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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人敢在鬧市行兇!” 兩條飛鐮從馬車外落下,準(zhǔn)確地穿過商寧的蝴蝶骨,她噴出一口血,未曾反抗。 繡滿棠棣花的發(fā)帶飄飄蕩蕩地落在地面,沾染上血塵。 緹騎鎖住商寧渾身經(jīng)脈,背后兩道傷口血流不止,她卻看著周圍驚恐的人群,緩緩笑了起來。 殺人償命,天經(jīng)地義。 商寧被投入京都詔獄時,并不覺得如何害怕。 她知道自己死不了。 孫丘慈害死了朱顏卻不用償命,因為他是常遠侯幼子,而朱顏只是個尋常女婢。那現(xiàn)在,自己殺了孫丘慈,自然也不必償命。 因為在所有人眼里,她都是魚老弟子。 這是商寧能想出的唯一辦法。 朱顏的命在旁人眼中不過草芥,可是對商寧來說,朱顏是她來白玉京后待她最好的人之一。 她抱著膝蓋,緩緩將額頭靠在膝上,淚水自眼角滑落:“朱顏jiejie,我替你報仇了……” 害死你的那個人,已經(jīng)付出了代價,往后,他再也不能傷害那些年華正好的女孩兒們。 腳步聲響起,在安靜幽暗的牢獄中回蕩,商寧抬起頭,來人著一身玄黑披風(fēng),停在她面前。 那人緩緩將頭上披風(fēng)揭下,露出她的臉。 那是一張,和朱顏一模一樣的臉。 她是朱顏。 第三十章 這世間,當(dāng)尊法如重道——…… 來的人是朱顏。 昏暗幽寂的牢獄中, 商寧一眼就認出了她。 就算她臉上已經(jīng)不帶著平日慣常有的笑意,商寧還是知道,她就是朱顏, 那個她來永寧侯府第一日遇見的jiejie,為她繡了開滿棠棣花的發(fā)帶,在她生病時徹夜不眠照顧她的朱顏jiejie! 商寧腦中一片混亂, 在侯府女婢口中,朱顏分明已經(jīng)不堪受辱,觸柱而亡,那如今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 又是誰?! “……阿寧。”女子輕輕喚了一句,眼神略有些復(fù)雜。 “朱顏jiejie……”商寧喃喃喚道。 女子再次開口,語氣同從前溫柔婉約的朱顏全然不同,帶著不讓人親近的冷然:“我不叫朱顏?!?/br> 她的確不叫朱顏, 朱顏這個名字, 不過是她混入永寧侯府時, 她背后那位貴人,隨口為她取的名字。 朱顏是名暗衛(wèi), 而從她成為暗衛(wèi)到如今,已經(jīng)有十余年了。那年她從荊州逃難至白玉京, 有幸被選入那位貴人麾下,從此便處在黑暗之中, 再不得見光明。 朱顏沒有靈根, 無法修煉,但這世上許多事,偏偏需要普通人來做。 只有她這樣尋常凡人,才能到永寧侯府中, 做一名女婢而不引起任何懷疑。 朱顏便是在五年前被當(dāng)做尋常女婢賣入永寧侯府,成為那位貴人埋在永寧侯府中的一枚暗棋。 五年時間,沒有那位貴人吩咐,她什么也不必做,朱顏幾乎以為,自己真的只是永寧侯府中一名尋常女婢。 可她終究不是。 常遠侯孫家因朝局變動,有意向蕭西棠示好,兩家結(jié)盟,這對朱顏背后的那位貴人,實在不是什么好消息。 既然如此,便要想些法子,叫兩府生了間隙才好。 恰好孫家幼子孫丘慈是個好色暴虐的紈绔,朱顏這顆埋在永寧侯府五年的暗棋,便正好派上用場。 永寧侯府婢女當(dāng)街被孫家幼子擄去,這打的,是永寧侯的臉,經(jīng)過此事,兩府心中必然埋下嫌隙。 有了嫌隙,往后便是合作,心中可還能毫無芥蒂? 人心最是難測,只要埋下一點懷疑,便會逐漸生長成心底暗處毒刺橫生的荊棘。 “所以,是孫丘慈將你擄去嗎?”商寧顫著嗓音開口。 女子低頭看著她:“這重要么?” 是啊,這重要么? 一切都只不過是一場謀算,是孫丘慈當(dāng)真見色起意擄走朱顏,還是她主動設(shè)局,又有什么區(qū)別? 只是誰也不曾想到,這場棋局之中,會突兀闖出一個商寧。 商寧輕笑一聲:“在你眼中,我所做的一切,是不是就像一場笑話?” 她一腔熱血,以自身做要挾,想為她的朱顏jiejie報仇,可原來這不過是權(quán)利傾軋爭斗下的一場算計而已。 她果然還是太天真了。 女子沉默地望著她,久久無言,她大約也不知道自己能說什么吧。 “我最后問你一個問題?!鄙虒幩浪雷プ∪菇牵缴n白,“孫丘慈他,是不是當(dāng)真虐殺過府中女婢?” “是。”女子輕聲道。 “那就好,那就好……”商寧抱著膝蓋,眼淚終于落了下來,“我沒殺錯人……” “我沒殺錯人……”她喃喃重復(fù)。 女子失神地望著商寧,心下突然傳來一陣難言的鈍痛。 商寧沒有再看她,只輕聲道:“你走吧?!?/br> “我的朱顏jiejie,已經(jīng)死了。” 這世上,已經(jīng)沒有朱顏這個人了。 女子站在原地,良久,終于說出最后一句話:“我叫棠棣?!?/br> 唐棣之華,偏其反而。豈不爾思,室是遠而。 她為商寧繡的那條開滿棠棣花的發(fā)帶,已經(jīng)在商寧刺殺孫丘慈時,染了鮮血,遺落在塵土之中。 女子轉(zhuǎn)身,向外走去。 “棠棣花翩翩搖擺,我如何不想念你?只是如今住的地方,離得太遠了……”一滴淚凝在商寧眼睫,她抹了一把臉,將頭深深地埋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