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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紈聞言拿起絲線比了比,點(diǎn)頭笑道:“不錯,還是meimei想的周到。”當(dāng)即叫人取了金銀線來。 寶釵便幫著配色拈線,一面閑話,忽見一旁的賈蘭皺著小眉頭,似乎頗為煩惱,不禁笑道:“蘭兒這是怎么了?” 賈蘭嘆氣道:“今日先生布置了功課,要我試著作一首關(guān)于冬雪的詩,不限格律,還要寫一篇關(guān)于民生的文章,可是我想了半日也沒有頭緒,只勉強(qiáng)得了幾句。” 李紈聞言心中一動,她可是知道寶釵的學(xué)識不凡,才情不下黛玉,便笑道:“這孩子煩了半日了,meimei不如指點(diǎn)他一下?!?/br> 寶釵自幼便熟讀四書五經(jīng),這點(diǎn)問題對她而言自然不是什么難事,當(dāng)下也沒有推辭,笑道:“拿過來我瞧瞧?!?/br> 賈蘭大喜過望,忙將功課拿與她看。 寶釵先細(xì)看了一番他寫的文章,一一指出不足之處,如何刪改,作詩該如何遣詞用句等等。 聽完寶釵的點(diǎn)撥,賈蘭頗有所獲,終于有了頭緒,笑道:“多謝薛姑姑。”想了想收拾了紙筆,對李紈道:“mama同薛姑姑說話罷,我去書房查閱些東西?!?/br> 說罷行了一禮,抱著東西一溜煙跑出去了。 李紈忙命人拿了斗篷跟上去,心下也松了口氣,還好有寶釵輔導(dǎo),她雖然接收了原主的記憶,但到底不是她自己的東西,沒辦法完全融會貫通,她前世所受的教育又與當(dāng)下截然不同,對于文章策論,之乎者也這些實在不擅長,更別提教人作詩了。 這也是李紈最近頭疼的問題,賈蘭今 年已經(jīng)六歲了,這一兩年還好,日后他年紀(jì)漸長,總不能一直一個人讀書,小孩子還是要多認(rèn)識些朋友才好,賈蘭又沒有父親,她再用心也不能替代父親的作用,長于婦人之手終究少了些剛性兒,對他日后的成長實在不是什么好事。 這個時代師徒的關(guān)系與父子無異,賈蘭有了良師教導(dǎo),才能真正接觸外面的世界,因此她想為他找一位真正的老師,細(xì)心教導(dǎo)他。 實在不行也可以先找一家風(fēng)評好的私塾上學(xué),至少可以多認(rèn)識些朋友,不至于拘困在這方寸之地,坐井觀天。 她有心讓賈府出面打聽一下京中哪家的私塾好,偏她是兒媳婦,不能跟賈政說話,且賈政為人古板迂腐,又好面子,賈家自己有家塾,多半不會同意賈蘭去外面求學(xué),不然豈不是讓外人恥笑賈家的私塾比不上別人家的,以致連榮國府正經(jīng)小爺都舍近求遠(yuǎn)。 王夫人又不管這些,讓賈蘭去說也不行,身為晚輩和學(xué)生,卻說家塾大儒的不是,只會讓賈政不悅,也會惹來很多閑言碎語,對他不利。 想到此處,李紈不禁嘆了口氣,實在頭疼。 寶釵喝了口茶,見李紈愁眉緊鎖,不禁疑惑道:“嫂子這是怎么了?” 李紈想了想這也不是什么不能說的,便把自己的煩惱說了。 寶釵聽罷深有感觸,點(diǎn)頭嘆道:“嫂子慮的極是,男兒家讀書明理,輔國治民方是正道,蘭兒天資聰穎,若有良師悉心教導(dǎo),日后前途未可限量。” 她哥哥薛蟠便是自幼長于后宅,被母親溺愛,才養(yǎng)成如今這么一副荒唐脾性。 低頭思索了片刻,心內(nèi)忽然有了主意,抬頭笑道:“嫂子怎么忘了,令尊大人乃國子監(jiān)祭酒,這些事有誰比李大人還清楚?” 李紈聞言一怔,隨即恍然大悟,不禁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笑道:“我真是糊涂了,連這個都忘了,多謝meimei點(diǎn)醒了我?!?/br> 也不能怪她,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之后,她回娘家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還是前年李母四十五歲生日時回去拜過一次壽,那時候李守中因點(diǎn)了學(xué)差還在任上,因此她至今都沒有見過自己那位名義上的父親,哪里想的起這回事? 寶釵抿嘴一笑,道:“嫂子不過是關(guān)心則亂,才一時不曾想到此處?!?/br> 作者有話要說:原本想十點(diǎn)前更新的,又遲到了QAQ 我一定把更新時間調(diào)整過來,做不到的話就讓我變禿頭! 第60章 第六十回 李紈笑道:“若不是meimei提醒, 我這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到這里?!?/br> 心里有了底,一時也輕松了不少,當(dāng)即叫丫頭預(yù)備紙筆。 寶釵見狀便識趣的告辭, 笑道:“嫂子且忙,我出來有些時候了,也該回去了?!?/br> 李紈也不多留, 再次謝過,命人拿什錦盒子裝了兩盤新蒸的大芋頭, 并幾樣果脯點(diǎn)心帶回去給薛姨媽嘗嘗,笑道:“meimei得了閑再來坐坐。” 寶釵答應(yīng)著去了。 丫鬟已備下筆墨, 李紈坐在書案前, 心下思量一番,當(dāng)即提筆修書一封, 檢查了一遍見無遺漏, 方妥善封好,又收拾了幾樣細(xì)巧點(diǎn)心, 打發(fā)人送去了李家。 李家與榮國府相隔并不甚遠(yuǎn), 不過一刻鐘的路程而已, 彼時李守忠父子都上班去了,只李母并兒媳張氏在家, 正計議打點(diǎn)年事, 忽聽二門上的婆子說姑奶奶打發(fā)人送了東西來,另有一封書信與太太。 婆媳倆聞言都有些疑惑,前兩日才回了年禮過去, 并不曾聽說有什么事,難道出了什么變故不曾?想到此處,李母忙道:“快將書信拿來我瞧瞧?!?/br> 身旁服侍的丫鬟聞言忙去取了書信過來。 李母接過,當(dāng)即拆開細(xì)看,片刻后看完,眉間掠過一縷愁緒,長長的嘆了口氣。 張氏與李母雖是婆媳,但情分甚好,見婆婆看了信后神色郁郁,忙道:“太太怎么了?可是姑奶奶那里有什么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