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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設定,這次出現(xiàn)的,是能夠將他從困境中解救出來的人。 承載他殷切期望的火柴靜靜地燃燒,火光上空是一片深沉的黑暗,無數(shù)沾著血的手在向著他伸過來,他畏懼地想要后退,但怕火柴熄滅,硬生生地站著沒動。 好在那些胳膊潰爛的皮膚上很快生出紅色的彼岸花,妖嬈綻放,席卷開來,將它們變成了芬芳的花土。 一片巨大的花海在他的眼前展開,安徒生不敢眨一下眼睛,生怕錯過重要信息。 畫面最終定格在花海的中央,一位俊美如同王子的青年安靜地躺在花海里,臉上沒有血色,但表情恬靜得就像是睡著了一樣,紅艷的花朵映襯著他的美麗。 他的左眼被潔白的繃帶纏繞著,脖子和四肢露出來的皮膚上也纏著繃帶。 有些奇怪。 但勝在外貌特征突出,只要看見了就能一眼認出來。 火焰熄滅,少年的手上蒙上一層灰,他拍拍手,懷著激動的心情點燃最后一根火柴。 這根火柴沒有辜負他的期望,顯示出一艘破舊的,用于走私動物的輪船,在嘈雜的海浪聲中,他聽見水手說:“橫濱那么危險,為什么要從橫濱登陸?” 另外一個人用他聽不懂的方言罵了一句,然后說:“日本的港口都被橫濱的那個組織把控了,老板說這叫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太宰治站在河邊,看自己的倒影。 初春的水青翠泛藍,卻如同明鏡一般,忠實地反饋著他的外表。 即使脫掉用于彰顯自己正統(tǒng)的外套和紅圍巾,他看起來也和另一個世界的自己格外不同。 不僅僅是因為他把自己的左眼遮起來。 而是經(jīng)歷和思想所帶來的不同。 八年前第一次做出另一種抉擇的他,跟異世界的自己走上了全然不同的道路。 四年前一切重啟的時候,他依舊選擇了這條路。 他偶爾也會想,自己就像是為了彌補某個遺憾而存在的傀儡,一切行動都是為了達成某個不同的結局。 他目前為止所有的行動都出自自我意愿,每一個決定也以自己的當時的思考為基準。 但所有的結果都如某人所愿,如他所愿。 這是“太宰治”最可怕的地方。 青年在河邊站了很久,幾次將手抬起摸上眼前的繃帶,但最終也沒有將它解開。 他深知即使那么做了,結果上也不會有不同。 放棄沒有意義的比較,太宰治決定做點能夠讓自己好受一些的事情。 或許可以從入水開始嘗試起? 在他躍躍欲試的時刻,有個小男孩朝他奔跑過來。 男孩穿著格子背帶褲,頭上戴著一頂帽檐很長的帽子,遮住他的半邊臉,偶爾可以從他的動作間隙中捕捉到他精致可愛的面容。 淺金色的頭發(fā),碧色通透的眼睛,破舊帽子上的羽毛在風中舞動,像傳說中永不老去的吟游詩人。 不太一樣的地方在于過于年幼的外表,和完全展現(xiàn)在臉上的情緒。 這孩子激動得讓太宰治懷疑對方是自己失散多年的親弟弟。 他很快打消了這種猜測。 這種典型的歐洲人長相,就算是,也該是魏爾倫家的。 此刻對于“意外”兩個字格外有耐性的太宰治沒有直接制裁對方,而是好整以暇地等對方跑過來。 男孩的雙腳穿著的鞋子并不是一雙,左腳那只明顯更大更破的皮鞋被在他高速的奔跑中丟失,使得他在一腳踩到石子之后跌倒在地上。 好在他已經(jīng)抵達了心之所向的地方——太宰治的身邊。 唯恐對方不理會自己轉頭就走,安徒生扒住對方的褲腿,大聲又凄愴地說:“我終于找到您了!請您不要離開,聽我說完!” 太宰治:“……” 太過大聲以至于他的耳朵有片刻的失聰。 但在路人詭異的目光中,他沉下目光,用溫和的口吻說:“你說?!?/br> 安徒生感受到背后發(fā)涼,但還是唱作俱佳,聲淚俱下地描述了自己得知有人能夠把自己從困境中拯救之后,不畏艱險地趕來橫濱這等吃人的危險地帶的故事。 在他的描述中,太宰治就像是仁慈而萬能的上帝,是頂好的善人,是照進人間的太陽。 而他自己,則是因為身懷財寶而被各方覬覦迫害,受盡苦難的可憐少年。 “這聽起來真夠讓人同情的?!?/br> 太宰治嘆口氣,在小少年一個勁兒點頭的動作里,幽幽地說:“或許你該聽說過《異能者進入橫濱須知事項》,就算你沒有聽說過,海關也該告訴你的。所有進入橫濱的異能者都要提前報備,審批通過之后才能登陸,擅自登陸的人港口黑手黨有擊斃權?!?/br> 安徒生:我的天! 太宰治:“當然了,其實管理也沒有聽起來那么嚴格。假使悄悄地躲進一艘跟港口黑手黨有交易過交易的組織的貨船,帶上一些淡水和食物,藏在狹小的貨物箱子里,深夜里出來覓食。從鄰國的開放港口到橫濱,也就需要忍受十天左右。就能夠蒙混過關?!?/br> 安徒生:我的上帝! 他準備辯解說“這很容易被發(fā)現(xiàn)的,他真這么做是會被船上的人丟進海里喂魚的”,然后假裝是從臨邊的城市登陸然后趕來的。 “日本所有的港口,都遵循港口黑手黨發(fā)布的條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