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彼媚巧铄涞乃{眼?睛望著對方，“你覺得自己做了正確的事情。”

    “……”迪克抬起眼?簾坦然回視對方，默認了。

    “你把仇人的兒子打進了醫(yī)院，多么?勇敢、光明、大膽的行徑，你一定覺得自己像個英雄?！?/br>
    “我可沒有這么?說?！甭牫隽藢Ψ降闹S刺，迪克反駁。

    “那么?你覺得自己解氣了么?？”布魯斯追問。

    男孩的眼?神往邊上閃了閃。

    “至少，那一刻我覺得很痛快?！彼馈?/br>
    “那樣你就覺得就夠了嗎？”

    “……”

    “你和我都知道，這樣對你來說遠遠不夠，馬羅尼派人殺了你的父母，而你只是打了他的兒子，下一次相見，你們之間的仇恨只會有增無?減——事情永遠不會結(jié)束……除非你決定要做出令你后悔一生的事情?！?/br>
    布魯斯放緩語氣。

    “復仇不會令你感到更好過，相信我，孩子?！?/br>
    迪克的眼?眶有些泛紅，他的喉結(jié)滾了滾，壓下淚意，用強硬的語氣道。

    “那你想讓我怎么?做呢？像個窩囊廢一樣忍耐？看著他在我面前耀武揚威？我不是什么?圣人，布魯斯?！?/br>
    “如果你讓仇恨停留在你的心間，那么?忍耐對你來說就會是一種折磨，別讓自己和那些人停留在同一個層級，小迪，你要知道，只有當你放下了這一切，你才能從容地應對這些?！?/br>
    “放下？”迪克偏過頭來，反問他，“你讓我放下？像你這樣嗎？你花了多少時間從那場意外中走出來？還?是說你第二天就開始高高興興地清點自己的遺產(chǎn)了？”

    布魯斯臉上溫和的表情漸漸消失，但他還?是什么?都沒說，靜靜地聽著男孩用尖銳的語氣反問他。

    “我的父母、馬戲團的生活，那些是我的一切，馬羅尼一家?奪走了我的一切?！?/br>
    迪克從椅子上站起來，有一滴透明的眼?淚從他的眼?眶里落下來，男孩的雙眼?深處是化不開的悲傷，表情卻如寒冬。

    “我和你不一樣，布魯斯?！?/br>
    他轉(zhuǎn)身離開了書?房。

    “迪克少爺……”守在門口的阿爾福雷德還?沒來得及阻止，就看見那個男孩直接跑到走廊盡頭，推開窗口翻了出去。

    “……”管家?轉(zhuǎn)過身，望向門內(nèi)的莊園主人。

    而后者正頹然地靠在椅子上，望著放在書?柜上的那條珍珠項鏈。

    “你說的對，阿福?！?/br>
    許久，布魯斯終于道。

    “我應該告訴他。”

    ……

    今天的哥譚的夜，如多年前那天夜晚的夜一樣的漆黑。

    天空中什么?星星也看不見，唯有電影院門口的霓虹裝飾燈亮著。

    男孩經(jīng)過電影院后門的小巷，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這些該死的襯衫馬甲還?有西裝校服真還?不如他的一件衛(wèi)衣保暖，早知道應該先從衣柜里順一件外套再離家?出走。

    男孩本?想進影院通宵看幾?場電影解決一下住宿問題，卻沒想到自己居然連錢包都忘記帶出來，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他坐到墻根垃圾桶邊上不知道誰丟棄的紙箱上，對著地面上的水泊發(fā)?愣。

    ……

    一雙高跟鞋踏過這灘水。

    “哦天，托馬斯，我和你說了我們從前門出比較好。”穿著小禮服，妝發(fā)?精致的女人抱怨地看著自己被?弄臟的鞋面。

    “前門的記者太多了，好了瑪莎，到這邊來，我們叫一輛的士回去。”男人用抱歉的語氣說著，摟過自己的妻子和一旁的孩子。

    “布魯斯，你覺得電影怎么?樣？”他低下頭，詢問站在自己身旁的兒子。

    “太棒了，現(xiàn)?實中真的有人能像佐羅一樣嗎，爸爸？”

    “哦，這只是個電影，孩子，真正的正義不是行走在黑暗中的蒙面人，而是敢于站在光明中用實際行動?去引領這個社會改變的人——就像韋恩集團現(xiàn)?在在做的那樣?！?/br>
    男孩眨了眨眼?，露出似懂非懂的表情。

    “好了，托馬斯，與其在這寒風中對著我兒子說教，倒不如早點叫一輛車回家?。”女人把男孩拉了過去。

    “你說得對，親愛的?！蹦腥舜葠鄣孛嗣泻⒌哪X袋，“我們走吧！”

    他抬起頭，還?沒來得及邁開步子，便看見了正對著他的槍口。

    “不許動?！把你們身上的錢都給我！”

    ……

    “嘿，男孩，你一個人在這里做什么?？”幾?道黑影遮擋住了水泊上的燈光，也打斷了迪克的出神。

    他抬起頭，藍眼?睛中倒映出那幾?個混混不懷好意的笑容。

    “你的爸爸mama呢？”

    “和你們有什么?關系？”迪克站起身，藏在口袋里的手捏住了一段有些生銹的鐵片，這是他剛剛從地上撿到的。

    “別緊張嘛，小兄弟?！比齻€混混對視一笑，湊近過來，“你的口袋里有什么?……”

    ……

    “嘿，聽我說，冷靜一下，兄弟。”托馬斯走上前，試圖勸說歹徒冷靜。

    “老子說了別動?，把錢給我！”

    “當然，當然……”托馬斯把口袋中的皮包和妻子遞來的手袋都遞過去，然后趁著歹徒低下頭查看財物的時候猛地欺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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