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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聽見一聲:“……嗯。” 他的聲音很朦朧、模糊。 程今宵掐了一把他的腰:“不行,聽不見,大點聲?!?/br> 小兔崽子總算承認(rèn):“是。” “什么時候開始的?” “……早就忘了?!?/br> 裴望嶼覺得廚房悶熱待不下去,繼續(xù)遁逃。 程今宵粘的很緊,“那你一開始上節(jié)目是不是特別開心、興奮、緊張,要跟偶像談戀愛——哇,想想都覺得美好得睡不著覺了??旖o我說說你當(dāng)時怎么想的?!?/br> 裴望嶼快步走進臥室。 程今宵快步跟上。 走到床前,裴望嶼頓住腳步,他撥開襯衫的扣子,忽然變了語氣,問道:“你真想知道?” 程今宵認(rèn)真點頭。 瞬間天旋地轉(zhuǎn),她被扛起來扔到大床中央,柔軟的被單陷進去一片,裴望嶼一條腿跪在她的腿間,讓她想逃都逃不了,他欠身壓下來,漆黑的眸沾了濃厚的情.欲,視線灼熱望著她,男人的嘴角噙著玩世不恭的笑,聲音喑啞晦暗——“就是在想,女神在我身下會是什么樣子?” 程今宵心口一緊,她直視著近在咫尺的那雙眸。 一秒。 兩秒。 三秒。 程今宵忍不住咳了一聲,“那個……我渴,喝水。” 裴望嶼按住她的手腕,語氣輕佻,“跑什么,不是想知道?” “還好,沒那么想知道了。” 她企圖坐起來,又被他按回去。 程今宵忽又想到當(dāng)時裴望嶼說“一想到周恒對你做那種事,我都快嫉妒瘋了”,她還以為他當(dāng)時是入戲太深,真的把她當(dāng)成自己的女朋友,才會這樣出言不遜。 她怎么會料到,這果真是一場蓄謀已久的覬覦。 “……” 說著口渴,喉嚨還當(dāng)真有幾分發(fā)緊。 余光看到裴望嶼的喉結(jié)也難耐地滑了好幾下。 程今宵的呼吸都變急了一些。 她的神情里有獵物乖乖降服的悲壯,閉上眼睛,抬起的腿正要架上他的腰。 忽然身下一片灼熱。 程今宵又霎時間睜開眼,讓裴望嶼沒有落下的吻晾在半空。 “額……說真的,我好像來例假了?!?/br> 接下來半分鐘內(nèi)的事讓她感到迷糊慌亂和荒唐,裴望嶼的家里自然沒有衛(wèi)生巾,程今宵去翻自己的包包意外地發(fā)現(xiàn)也沒有準(zhǔn)備備用的,她草草地墊了幾張紙巾。 裴望嶼去超市給她買衛(wèi)生巾和內(nèi)褲的路上,認(rèn)真地在想他最近是不是做了什么缺德事,不然怎么能這么點背? 他回來之后,將東西遞給她。程今宵急著要換也沒細看就跑廁所。 將他買的一次性內(nèi)褲拆開,粉白色的帶著蕾絲的花紋。 換洗好之后,程今宵將剩下的那盒內(nèi)褲送到他跟前,點了點,“你喜歡這種款式的?” 裴望嶼摸了下鼻子:“隨便拿的。” “這是十幾歲小姑娘穿的?!背探裣鼘b盒丟到一旁。 他輕懶地嗯了一聲,又道:“你穿什么樣的?我去換。” “不用了,反正除了你我又沒人知道?!?/br> 裴望嶼瞄她一眼,又低低地“嗯”了一聲,他轉(zhuǎn)身回房。 - 夜里什么也沒有做,但兩人都沒有急著入睡。 裴望嶼在想他的高中時期。 那時他被林燁sao擾到精神崩潰。他休了學(xué),整整一年,他沒有去學(xué)校,也沒有接戲。 他離開了燕城,一個人去到國內(nèi)每一個不同的城市。 那一年,程今宵主演的話劇《戀愛的犀?!吩谌珖惭?。她去了13座城市,他跟著看了13次演出。 裴望嶼還沒有系統(tǒng)地學(xué)習(xí)過表演,他對先鋒戲劇的概念頗為陌生。他只覺得那里面的臺詞都很美。 他記得那個臺上穿著紅裙子唱歌的小姑娘明明。 那是他的今宵。 她長大了。出落而動人。 他早就知道,她一定會長得很漂亮。 她在角色里熱烈奔放,她做回自己又溫柔靦腆。 還沒有進入娛樂圈的20歲出頭的程今宵,會落落大方地在舞臺上自我介紹,也會面對別人的夸獎害羞又有點開心地吐吐舌頭。她最好最青澀最純粹的一面都留在那一年的舞臺上。 他坐著飛機去往每一個地方,去追隨他仰仗的那道光,他會帶著一個小小的本子,每一次看劇都會記錄一些臺詞,直到寫完滿滿一本。 裴望嶼借此機會走出自己狹窄的空間,他發(fā)現(xiàn)世界如此之大。 年末的時候,裴望嶼的病慢慢地有所好轉(zhuǎn),他開始接納自己,也接納孤獨。 程今宵在前幾年還只能演繹一些寂寂無名的小角色,她沒有料到那樣的自己會給一個人帶來這么大的影響。 裴望嶼突然問道,“你猜我看你演戲的時候在想什么?” “嗯?” 他一本正經(jīng)地說:“怎么會有人演得這么爛還這么開心啊?!?/br> 程今宵翻了個白眼,她怎么會期待狗嘴里能吐出象牙? 裴望嶼看她氣得面紅耳赤,不由笑起來,良久,他輕輕揉了一下程今宵的頭發(fā),說:“我救過你兩次,你也救過我兩次。扯平了?!?/br> 程今宵看著他,鼻子酸楚。點了點頭。 她把腦袋靠在裴望嶼的左胸口,凝神去聽他的心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