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在飛坦的視線里，世界突然變成了灰白色，像失去了所有生氣，透著衰敗的氣息。空間開始扭曲，攪成混沌的一團讓人產(chǎn)生生理上的眩暈惡心，彎曲縮小宛入一枚蛋，而他就在蛋的中心。

    “既然你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不對，為什么不住手呢？”疑問的聲音敲開了蛋殼，灰色的空間出現(xiàn)裂縫，蛛網(wǎng)一樣蔓延開，如同老房子掛灰的墻壁，簌簌的脫落。

    浴室除了被水澆了個透，其他都完好無損。飛坦捏著手里的細刃，他的胸口還因為激烈的打斗而微微起伏著，但似乎只把一池子的水給攪飛了。

    他沒有動，即使芬克斯軟下的身體就在他的對面。赤|裸的身體上布滿猙獰的傷口，倒坐在血紅色的浴池里，鼻孔和嘴里流出暗紅色的血，睜大的雙目瞳孔放大，已經(jīng)沒有了氣息。

    飛坦不確定這是不是另一個幻境，胸口的傷隱隱作痛，血順著不算寬厚但很結(jié)實的胸口蜿蜒而下，在身體上刻下血紅的紋路，金色的瞳孔在其中燃燒著，有一種危險的美感。

    “然后死的人會是我?！憋w坦很清楚，即使芬克斯心存懷疑，他也一樣不會停手。在剛才的幻境中，他和芬克斯都在和敵人戰(zhàn)斗，其實所謂的敵人就是彼此。長刀脫手之后的敵人使用的拳法，處處透著熟悉感，

    “我希望是這樣，因為兩個人里你更難解決一些。不過和我本來的打算偏了一點，三個人我只點了一人份的餐，沒想到只有芬克斯對小餅干出手了?！北驹撏獬鳇c餐取衣服的佐助坐在浴池邊踩著水，“你不餓嗎？飛坦。”

    佐助歪著頭認真的提問，小模樣天真又可愛，漆黑的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單純的詢問著，如果對面是少女可能會給他一個親親。

    飛坦自然不是愛心爆棚的少女，可愛萌對他來說不具有任何攻擊力。他站在血池中，一邊警戒著尋找最佳攻擊角度，一邊觀察確認這是不是另一個幻覺。

    “你什么時候?qū)︼灨蓜拥氖帜_？”

    小餅干是游戲里奶媽蘿莉裙下好寄過來的，現(xiàn)在想起來，小鬼提出要餅干的時候，蘿莉裙下好微微吃驚的態(tài)度就透著詭異。

    快遞是三個人一起去取的，到手之后就沒有離開過自己的視線，包裝是在浴室里才拆開的，飛坦想不出對方什么時候在里面動了手腳。芬克斯的傷還不到致命的地步，中毒才是死亡的直接原因。

    “小餅干本來就是有毒的，”這可是揍敵客家的小餅干，上次他去靡稽家做客，被他母親招待吃了兩塊，差點就死了。

    “畢竟你們太厲害了，用毒比較好。”佐助驕傲挺起白斬雞一樣的小胸脯，對自己想到的這個辦法十分得意，透著一股求表揚的愉悅。

    “你一開始就對我們用了幻覺？”飛坦瞇著眼睛回想，在最初見面的時候，匕首刺進小鬼的后腦，他的反應(yīng)太過平靜了。

    “對啊，”佐助乖乖回答飛坦的問題，還點了點頭。摸了摸自己的后腦勺，那里光滑一片，沒有半點傷痕，“我擔(dān)心你一激動把我削禿了?！彼０椭劬粗w坦，甩了甩濕漉漉黏在肌膚上的黑發(fā)，像一只落水后爬上岸甩毛的小狗。

    “所以你一開始就打算對我們動手？”飛坦左手一節(jié)一節(jié)的掰著指節(jié)，發(fā)出咔噠脆響，發(fā)麻的右手握緊了細刃。

    “不，我還沒有殺過人?！弊糁\實的回答，“一開始我挺感謝你們的，幫忙解決掉了家里的試卷和參考書。雖然有點兇但是個好人，一開始我是這么想的。”成為朋友之后會不會幫忙毀掉更多試卷呢？或者假裝被綁架，威脅酷拉皮卡不許再送他補習(xí)班。擁有這樣的朋友簡直不要太幸福！

    美好的幻想讓甜蜜幸福的笑容爬上了佐助的嘴角，可一想到這樣的朋友候選人就要死了，他很快又傷心起來，甚至紅了眼角，水汪汪的眼睛要哭不哭的看著飛坦。

    “怎么辦？飛坦，你就要死了?！睅е煅实目耷唬钢鴑ongnong的不舍，那雙漆黑的眼睛看飛坦就像在看死人。

    哈？飛坦冷笑，小鬼難道是神經(jīng)?。窟@樣的話芬克斯死得也太冤了。不過會被這種小鬼干掉，也只能說他運氣太差了。

    “死的人是你?！憋w坦踩著血水走上來，，坦蕩蕩的露著鳥，佐助盯著看了一會，發(fā)現(xiàn)這個人一點都不覺得羞恥，想了想，抓起身邊的浴巾扔了過去。飛坦一抬手，閃著銀光的細刃舞成一張大網(wǎng)，浴巾變成片片雪花，輕飄飄的墜落在地板上，吸飽了紅色的血水，白色被吞沒得無影無蹤。

    “我很喜歡和你們一起打游戲?！弊糁裆珤暝?，“我覺得我們配合得不錯，很有默契。本來打算邀請你和我一起去參加中忍考試的，飛坦?！?/br>
    “私仇？還是針對旅團？”飛坦懶得聽小鬼的胡言亂語，“放心，我會讓你都說出來的?！彼麥喩硗钢幚?，散發(fā)出的暴虐和血腥在狹小的房間里被不斷壓縮，

    “嗯，我相信。飛坦擅長刑訊，我很怕疼的?！弊糁炅舜晔直郏囊路强崂た?zhǔn)備的，精準(zhǔn)的按照氣候來，轉(zhuǎn)涼之后就禁止所有T恤短褲，包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

    “那就是對旅團了，收集了不少情報。只有你一個？”

    佐助對飛坦的連番提問充耳不聞，他還在自我掙扎中。

    “我很喜歡你和芬克斯，飛坦。我不想你們死掉……但是我睡不著啊。”他喃喃自語，雙目茫然，似乎透過飛坦的臉看到另一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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