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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的結果,就是被人在背后叫薛大傻子。自己入獄,沒有人幫著自己說一句話。自己的母親和meimei,沒得過別人的一絲照顧。自己留下的家業(yè),倒是被數(shù)不清的人覬覦,包括自己的親姨娘。 薛蟠想的多了,隱隱有些明白,這一切,都出在“地位”上。 如果自己的地位低,那么自己在別人眼中,無足輕重,即使自己捧著金山銀山獻上去,也不過是一個冤大頭,被人當做薛大傻子。當面稱兄道弟,背后嘲笑自己。 如果自己的地位和別人平等,那么自己愿意出錢,才叫做仗義疏財。 如果自己的地位高,自己出錢,就叫做樂善好施了。 自己地位高嗎? 他是賈寶玉的表哥,在京城混的圈子基本都是賈寶玉的朋友圈。自己在其他人眼中,估計就是一個榮國公府的窮親戚罷了。即使自己捧了錢出去,也是一個“窮親戚”。 士農(nóng)工商,別人是士,自己是商,不怪別人瞧不起,當自己是冤大頭。 即使自己的舅舅是王子騰,自己的姨夫是賈政,可到底,都隔了一層。 賈、史、王、薛,說是四大家族,薛家不過是其他人的錢袋子罷了。 自己的meimei寶釵,嫁給了自己的親表弟,親姨娘是自己的婆婆,還帶了大筆的嫁妝,按理說能過上好日子??上?,最后的結局也不過是在后宅中煎熬,最后病死。 寶釵向來是個有志向的,一心想上青云,但是卻囿于女子的身份,只能憑借他力,才能實現(xiàn)自己的志向。 這個力,可以是她的父親、兄弟、丈夫、兒子,唯獨不能是她自己。 然而,寶釵父親早逝,哥哥被砍頭,丈夫不靠譜,兒子干脆就沒有。 寶釵向來冷靜自持,卻依舊是如此的結局。 薛蟠又想起夏金桂,香菱,寶蟾,包括自己的母親和meimei,他們多困在后宅中,在外面,在家中都依賴自己而活。 薛蟠以前從未想過這些,在家中不過隨性而為,在妻妾奴婢中,看上誰了,就給誰一分好臉色。如今想明白,不僅沒有感到榮幸,反而覺得有莫大的壓力,有些惶恐。 他因殺傷馮淵,而被斬首示眾,后來又經(jīng)歷了母親的死,痛苦難當。 生命,在他眼中,早就不是之前輕飄飄的沒有重量的東西。 如今,薛蟠敬畏生命! 卻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后宅的女子,她們的生死榮辱,不過系在自己的一念之間,他怎么能夠不惶恐? 香菱,自己也曾經(jīng)真心的喜歡過,最后卻流產(chǎn)而亡。真的怨夏金桂嗎? 不,不是的,其實怨自己。是自己將她放在了妾的位置上,才讓她遭遇這一切。 就比如說,賈府獲罪,那些爺們的姨娘和通房,不過是和仆從婢女一起發(fā)賣。即使是趙姨娘,生了賈環(huán)和探春,也是如此。 香菱,從自己收了她那一刻開始,她至多也不過是成為自己的姨娘。即使自己好好的沒死,娶一個賢惠的妻子,香菱到老也不過是趙姨娘的樣子。在他人眼中,一樣的奴才秧子。 自己的一時之念,自己曾經(jīng)的真心喜歡,帶來別人的,就是這些東西嗎? 薛蟠想起自己藏在心中的倩影,林姑娘。薛蟠甚至不敢多想她,感覺自己的妄想,對于她都是褻瀆。 薛蟠以為寶玉會好好護著他,可是她卻死在賈府的后宅。 薛蟠有時候想,早知道自己磨著母親,向史老太君求娶她了。 之前他認為,有自己在,她怎么也不至于如此。 如今想想,即使她果真嫁給自己,真的能過得好嗎? 薛蟠不敢深思。 這世間,男人苦,苦在功名利祿。女人更苦,苦在身不由已,仰仗他人而活。 薛蟠有些自厭,如果讓自己和寶釵換一換,寶釵為男兒,那么薛家,是不是就不會落得這步田地? 薛蟠不知自己在這世間,獨自飄零,還有何意義。他們都死了,消失的徹徹底底,獨留自己,不人不鬼的飄蕩著。 一日,薛蟠飄蕩到榮國府,一動念,進入府中,來到大觀園。 薛蟠近鄉(xiāng)情怯,在大觀園中飄蕩了兩日,才來到瀟湘館中。 多年不曾住人,大觀園中早已荒草叢生,而瀟湘館更甚,竹子橫生枝節(jié),房屋破敗,讓人看了,就覺凄涼。 薛蟠飄進瀟湘館內(nèi),遲遲不敢踏入內(nèi)室,仿佛只要自己不踏進去,那個少女還在內(nèi)室或讀書,或賞花,悠閑自在,怡然自得。 猶豫許久,薛蟠還是穿過墻壁,飄進了內(nèi)室。只見床鋪殘舊,桌椅蒙塵,空無一人。 薛蟠早知如此結果,還是免不了心酸難過。 晚上,月華如霜,薛蟠躺在瀟湘館的屋頂之上。如果此刻有酒,適合大醉一場,一醉解千愁。然而,他只是一介魂體,摸不到酒壇,聞不到酒香。 他只能靜靜的留在此處,悼念那個消逝的人。 突然,薛蟠覺得自己有些眼花,懷疑自己是否真的喝醉了,他好像看見林姑娘向自己走來,一晃,又不見了。忽然,meimei寶釵也飄了過來,薛蟠正要迎上前去,寶釵也不見了。隨后,各色人物齊齊出現(xiàn),說說笑笑從自己眼前飄過,薛蟠晃了晃頭,正待細看,他們已經(jīng)遠去,消失。 薛蟠恍惚看見自己母親也在其中,趕忙追了上去,前面卻空無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