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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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你不久前才發(fā)現(xiàn)那份親子鑒定,為什么會了解的這么清楚?你到底是誰,為什么會知道這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 我扯住拉斐爾一絲不茍系成溫莎結的領帶,強迫他躬身與我平視,再也秉持不住母親墓碑前的禮儀,咬牙切齒問道。 “是姐太笨了,全家人都知道的事情,只有你不知道?!?/br> 他順從我粗暴的動作,宛如溫馴的綿羊,露出一點笑意,天真中帶著俏皮。 映在我眼里,心底慢慢生出寒意。 “所以為了保護好溫室的jiejie,我們只好一起堅守這個心照不宣的秘密?!?/br> “親子,親子鑒定書呢?拿出來給我看,別再嘴上故弄玄虛!” 拉斐爾推脫我?guī)状握也坏降挠H子鑒定書,此刻成為最后的救命稻草。 我篤定他拿不出來,因此可以把全部判斷為他擾亂我情緒的胡編亂造。 “jiejie說的是這個嗎?” 拉斐爾打開一直拎在手中,與西裝同色的公文包,抽出放在透明文件夾里的薄紙——如他口中所說的,年代久遠、紙張泛黃的薄紙。 他笑意未減,態(tài)度低微,將文件夾抵到我面前。 我僵冷的手指握不住漆黑的雨傘。 任它被冷冽的雨水打翻,像垂死的雀鳥般,墜落在我腳邊。 天地不為任何人留情,我連同拉斐爾一道被雨水打濕,他手中的文件夾采用特殊的防護材質,DNA檢測意見書幾個大字在雨水的沖刷下越發(fā)清晰。 “看吧,jiejie,看完你就知道,我從來沒有騙過你?!?/br> 拉斐爾誘哄著我,一根一根掰開我握成拳頭的手掌,將文件夾塞入掌心。 多年前的紙張油墨印刷技術不好,雨水的沖刷下字跡逐漸暈開,卻不妨礙我看清鑒定書第一頁的名稱和最后一頁的結果。 被檢測人:祁藍玉先生(男)、祁歲知寶寶(男)。 鑒定意見:不支持兩號檢材所屬個體符合親生關系。 “為什么……” 我脫口而出為什么后垂頭沉默下來,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該問什么。 “姐,你以為顏阿姨,真的是你想象中的那個完美無瑕的母親嗎?” 拉斐爾輕輕撥開我額前被雨打濕的狼狽亂發(fā),手指撫摸頜骨的邊緣往下,溫柔抬起我的下巴。 他的目光濕漉漉的,帶著叁分愛意和憐惜,柔軟而動人。 薄唇吐露的話語如同一把雪利的刀刃直直插入我心底,“jiejie的母親,是一個出軌丈夫兄長,勾引表妹愛人的,不知廉恥的,賤、女、人?!?/br> 聽他話語道來的瞬間,我感到恍然大悟。 原來恨意來得并不莫名其妙,它一直存在。 “祁叔叔確實很愛顏阿姨啊……愛到容忍她戀愛出軌,婚后繼續(xù)出軌,懷著雜種祁歲知嫁給他,又把顏阿姨心懷有愧的表妹夫婦死后剩下的遺孤領進家門,當做義子好好撫養(yǎng)長大?!?/br> 拉斐爾冰冷的嘴唇緊貼我發(fā)燙的耳廓,哈哈笑了起來,笑得毫不掩飾、前俯后仰,透明液體滑落他上挑的眼尾,分不清是雨水還是眼淚。 “誰能不恨?” 他逼視著我,一字一頓發(fā)問,“你能不恨,祁歲知能不恨,還是祁叔叔看見唯一的女兒,被妻子出軌對象的遺孤引誘上床能感到不恨?” 雨水落進眼眶,模糊了看清世間的視線。 我突兀得到充實的安全感,只要看不清,就不會受到來自外界的傷害。 我安靜看著拉斐爾。 看他恨意的目光揉碎,看他壓迫的軀體隨著時間推移顫抖起來。 “可我做錯了什么呢?” 雨水接觸眼眶變得灼熱,我竟然能看清拉斐爾瞳孔中失去所有血色的我,“我把你們當成家人,我以為你們都很愛我。” “所以都是假的對嗎?” 我情不自禁伸手觸摸拉斐爾看起來傷心欲絕的眼睛。 突兀想起那晚祁歲知揮手打向我時的眼神,那樣干脆利落的、憎惡的眼神。 與此刻拉斐爾濕透了的視線重迭在一起。 原來我所經歷的人生跟他們全然不同, 幸福的家庭。 慈祥的父親,早逝卻愛我始終如一的母親。 成熟包容的兄長,活潑天真的弟弟。 全部都是假的。 虛幻的快樂,真切的痛苦, 我竟分不出來哪個更讓人難過一點。 拉斐爾突然抱緊我,用盡全力貼上我的嘴唇。 墓園兩旁自動感應的路燈,在逐漸幽暗的天色里緩緩亮起。 偌大天地間仿佛只剩我們兩個人。 微薄燈光映在他眼底,點燃大雨中我無枝可依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