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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纏綿不斷的恨某種意義上來說,何嘗不是難以放低的愛呢? 所以一面冷酷的驅(qū)逐,一面矛盾的付出。 就像我篤定要將受到的欺騙和潦倒盡數(shù)報復(fù),又會在某時某分心軟得一塌糊涂。 我突然理解了祁歲知行徑的前后不一。 透光簾外原先還有絲光彩的天幕轉(zhuǎn)變?yōu)闈庥舻哪?,我怕兩個人在這里待得太久,引起祖父祖母問詢,收回深陷在他掌心里的手,低頭看腳尖:“我們今天睡在這里嗎,還是開車回家去?” “明天要去紀(jì)家送節(jié)禮?!?/br> 祁歲知很快收拾好外泄的情緒,有些狡黠的沖我眨了眨眼睛,“況且,我知道,你在這里肯定會失眠?!?/br> 這樣賣乖的動作多了幾分與往日不同的朝氣,其實算起來新年祁歲知不過25歲,Z城的富貴權(quán)勢子弟,除了極個別出類拔萃的,與他差不多年紀(jì)的還在逛夜店、玩賽車、包養(yǎng)小明星、為女人爭風(fēng)吃醋。 我心照不宣輕扯了下嘴角:“那叫上拉斐爾回去吧,他作為咱們家僅剩的代表,不好不在那里坐著,這會兒估計也待得難受?!?/br> 隨祁歲知一前一后回到席面,童育澤正拉著拉斐爾喝起了白酒。 他那張勉強算得上英俊的臉孔映出酒醉的粉意,兩側(cè)顴骨最為有趣,是年畫童子腮紅般惹眼的赤色,嘴巴張張合合跟拉斐爾說著什么,側(cè)旁謝十安、謝十月笑著拍手,捧場十足的夸贊他酒量好。 而童深正捧著手機不知在看些什么,時不時祁云霏轉(zhuǎn)頭同他討論兩句。 拉斐爾左手邊的白酒只剩半瓶,他站起來與童育澤碰杯,然后不疾不徐的又喝下一小杯,目光清亮,唇畔帶笑,與童育澤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拉斐爾?!?/br> 我沒有回到自己的座位,叫了聲他的名字,頓時幾道目光齊齊匯聚在我身上,“你和姑父喝完酒了嗎?我們該回去了?!?/br> 拉斐爾脫困似的松了口氣,那頭半醉的童育澤先叫喚起來:“愿愿,你弟弟還沒跟我喝完酒呢,你們不多留幾天陪陪祖父祖母嗎?” “是不是你祖母催你考慮結(jié)婚,讓你不高興了啊?現(xiàn)在的小年輕可真是,一句兩句還輕易說不得,哪像我們那個時候,什么都是大人做主?!?/br> 祁云霏不顧童深的阻攔,看好戲的把話說出來。 祖母聽到我們要早走本就不善的目光越發(fā)冷淡。 我裝作看不到祖母的神色,同她相隔不遠的小祖母又緊接著望過來,眸中隱含幾分抱歉,真不知道謹(jǐn)慎做人一輩子的她,怎么能生出祁云霏這樣的女兒。 “你們有什么要緊事嗎?難得來一趟,坐不了兩個小時又要走。” 祖父半瞇起渾濁卻銳利不減的瞳孔,祁歲知見狀,腳步挪了挪,將我擋在身后,挺直腰背,微微收斂下頷的弧線,保持一貫的謙虛得體:“祖父祖母,各位長輩,是這樣的,前幾日約好了明天要去紀(jì)家送節(jié)禮,父親躺在病床上,紀(jì)叔叔為我們這些小輩特地抽出時間,如果隨意更改的話不太好?!?/br> 祁歲知拿紀(jì)家作借口,終于讓祖父松了口。 畢竟盤算著把我打包嫁進紀(jì)家,和他們有關(guān)的事情,祖父不敢隨便敷衍。 拉斐爾對童育澤朗聲道了句不好意思,聳聳肩抖落外套站起,遮在我面前,他和祁歲知一左一右徹底為我擋住了他人投射過來的目光。 