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搭著看臺邊上的?貓頭鷹石柱躍進了看臺，蹲下身翻過一個人的?身體，用手撫上他脖頸的?動脈。

    還有脈搏，這些人都還活著。

    “別擔(dān)心，他們?只是睡著了……”一道熟悉又?有一些陌生的?聲音響起，在禮堂中蕩起一層層的?繞梁回?音。

    “作為召喚我的?回?報，我回?應(yīng)了他們?心中最深的?渴望，讓他們?陷入了永恒的?甜美夢境當(dāng)中，只有這樣，他們?每個人才能獲得理想中的?幸福。”

    蝙蝠俠抬起頭，望向四面看臺所圍繞的?最中央的?祭臺。

    那?里被密密麻麻的?青綠色偽足所纏繞著，那?些不知是否有自主意識的?觸手歡騰著，蠕動著，舞蹈著，一層層，一重重，忠誠地包裹著自己的?宿主，像生長旺盛的?藤蔓一般從祭臺一直蔓延到石壁上，還有祭臺下深深的?湖水中。而在男人望去時，他們?又?如同被波浪拂過的??？嗷蚴琼槕?yīng)時節(jié)綻放的?菊花一般整齊劃一地打開，露出了花蕊深處的?“人”。

    “……Q？是你嗎？”蝙蝠俠發(fā)出試探的?聲音。

    那?好像是少?年?，又?好像不是他，或許應(yīng)該用“祂”形容更為合適，祂穿著那?件絲質(zhì)的?白袍，那?些灰綠色的?觸手已?經(jīng)深入后?頸和祂的?神經(jīng)結(jié)合在一起，仿佛成?了祂的?一部分，纏繞著祂的?手、祂的?足、祂的?心臟，和祂不分彼此?，在那?件白袍下緩慢地流動著。

    像是回?應(yīng)蝙蝠俠的?呼喚似的?，“少?年?”緩緩地睜開了眼，金色的?魔力回?路如同流通的?巖漿，以祂的?右眼為起點，在祂的?皮膚下的?經(jīng)絡(luò)血管當(dāng)中流淌，發(fā)出充滿神性的?微光。

    祂勾起唇，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微笑，卻?又?少?了幾分靈動，就好像是某種外星生物對人類的?笨拙模擬。

    “當(dāng)然是我?！?/br>
    蝙蝠俠蹙眉，語氣果斷，“不，你是伊索格達。”

    “我是伊索格達，我也是夢野久作，我的?意志已?經(jīng)與那?個孩子融為一體，他本就是作為我的?【容器】所誕生的?，這就是他的?意義——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完成?了他的?使命，陷入到完美而永恒的?睡夢當(dāng)中去了?！?/br>
    那?個少?年?與一團偽足構(gòu)成?的?存在這樣說著，他的?聲音有著某種玄妙的?韻律，既有獨屬于夢野久作的?清亮稚嫩的?音色，同時又?帶有異獸從胸膛出發(fā)出的?那?種低啞的?共鳴，當(dāng)?shù)k發(fā)出聲音時，就好像同時有一千個人在這個禮堂內(nèi)發(fā)出同樣的?聲音。

    “我可以感?受到這座城市正?在歡迎我，這里到處都是流竄著的?絕望、罪惡和欲望，我已?經(jīng)數(shù)不清有多少?年?沒有感?受到這么美味的?氣息了！”伊索格達敞開雙手，深吸了一口氣，仿佛感?受到祂此?刻的?愉悅，“哥譚，多么美妙的?城市！”

    “這里不歡迎你，我不歡迎你。”蝙蝠俠看著面前的?少?年?露出令他有些陌生的?陶醉表情，語氣冷凝，“回?到屬于你的?深淵去?！?/br>
    他話音剛落，剛剛還面露愉悅的?少?年?頓時收起表情，眼中金色的?異瞳一滾，盯住了他的?臉，那?一刻釋放出的?殺氣令男人面色一凜。

    但祂的?慍怒表現(xiàn)似乎只有那?么一瞬，下一秒，祂臉上的?殺意散去，重新露出了那?漫不經(jīng)心的?表情。與此?同時，蝙蝠俠敏銳地感?受到身旁那?些本有些劍拔弩張的?觸手也恢復(fù)了慢吞吞的?蠕動。

    “沒必要對我如此?有敵意，布魯斯·韋恩?！币了鞲襁_輕而易舉地說出了男人的?名字，“我有那?個孩子的?記憶，也有他的?感?情，我能感?受到他對你的?感?覺……”

    蝙蝠俠腳下的?一根觸手緩緩攀上他的?靴面，繞過他有力的?小腿，勾著他的?手臂來到他寬闊的?胸膛，最后?在他的?面前豎起了上半截，溫柔地拂過他的?蝙蝠面罩，甚至還饒有興趣地蹭了蹭他面罩上的?尖角。

    “他眷戀著，愛著作為‘父親’的?你，我能感?受到?！钡k撫摸著自己的?胸口，“這種奇異的?感?覺?！?/br>
    然而祂臉上的?動容大概也只存在了一秒，便恢復(fù)了那?高高在上的?表情，“作為愛護和照顧我的?容器的?報酬，我要賞賜你。”

    “你想要什么？”祂的?聲音如同惡魔嘶語，夾雜著天真和誘惑，“恢復(fù)健康？擁有世上最為強大的?能力？不老不死？”

    男人冷冷的?盯著他，眼神中沒有一絲動搖。

    “哦，我明白了。”伊索格達歪了歪頭，“你在意的?不是自己，而是這座城市，你想要改變這里，想要惡人改過自新，想要讓這里成?為一個沒有人犯罪的?理想鄉(xiāng)?！?/br>
    “真是個高尚的?夢想！你果然是特殊的?……”半神半人的?少?年?抬起雙手，上半身的?金色魔術(shù)回?路同時亮起，祂啟唇，徐徐道，“既然如此?，讓我給?你一個額外的?禮物——”

    “成?為我的?眷屬吧，布魯斯·韋恩?！?/br>
    作者有話要說：一更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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