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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搬到小區(qū)人工湖那給放掉了。 溫從宜仰頭看得眼睛有些酸,拿手機拍了幾張圖,發(fā)給他看。 可是白日焰火,聽得見,看不著。 像一場華麗的美夢。 她突然想起離校搭上去高考考點時的公交車之前,全年級的人都放飛自我般丟開書本、草稿紙和試卷碎屑鋪了一地。 溫從宜沒撕書,只是拿了張紙折成了紙飛機。 紙飛機落地前那幾秒,她滿腦子只想著三個字:和梁勘。 喜歡他這件事,她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好像也不能留下任何痕跡。 高考成績大概要一個多月后才能查,這段時間倒是陸續(xù)有各省份各大院校的分數(shù)線相繼報出。 溫從宜把高中三年的書和資料都捐了,小區(qū)里還有下一屆高考生來借她的筆記。 在家一直等到成績出來那天,毫無意外,她正常發(fā)揮,總分比安清大學今年招生辦給出的分數(shù)線高了十三分。 溫從宜向家里兩位長輩委婉表達了一下想回安清畢業(yè)旅行的意思。 溫韻嵐聽后很夸張地問了句:“一個人???那伯母不放心的,我們一塊去吧?” 溫從宜第一反應是想拒絕,但又想起了什么。 梁勘和父母之間這兩年唯一的聯(lián)系就是通過她了,逢年過節(jié)互問身體康健,其他話也不多聊。 梁伯父盡管表現(xiàn)得十分強硬,但去年,他還讓伯母拿張卡讓哥哥在那買套小公寓。 嘴上說著二十好幾的大男人連個落腳點都沒有,私下還是心疼兒子住宿舍樓。 溫從宜想到這,點點頭,順著這念頭往下說:“好啊,那我們還可以去看看哥哥!” 溫韻嵐立刻端腔:“我沒說要去看那臭小子啊。半點良心都沒有!” “陪我去嘛伯母!”溫從宜熟練地撒嬌,又說道,“昨天哥哥還說想你們了?!?/br> 溫韻嵐一臉勉為其難,但很快笑了笑:“行吧,說好是陪我們一一去。” 不過在一番“你情我愿”的推辭中,梁父還是沒去。 他公事忙碌,最后能做的只是又把之前哥哥不要的買房卡再度遞過來。 也許是考慮到兒子長了一歲,這筆錢里也多了個0。是希望梁勘這二十好幾的大男人,別連輛車都買不起。 溫韻嵐嫁人前也是是安清人,但如今回市里,聽著老輩人講方言,她倒也和外地人差不多了。 溫從宜給梁勘發(fā)過消息,但沒收到回復。 只好又看了看他醫(yī)院的排班表,和溫韻嵐打了輛車直接去醫(yī)院找他。 經(jīng)過市郊大橋那,后邊傳來急促的救護車急救聲。 兩邊的車都紛紛讓開一條大道。 她們坐的這輛車里的司機也把車靠邊開,十分有正義感地罵了句:“開個緊急通道就是給這些急著投胎的人用的,搞得人家救護車都跑私家車這條路上來了!” 溫從宜在后座靠著窗戶,那輛鳴著“嗚呼嗚呼”的白色救護車從她臉側快速經(jīng)過,她坐著的這輛車也跟了上去。 因為是同一個目的地,跟在救護車后側方反倒能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一路暢通無阻。 救護車后面的車門上半部分是透明的,隱約能看見里面穿著白大褂的幾個醫(yī)護人員。 溫從宜看見白大褂都會下意識有親近感,帶著點同情心朝那輛車里看過去。 也就是這一眼,讓她頓了一下。 溫從宜再三確認了一眼那個正在給病患在做心肺復蘇的急救醫(yī)生,而后趕緊推了推一邊正在看風景的溫韻嵐:“伯母,伯母……你看看,那好像是哥哥!” 溫韻嵐也是一驚,俯身過來她這邊的窗口。 車后邊只能看見一名護士高高舉起鹽水瓶,另一名年輕的男醫(yī)生躬著腰,因按壓病人心臟的動作而起起伏伏。 他沒帶口罩,側臉輪廓相似,但車身晃動還是讓人看不太清楚。 或許是聽見她們說話,司機也加快了速度緊跟其后,把她們送到醫(yī)院大樓門口。 救護車一停,很快有人過來卸下?lián)堋?/br> 穿著白衣大褂的人蜂擁而上,醫(yī)護人員在大廳里大聲喊著“讓讓”,一輛擔架和隨行人員都進了急診手術室。 溫從宜她們也只能在外面等著,十幾分鐘后,有護士從里面出來拿藥品。 溫韻嵐連忙上前問了句:“護士小姐,打擾一下,里面有個醫(yī)生是不是叫梁勘啊?” 常聽見問病人,還是頭一次聽見問醫(yī)生。 護士猶疑地看了她們一眼,點頭:“小梁醫(yī)生還在手術臺上輔助,有事找他也等結束再說。” 溫從宜轉頭,扶著溫韻嵐在一邊坐好。她沒說話,但覺得伯母好像能理解哥哥了。 她們在欣賞風景,而梁勘那時候在和死神爭奪生命。 那種視覺上的觸動感和沖擊力,比道聽途說來得真實許多。 - 手術進行了一個小時后,溫韻嵐把溫從宜留在了醫(yī)院,說要去處理一下這幾天入住的酒店和在附近看看有沒有合適購入的公寓。 沒多久,有一大群家屬趕了過來,擁擠哭鬧地堵在走廊里。 而溫從宜被里面出來的護士喊到了一間值班室里繼續(xù)等。她對這種構造的狹窄房間很熟悉,一看就是梁勘的辦公室,只有一張簡陋的桌椅和一張病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