我心安理得縮在后頭,當(dāng)起了什么也聽不到什么也看不到的鵪鶉。 “說起來,紀(jì)家那個新認(rèn)的私生子,是你父親最開始把他帶進去的吧?!?/br> 正打算往外走,祖父的話冷不丁再一次響起。 紀(jì)家的私生子,楊善終。 我下意識收住腳步,聽祖父繼續(xù)說道:“紀(jì)隨流的母親娘家勢力不小,還是不要因為你們父親的關(guān)系,對那個私生子太過另眼相待,盡到面子情就是了。當(dāng)然,也不要交惡,他家的事情一時半會兒說不好?!?/br> 是了,祁歲知說的沒錯。 我緩緩浮出一個明晰的微笑,預(yù)料之內(nèi)的事情,并不覺得嘲諷或者失望。 這便是祁家的人。 從不會跟利益過不去。 難道要是將來楊善終掌握了紀(jì)家,他們打算把我嫁給他? 祁家人愿意,楊善終可未必想娶我,又不是菜市場門口挑選大白菜。 到家接近半夜十一點,拉斐爾借著酒勁不聽撒嬌,想讓我攙扶他回房,我想著這點小事給他點甜頭也不是不行。 誰知道我剛搭上他手臂,就被祁歲知不留痕跡的隔開。手掌按住拉斐爾輕微搖晃的半身,祁歲知對我道:“我來管他,你累了,回去休息吧?!?/br> “jiejie……” 拉斐爾不喜歡祁歲知的觸碰,酒瘋耍不下去,索性站直了身子,背手立于二樓臺階口,眸光含著水意,委屈拖長音調(diào)。 半個晚上在祖父祖母家的一通經(jīng)歷實在叫我疲憊不堪,這種疲憊無關(guān)身體,在于心靈一圈一圈漫上來的頹然。 我放松自己,不再克制倦怠的表情,不出聲,只是看著拉斐爾。 他還是有些堅持,很快垂下倔強頭顱,還要故作醉酒的姿態(tài),往祁歲知身邊靠了靠,小聲說:“那讓哥扶我上去吧,jiejie好好休息?!?/br> “好啊,那你別亂動了,在我旁邊站好?!?/br> 祁歲知又去按他的肩膀,看著這兩個人在我面前,心不甘情不愿上演兄弟情深的戲碼,頗為有趣。 我控制著唇角的欲揚不揚,將注意力放到窗外去。 “還有一會兒就是新年了,希望一切可以重頭來過。” 遠方連綿群山在黑暗中靜靜沉睡,飛鳥杳無蹤跡,日落再度日升,萬物重歸起點。 神念一動間,心事已經(jīng)迫不及待以一種真誠而惆悵的語氣道出。 拉斐爾與祁歲知也不互相鬧別扭了,定定看著我。 希望重頭來過,那就是現(xiàn)在仍然耿耿于懷。 這與我表現(xiàn)出來的放下和原諒不相符。 我自知失言,停頓了下,若無其事與他們的目光一一對望。 “只要我們一家人在一起,沒什么事情不能重新來過。” 祁歲知率先表明態(tài)度。 無從了解他心里怎么想,至少面子上默認(rèn)了我的說法。 我又去看拉斐爾,他顯然比祁歲知更容易探知想法一些,眸光閃了閃,幾分心虛,幾分內(nèi)疚,轉(zhuǎn)而變成一抹讀不懂的執(zhí)拗:“我希望jiejie天天開心?!?/br> 一家人。 我最重要的家人還躺在床上,未來生死不知。 兩個始作俑者,還希望我天天開心。 如何能夠天天開心。 諷刺念頭幾度在腦海閃現(xiàn),指甲下意識掐進掌心,但我已經(jīng)不是原來的祁愿,學(xué)會了忍耐,學(xué)會了不在重要的場合煞風(fēng)景。 我強迫自己擠出一縷動容的微笑,摸了摸拉斐爾的頭發(fā):“為了我開心,你今晚將就下吧,提前祝你們新年快樂,我好累,先回房間睡覺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