趕緊朝著人群一旁問道:“長壽郎,剛剛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禪院長壽郎聞言,從“炳”所在的隊列中緩步走出來,笑瞇瞇地回答:“并無異狀發(fā)生?!?/br> 所謂的“炳”,是禪院最為精銳的術(shù)師集團,由直系和旁支組成,且所在成員皆為準(zhǔn)一級以上。如無意外,這一次天賦測試后的孩子們,在未來成長評定了術(shù)師等級后,便會以被編入此處為榮。 鹿伏兎砂糖在那個名為“長壽郎”的干瘦術(shù)師出來后,就嚇得死死貼在了石頭上,大氣不敢喘一口。 她認(rèn)得他!是之前在池庭遇到的那個咒靈殺手,還踩爛了她特別挑選出的櫻花! 鹿伏兎砂糖瞬間嚇萎了,連偷看都不顧上,直到聽到他回答沒有異樣,才又壯起膽子冒出個頭,暗中觀察情況。 禪院扇聞言,不耐地甩了甩衣袖,看向了主位上眉頭緊皺的家主,問道:“家主,甚爾這事怎么處理?” 一旁的禪院直毘人見狀,掃過站在白沙池里的黑發(fā)孩子,聲音微沉:“家主,已逝的大哥只留下了甚一和甚爾這兩個孩子。” “呵,大哥你是不是忘了禪院的家訓(xùn),非術(shù)師者非人啊。”禪院扇毫不客氣地譏諷。 “夠了?!?/br> 禪院啟吾不悅地起身,留下一句“將他分配到白沙青松庭去,若是考核合格,就收編到“軀倶留隊”便轉(zhuǎn)身離開,連看都沒再看上一眼。 禪院直毘人跟了上去。他說出這番話,得到這個結(jié)果,自然需要去為此作保。 禪院扇看著隨之離開的禪院直毘人的背影,輕嗤了一聲。 裝什么好人,禪院甚爾沒有咒力術(shù)式,留在這里無疑就是對死去兄長一脈的辱沒,他這位后來居上的“大哥”,說不定已經(jīng)在心里高興極了吧。 真是虛偽得緊。 想罷,禪院扇也接著離開。 見到各位禪院的大人們離去,場下的人也陸續(xù)退去,最后僅剩下禪院甚爾還留在原地。 鹿伏兎砂糖看著他孤零零的一個人,有些凌亂的黑發(fā)貼在臉側(cè),遮住了那雙漂亮眼睛,看起來可憐兮兮的模樣,讓她瞬間母愛爆棚。 將身上的繡球花小心地藏在腹下,咒靈慢慢地從石頭背后出來,朝著場中的禪院甚爾靠近。 就在她離人僅剩一米左右的距離時,突然急促而來的腳步聲將她分分鐘嚇得躥了回去。 是之前在青松庭出現(xiàn)過的女仆。 “甚爾少爺?!?/br> 女仆的聲音里明顯少了之前的溫柔,“家主大人吩咐,從今日起,您搬去白沙青松庭?!?/br> 禪院甚尓抬起頭,敏銳地發(fā)現(xiàn)女仆臉上佯裝出的敷衍笑意,面無表情地問道:“那甚一呢?” “甚一少爺當(dāng)然還是住在原處。”女仆勉強耐著煩躁哄騙道,“您不是很喜歡那里嗎?以后,您可以一直住在那里。” 住在最偏遠(yuǎn)的白沙青松庭意味著什么,五六歲的小孩子或許不理解,但是她很清楚,那里可是連旁支都不會過去住的地方。 換句話說,曾經(jīng)的“甚爾少爺”,如今的禪院甚爾,已經(jīng)被禪院所拋棄。 另一半,鹿伏兎砂糖藏在石頭背后,聽著身后傳來的談話聲,抬眼默默看著此刻一望無際的晴空,頗為深沉地嘆了口氣。 好消息是,她大概要有鄰居了。 壞消息是,新鄰居似乎有點慘。 第3章 禪院甚爾搬來了白沙青松庭。 不對,或許“搬”這個字的描述還不太準(zhǔn)確,更準(zhǔn)確的說法,應(yīng)該是被丟到了這里。 鹿伏兎砂糖一如既往地趴在屋檐赤松下的那片樹蔭里,頭上帶著新做的繡球花環(huán),懶洋洋地看著院里的兩人。 “抱歉,甚爾少爺,從今天開始,長美暫時沒有辦法照顧少爺了!”女仆的聲音里帶著泫然若泣的哭音,“家主大人下了命令,我實在無法違背,之后會有別的人來照顧您。” 說謊。 鹿伏兎砂糖在心底默道,這位侍女jiejie的演技真是過于敷衍了,連眼淚都不舍得掉一顆,大概也只能騙騙她面前的那個小蘿卜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