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情況就是會發(fā)展得很離譜。

    比如一個時辰前，坐在榻前的姜晏怎么也預料不到，自己只是想扶一扶陵陽公主鬢間歪斜的發(fā)釵，卻被對方握住了手腕。

    半夢半醒的陵陽瞇著眼睛打量姜晏，須臾，竟將她按在榻上，哄貓兒似的拍拍肚子。姜晏要說話，于是被捏住臉頰。

    “——莫吵?！?/br>
    敏感地察覺到陵陽的起床氣，姜晏默默閉嘴。

    大家都有起床氣，發(fā)起脾氣來很麻煩的。

    她靜悄悄躺在榻上，頭頂能感覺到輕微的呼吸聲，半邊身子挨著陵陽柔軟的胸脯，散發(fā)著香味兒的薄紗裙裳互相糾纏。寢殿里什么聲音都沒有，香爐的煙裊裊飄舞，窗欞外是漫天漫地的日光。一只斑斕的蝴蝶忽閃著翅膀落在屏風上，五彩鱗粉迷離了姜晏的眼。

    躺著躺著，她便也迷迷糊糊睡著了。

    再醒來，窗外的日光已經(jīng)西斜，暈著倦懶的金紅。姜晏一時視野朦朧，身體虛軟無力，意識沉浸在夢與現(xiàn)實的邊緣。她似乎看到聽到許多幻象，于這真真假假的幻象中，又能感覺到陵陽若有若無的揪扯——這位難以捉摸的公主正在玩弄她的頭發(fā)。

    竹屏風外人影晃動，似有宮婢走動，以及一襲冷月色的衣袍。

    “殿下，臣順路送織作典冊……清遠侯女亦在此處么？”

    浸著霜雪的嗓音，穿透層層迭迭的屏障，融化進姜晏耳中。她倏然清醒過來，支著玉榻起身，卻被身后的陵陽環(huán)住腰身。

    “醒了？”

    睡足覺的陵陽公主心情不錯，下巴擱在姜晏肩膀上，懶洋洋對著屏風外的聞闕說話，“我這月水宮何時尊貴起來，竟迎了聞相進門，真是蓬蓽生輝，可喜可賀?！?/br>
    把月水宮說成是蓬蓽生輝……

    就算是嘲諷，委實措辭隨意。

    姜晏瞧著屏風外的人影動了動：“清遠侯愛女心切，見久久不歸，托臣照看一二。若殿下無事，便請姜五娘隨臣出宮，免得攪擾殿下休憩?！?/br>
    姜晏后知后覺，想起來自己入宮前遞信給葉舟。

    啊。

    聞闕應當是得了信兒，來接人的。

    她扭頭看陵陽，陵陽正好也看她。四目相對，姜晏率先開口。

    “殿下，五娘得回家啦?！?/br>
    陵陽不知在想什么，眼神有點奇怪：“你要跟聞闕一起走？”

    姜晏尋思可不就是聞闕來接人么，于是點點頭。

    陵陽公主的眼神更奇怪了。

    詭異中透著無奈。

    “……去罷?！?/br>
    她最終松了口。

    姜晏下榻，想想屏風外就是聞闕，干脆跪坐著用手指梳弄發(fā)髻，拆解的珠花就咬在齒間。陵陽又恢復了歪斜的姿態(tài)，支著腦袋看她，總覺得殿中仿佛多了只舔毛梳洗的貓兒。

    也不是不能喚宮婢進來伺候，但是陵陽懶。

    整理好儀容的姜晏起身再拜，繞過屏風見聞闕。有旁人在，姜晏禮數(shù)還算周全，俯首喚道：“有勞聞相?！?/br>
    聲音細細軟軟的。

    聞闕視線在姜晏身上掠了一圈，沒找到受傷痕跡。他面色淡淡，與陵陽說了幾句場面話便告退。

    臨出門，方聽到陵陽嗤笑。

    “——接人就接人，倒找許多借口?！?/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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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盜文都比我勤快

    最近想搞圖片水印，但是又覺得這么搞只影響了正版閱讀體驗，而且可能有人會刷不出圖來。

    唉，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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