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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薛冰看到這個女人的第一眼, 就已知道她是誰了。 她的的確確……就是那位在銀州橫著走的公主殿下。 薛冰只看見一眼陸小鳳的笑容, 便覺得天旋地轉(zhuǎn), 眼前一黑, 一口郁氣是吞不下、吐不出,凝結(jié)在胸前,堵的她一口血噴了出來。 她本是坐在一茶攤上的,如此一吐血, 登時驚的茶攤老板跳了起來,神色緊張地道:“姑娘?姑娘?你沒事吧?要不要去醫(yī)館看看?” ——可別死我家門口,茶館老板如是想到。 薛冰心情差的要命,冷冷瞪那老板一眼,一句話沒說,站起來就走了。 茶館老板便松了一口氣。 再說薛冰,剛剛見陸小鳳抱著那安樂公主向西掠去,她想也不想,就跟了上去,至于跟上去做什么……她也不知道。 陸小鳳的花心,她是早有領教的。 他早先的時候,在神針山莊住過一陣子,他們二人就是在那個時候勾搭上的。薛冰之前也聽說過陸小鳳的許多風言風語,與他在一起時就時常逼問、時常吃醋,陸小鳳卻永遠是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姿態(tài),權當聽不見。 后來他有事要走,薛冰十分難過,追著他要跟他一齊走,陸小鳳卻不愿意。薛冰苦纏無果,只得讓陸小鳳發(fā)誓會很快回來陪著她。 這誓言當然也是沒發(fā)的,陸小鳳只道自己若沒別的事,應該是不會回來了,叫薛冰也不要再想著他了。 薛冰自然不依,大哭大鬧了一翻,還是被自家的祖母薛夫人給呵斥了回去。她心里恨陸小鳳的絕情,但卻總歸藏著一份心思,覺得陸小鳳總有一天會回來的。 這幾年間,他的香|艷緋聞自然是一直不斷的,薛冰有時候發(fā)狠,便在心里暗暗發(fā)誓,總有一天,要把陸小鳳身邊的女人都殺干凈,這樣他就只屬于自己了! 可是清醒過來,她又覺得自己這想法實在是可怕的很,而且那些女人里頭,還包括在紅鞋子組織中的四姐江輕霞,她還不敢動手殺她。 又轉(zhuǎn)念一想,覺得自己只要一直等一直等,遲早能等到那些女人都如過客一般的離開陸小鳳,他遲早是能知道自己的好的。 結(jié)果陸小鳳是等回來了,卻也等到了一句明明白白的“不可能”。 她眼淚漣漣,又發(fā)狠道:“是誰!那女人是誰!” 陸小鳳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只道:“陸小鳳已折在她手里頭了,沒救了?!?/br> 說著,便飄然而去。 薛冰不甘心,繼續(xù)追著陸小鳳跑。 結(jié)果追到自己紅鞋子組織的身份曝光,追到自己被那包藏禍心的金九齡抓住折磨,就在她以為自己快要死去的時候,陸小鳳出現(xiàn),救回了她。 他和金九齡的那一場決斗,是一場史無前例的驚險對決,陸小鳳贏了的時候,身上已經(jīng)是傷痕累累,笑容也已很勉強。 薛冰當時被點了xue道,也泣不成聲,她大哭著罵道:“你既已不喜歡我,為什么不讓我就這么去死?” 陸小鳳苦笑一聲,道:“今天這里就算躺的是一個普通的村婦,我也一定會拼上性命救她?!?/br> 薛冰瞪著他,原本充滿怨恨的心卻忽然又柔軟下來,她軟下聲音,道:“……你不舍得我死,對不對?陸小鳳,其實你對我還有情,對不對?” 陸小鳳長嘆一聲,避開了這個問題,只是對薛冰道:“神侯府的人很快就到,他們會帶你到醫(yī)館去醫(yī)治,你好了之后,就自己回家去吧,你祖母很思念你?!?/br> 說著,轉(zhuǎn)身就走。 薛冰卻還是不死心,一路追來了銀州。 直到看到他臉上的那種神氣、溫柔的笑容時,薛冰才覺得……好像真的有什么不一樣了。 他待那位公主是真的不同的,非常不同。 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這個女人或許真的能終結(jié)陸小鳳的浪蕩生涯也不一定。 可是……她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 憑什么是她?而不是自己?她有哪一點比不上那個女人?難道陸小鳳只看身份地位么?那他未免也太膚淺了! 陸小鳳輕功好,只是礙于懷中抱著一個女人,所以無法全力使出輕功,因此薛冰也可以勉強追上。 她追著追著,就追進了一片竹林里。 這竹林清幽僻靜,里頭還有一小竹屋,外頭有石幾石凳,竟是一副世外桃源、陶翁仙境的樣子。 薛冰心中不禁暗暗疑惑,銀州這種地方,怎么還會有竹子生長? 這竹子,自然就是近年春天的時候,李魚拜托花滿樓栽種的那些,竹子本是南方植物,不耐寒,可不知花滿樓用了什么手段,竟還真叫他找到了可以在北方嚴寒中生長的竹子,栽了整整一片地方。 等多養(yǎng)上兩年,便可燒成竹炭來用了。 竹子生長的快,不出半年,這城外原本光禿禿的一座山頭便郁郁蔥蔥了起來。這一片乃是李魚的私園,她見這里不錯,便叫人修了竹屋竹園,用于盛夏避暑。 今日和陸小鳳出門游玩,本不打算來這里,但是剛飛了沒一會兒,陸小鳳便苦笑著說,身后跟上不速之客了。 李魚又不習武,五感不敏,自然感覺不到,不過她心倒是大的很,便道:“既如此,停下來會會此人。” 陸小鳳卻仍不停下,只是一路來了竹林之中,抱著李魚進了這竹屋之內(nèi),對她道:“你在這里呆著,我在外頭……會會那人?!?/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