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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今宵說:“你這個習(xí)慣挺好的?!?/br> 他風(fēng)輕云淡地說:“小時候餓多了,舍不得浪費吃的?!?/br> 這還是裴望嶼頭一次提起小時候,雖然話題是由程今宵開啟,她還是小小興奮了一下,開始了和他滔滔不絕講春芽的往事。既然后來他沒過多久就被裴家人找到,那他離開那里時也不過才8歲,人對8歲之前的記憶是很限的,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他一直沒什么話說,好似對這些并不感興趣。 程今宵當(dāng)然是樂意和他聊的,不過見裴望嶼興致不高,她腦海里蹦出四個字:有代溝了。 他抱著臂,坐姿散漫,問程今宵:“找我來就是敘舊是吧?” 她說:“敘舊怎么了。” 裴望嶼看著她,淡淡開口說:“以前沒什么可說的,那些破事,想多了不糟心?” 糟心嗎? 是會有一點吧。 畢竟在春芽那種地方待久了,正常人都會變得不正常。生活在那兒的時候程今宵也覺得很辛苦,出來之后她見到這個偌大的世界,經(jīng)過程父對她的指引與點播,她慢慢走上了社會的正道。也與普通人一樣學(xué)習(xí)生活工作,歷盡千帆再去回憶往昔,實則并沒有那么痛苦不堪。 過去的都過去了,還有什么可計較的。 程今宵自認(rèn)為在這一方面還是比較瀟灑的。 見裴望嶼吃完飯就要撤的架勢,程今宵趕忙拉住他:“那個……我買電影票了,一起看吧?!?/br> “不看?!彼患偎妓?。 程今宵怎么會料到他這么不解風(fēng)情,她怔了一下,看著他冷酷無情的背影,“裴望嶼,我會哭的?!?/br> 他哼笑一聲:“你哭,哭出來我就去?!?/br> 程今宵氣得咬緊了后槽牙。 她還沒這么挫敗過。 她這次沒哭了,而是掉頭就走。一副愛看不看不看拉倒的態(tài)度。 其實不難看出,程今宵今天打扮得很用心,她平時不會帶耳墜,也不會盤頭發(fā),更不會帶發(fā)夾。因為怕冷,所以穿搭通常以保暖為主。但她今天只穿了一件松軟的毛衣和一條淡紫色的薄紗裙,裙擺只遮住一半的小腿,高跟鞋也是新買的,細細的腳踝在冬日冷風(fēng)中凍得發(fā)紅,而她倔強遠去的背影擺明在說:老娘不伺候了! 然而程今宵噔噔噔走出去好長一段路,一個影子壓了過來。 裴望嶼跟在她身側(cè),好聲好氣地問了一句:“生氣了?” “……”程今宵故意繞到旁邊去,不想理他。 “好吧,去看,在哪?” 她賭氣說:“不知道,不看了!” 裴望嶼拉了一下她的手臂,程今宵反感地用包包把他的手打掉。 裴望嶼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那就這家吧,我請?!?/br> 他扯著她就跑進旁邊的一家私人影院。 還是那么囂張霸道。 “欸!你慢點跑!” ……又被他降服了。 程今宵在包間里坐下之后,裴望嶼又出去了一趟,回來時他手里端著一杯熱可可,另一只手上拿了一條毛毯。 程今宵皺著臉,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毛毯落在她身上。 程今宵本來想倔強一點把它扔掉,但剛才在外面吹了風(fēng)著實有些凍到,于是將毯子在腿上鋪平放好。 最終,她的小脾氣在電影播放的過程中一點一點消磨掉了。 電影也是程今宵選的,大熱電影《la la land》,兩人全程沒有交談,這個故事快到尾聲,伴隨著程今宵的長吁短嘆,男女主角久別重逢,在男主角的鋼琴聲里,兩人在幻想出來的平行世界過完一生,而回到現(xiàn)實,早已一別兩寬、勞燕分飛。 燕城入冬了,回程今宵的公寓的路上,一些雪花落在擋風(fēng)玻璃上,她靜坐在副駕,手里握著熱飲,一時間覺得這靜謐的時光尤為美好。 “我喜歡平行世界的那個結(jié)局,你呢?” 裴望嶼說:“跟你相反。” “你喜歡be?” “現(xiàn)實哪有那么多圓滿,”他把雨刮器打開,說話聲音輕懶,“造夢工廠把夢打碎了,多有意思?!?/br> 程今宵的注意力被呼呼的聲音吸引過去,她看著前面斑駁的車窗若有所思。 “可是一般人都不會這樣想吧?” 裴望嶼沒有接話。 她恍惚記起兒時在春芽的那些冬天。 因為春芽的環(huán)境很糟糕,而且那里的孩子多半體弱多病,每一年冬天都有很多熬不過去死掉的。 一到冬天,今宵和小石頭也過得很艱苦。 但是每一年下雪,今宵還是會很開心。她很喜歡下雪天。 然而小石頭只會覺得很煩。 他也不是不喜歡雪,只是會有諸多不便。而且他幾乎能夠預(yù)測到,哪些小孩會在這一個冬天離開。對小石頭來說,下雪預(yù)示著分別,有幾分悲涼的成分。 人活著,多一點清醒通透,就會少一點快樂。 程今宵逐漸意識到,裴望嶼不是一個樂觀的人。 盡管他有一大堆的本事能讓自己看起來過得瀟灑快活。 但他似乎已然看清,那些由大大小小的苦難堆出來的生命的本質(zhì)。 送到她家樓下,踩著雪走到電梯口,她請他上去坐坐,他拒絕,于是兩人就在狹窄的廊下消磨了一些時間。 程今宵記得婚禮那天,裴琰之對她說的那些事,當(dāng)時很迫切地想詢問他。他生了一場病,然后去看她的話劇。是不是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