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理解夏油杰為什么會返回薨星宮，天內(nèi)理子安全了？五條悟呢？還是咒術(shù)會又做了什么？

    “你要是死在了這里，未來還沒有返回十年前的我，御門院家的我要怎么辦！”

    九十九朝不明白這樣命運的安排到底是要他怎么做，竟然送來了比死還過分的結(jié)局。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想一口氣寫完，但是最近胃病犯了，回到家就滿地打滾，進(jìn)入不好狀態(tài)（肥宅哭泣）

    第96章 096

    劇烈的疼痛反而讓夏油杰的意識清醒了一點, 他的血液在盡數(shù)流逝，但感知更鮮明的，是有其他液體滴在自己的臉上和眼睛上。

    他沒有聽清九十九朝在喊什么, 但情緒很激動，可他睜開眼睛后, 卻看到少年一雙本明亮的眼睛水光瀲滟, 眼眶紅得連從額頭上留下來的血都壓不住，手指緊緊地攥著他, 渾身都在發(fā)抖。九十九朝似乎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哭, 委屈和難過寫滿在臉上, 像是一只狼狽的小狐貍低著頭在看他，發(fā)出嗚嗚的叫聲。

    ……真可愛。

    都不知道打哪來的濾鏡讓夏油杰在這時候冒出這樣不切實際的念頭，然后心里一軟, 之前在內(nèi)心中思考的關(guān)于對方身份的隱瞞和欺騙的問題，也不想再考慮。

    平心而論，他這幾天下來對九十九朝的了解并不深, 可就像是九十九朝和他談及過未來的事，冥冥中他們的關(guān)系似乎就被命運這種莫測的東西給綁定了, 所以他的潛意識已經(jīng)意識到, 不論怎么掙扎，他都會被小狐貍咬得死死的。

    這對他來說很不公平。

    “哎……”夏油杰忽然長嘆一口氣, 忍著劇痛輕輕笑了起來，抬起手，去擦少年臉上的淚水。

    年輕的咒靈cao使一樣不能接受這樣的死局，他應(yīng)該一樣憤怒、不甘、感到挫敗, 對伏黑甚爾懷恨在心，對咒術(shù)會遲來的支援猜忌警惕, 心情應(yīng)該像是瘋長的蔓藤，胸腔里都是咆哮。

    可夏油杰發(fā)現(xiàn)沒有。

    他只聽到自己用略顯苦惱的語氣和抱著他的少年說：“別哭了?！?/br>
    話音落下的時候，他們頭頂純白的結(jié)界被徹底撕碎，整個薨星宮都在因為咒靈cao使將所有咒靈的契約解開導(dǎo)致咒靈暴走的動靜搖晃。那些咒靈本身瀕死，夏油杰讓它們暴走起來也只是像火靈一樣，短短擋住術(shù)師殺手片刻。

    九十九朝被撫摸到臉頰的那一刻，難以抵御的痛苦徹底涌上心頭，忍不住蜷縮起身軀，趴到了夏油杰懷中。

    他徹底意識到了，他們這一次很難從伏黑甚爾手下逃出來，伏黑甚爾是具有打破天元千年束縛能力的天與咒縛，他很有可能直接殺死夏油，導(dǎo)致未來的改變。為什么會這樣，九十九朝迷茫地想，是因為自己來到了十年前嗎——他最開始參與這個任務(wù)的目的，就是想接觸這一個“束縛打破”的節(jié)點讓夏油杰喜歡上自己，再讓在未來這份喜歡不會被改變而會被失憶埋藏。

    但他搞砸了。

    現(xiàn)在他和夏油都會死。

    “別哭了。”夏油杰很輕地在他耳邊說著，沒有其他激動的情緒，僅僅是不想看到他哭一樣安慰著。

    九十九朝豁然抬起頭。

    因為安倍晴明的祝福在他的手背上泛著光，所以暴走的咒靈們沒有第一時間反過來攻擊他們，死亡的塵浪從他們頭頂落下，石板傾斜，岌岌可危。九十九朝跪在血泊中，眼睛一瞬不移地看著夏油杰已經(jīng)開始模糊的視線。

    他開始高速地回想他們兩人的一幕幕，從東京街頭，到嵯峨野，再到里京都……但是他們最開始是為了什么才相遇的？記憶在九十九朝的腦海里反復(fù)，他突然意識到了他們兩個人的交互完全就是一個環(huán)……

    少年漸漸出了神，某一刻他像是靈魂脫出軀殼，喃喃地說：

    “我想到了一個辦法，夏油。”

    夏油杰努力保持清醒，握住他的手，皺起眉，“不論你想做什么，都不要想著……”

    都到現(xiàn)在這個地步了，九十九朝難道還想和天元同化，拋下他嗎。

    一把骨白色的象牙刀從九十九朝的懷里掉落了下來，這似乎是個提醒。

    黑龍神曾說要九十九朝證明他放棄神之名的決心，現(xiàn)在在人類的危機(jī)面前，神明的力量——通曉之眼的力量可以輕易扭轉(zhuǎn)一切。

    黑龍神說，你要怎么選擇？

    放棄人類的身份解救這被搞砸的十年前的一切，還是和夏油杰一起被壓在薨星宮下死去。不再有未來，不再有十年之后，也不再有從回憶里凝視御門院朝的惡鬼，不再有一切的故事。

    悖論全部在此終結(jié)，沒有開始也不再有結(jié)束。九十九朝和夏油杰，只有短短這么幾天的時光，還會被覺盡數(shù)抹去。

    “我是個騙子，夏油?！?/br>
    九十九朝改口叫回懷中人的姓氏，不再是名字，他輕聲說：“但有一點我沒騙你，還記得之前說過什么嗎，咒靈和你的關(guān)系太絕對了，咒靈暴走之后，你也無能為力?！?/br>
    夏油杰沒有說話，失去咒靈的咒靈cao使同時身受重傷，現(xiàn)在就連普通人都輕易能殺死他。

    “不……你還有一個咒靈?！?/br>
    九十九朝呆呆地凝視他，表情突然變得有些古怪，似哭似笑，悲喜矛盾。他說完這句話之后，像是又打了一場敗仗的人，悵然地嘆了口氣，把胸腔中的氣息壓迫殆盡，讓疼痛使大腦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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