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格呆呆地坐在沙發(fā)上。

    然后，他站了起來，整個世界都在天旋地轉，在他行走之時，奇妙的音符與古怪的畫面間歇性地出現(xiàn)在他耳中、他眼前，但道格沒有一點異樣，他覺得好極了。

    那音符是他的血液在體內(nèi)流動的聲音，他發(fā)覺自己變得遠比之前更加強壯，他幾乎能聽到一切，他被“充滿”了。

    女仆在他打開門時結束了聊天，驚恐地看向他，可道格視而不見，大跨步走開，進入了自己的畫室。

    他要在靈感充足的時候立刻作畫。

    門口兩個灑掃女仆聽到了“砰”一聲，是道格甩上了雕花大門——以往光是聽到一點點噪聲這位主人就會發(fā)大脾氣的。

    兩個女仆對視一眼，年輕的那位小聲說：“道格先生是……老年癡呆了嗎？”

    道格以為自己表現(xiàn)地十分強壯，然而事實上，在其他人眼中他是這樣的——

    推門出來的主人家面色蒼白，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瞳孔緊縮，rou眼可見地在顫抖，然后，他驚恐地看了眼女仆，就像是看到了怪物，他的表情嚇到了兩人，于是沒敢第一時間湊過去。

    然后，他跌跌撞撞地跑到了畫室，用身體撞開門，發(fā)出“砰”一聲巨響，接著就沒有聲音了。

    女仆們面色惴惴，不知是否應該跟上去。

    道格先生的脾氣是隨著年齡增長的，如果她們打擾了他作畫，說不定會被解雇。

    可畫室里也傳來了“噼里啪啦”的聲音，這讓兩人嚇得立刻跑過去——

    畫室里的老人倒在地上，盯著眼前的畫作發(fā)出“啊”“啊”的聲音，那聲音居然是“欣喜”的。

    女仆發(fā)出一聲驚恐的尖叫。

    道格以為自己在繪畫，他作出了一副讓人心悸的完美作品，其實……他用小刀割開了自己的手臂，他那完美的作品是“血液噴濺”在畫紙上的圖案。

    一人負責止血，匆匆趕來的管家撥打了私人醫(yī)生的電話。

    今日的道格拉斯家人仰馬翻。

    而另一邊，薇薇把利爪們都搬上急凍人友情提供的小貨車，這才想起來自己忘記了什么事情。

    “紅頭罩？”

    杰森接通這個打到手機上的陌生號碼，熟悉的聲音出現(xiàn)在那頭，女孩流利地報了個地址：“你在附近吧，過來匯合。”

    “啪”電話再次掛斷。

    杰森：“……”

    紅頭罩騎著機車一路風馳電掣，不到五分鐘就出現(xiàn)在門口，而薇薇坐在貨車副駕駛上，吹了個口哨，她拍拍隔壁的駕駛座：“你可以把車放后邊，然后來開車”

    下一秒，從車上跳下來的男人一拳砸在了薇薇身后的座椅靠墊上。

    黑色機車以慣性滑出去，“砰”一聲砸扁了倉庫門。

    薇薇咋舌：“這是急凍人的倉庫，如果你要賠錢，我建議你打到諾拉的賬戶上去。”

    “神諭聯(lián)系了我，”他說，“很正常，因為我給她留了線索，所以她聯(lián)系我，告訴我一切都好?！?/br>
    “沒人死亡，沒人重傷，這是個計劃，你的潛入計劃……”

    “所有人都——”

    所有參與者都知道這個計劃，而薇薇在離開解決了問題后立刻通知了他們，除了杰森，如果他不去聯(lián)系神諭，他甚至不知道這是個計劃。

    所有人都知道，只有他不知道。

    但正是因為他不知道，他的表現(xiàn)，他的驚慌，他追逐殺手，就像是真正在意同伴，他在一無所知下補完了計劃的一環(huán)，比其他人做得都好，完美地騙過了貓頭鷹的目光，但他媽的所有人都知道，只有他是一個一無所知的、滑稽的蠢貨！

    杰森的質問堵在了喉嚨口。

    他沒必要質問，他和薇薇只是雇傭關系，他們不是同伴，交易完成就沒有任何關聯(lián)了，他哪里有立場質問，他甚至不應該去找她……那只顯得他很蠢，擔心一個不會死的人。

    “嗯……”女孩眨了眨她那雙綠眼睛，小心翼翼地說，“你的機車還要嗎？”

    “沒撞壞?！苯苌淅湔f，

    “那就搬到后面，然后幫忙開個車？”女孩笑嘻嘻說，“嗨，別生氣，我不是故意忘記你的……”

    “我和你的交易不是告訴你小丑在哪里嗎？”

    薇薇歪了歪頭：“我們?nèi)フ倚〕?，為了補償，我還可以把稻草人的位置也告訴你，這個不花錢，白送的?！?/br>
    第150章 發(fā)表

    好吧, 陶德，壓抑住該死的怒氣，別真的用拳頭去砸一個女孩的臉，你在南欣克利和她說第一句話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這是個小惡魔了, 不是嗎？

    杰森跳下車, 將機車抬進后車廂——一車廂的死人疊在一起, 冷氣撲面而來，而薇薇溜達著走過來，比劃了一下：“我忘記了，機車沒法塞在這里，我?guī)湍憬壍杰図敯??！?/br>
    她這么說著, 單手提起了杰森的機車，掏出她慣用的武器跳躍至車頂, 杰森發(fā)誓他在水管接觸到車壁的那個瞬間, 聽到了車壁不堪重負的嘎吱聲。

    那根水管撐住了女孩本身與他那輛機車的重量。

    杰森：“……”

    安置好了車, 薇薇爬回副駕駛，戴上一頂鴨舌帽, 看著駕駛座上的男人，想了想：“我建議你脫掉頭罩, 再戴上這個?！?/br>
    她是指駕駛室里另一頂鴨舌帽，應該是工人們留下的。

    “我們的關系還沒好到那份上?！奔词故窃谑窒旅媲? 紅頭罩的真實身份都是個謎, 甚至有人開盤說可能不止一個紅頭罩，而是許多人輪流扮演——不然怎么解釋這男人剛受過傷又能精神充沛地出現(xiàn), 打斷毒販的骨頭, 僅僅是因為他往哥譚市第五中學兜售散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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